沈采薇心有不甘,“大伯父,你可要相信采薇。”
沈嘉良现在十分厌恶这位不知羞耻的侄女,“难道要让你父亲跟着你一块走吗?”沈春山原来在哪里喝着桂花酿,根本没有顾及到他这位女儿干的邋遢事,这一句话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一下子直起身子板,两只眼睛瞪大,“采薇,让你走你就走,还在这里强词夺理,看我回去不打断你的

腿!”

沈采薇两只眼睛红肿得像是没熟的杏子,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扭着身子,“公主王爷,采薇告退。”

沈如诗看着沈采薇一扭一扭的背影,勾唇深意一笑。

还没走五步,沈采薇一声尖叫骤然响起,像是待宰的羔羊临死前的一声嚎叫,在人的心里划上重重的一刀。

她捂着自己的脸,再捡起铜镜一照,差点没晕过去,嘴角的肌肉疯狂的抽动着。

四姨娘赶紧搀扶着沈采薇,两只抓着她胳膊的手却突然松开,满脸的惊慌,像是半夜见了鬼一样,用颤颤抖抖的声音说道,“采薇,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沈采薇不知所措,四处转着身子,两只红肿的眼睛不断地搜寻,“清水,快点给我清水!”她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扯着白荷的衣服,一张像是魔鬼一样的脸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众人都吃惊地愣在那里,原本还细腻柔润的一张脸怎么顷刻间溃脓下去,大大小小的凹痕里面渗出乌黑的汁液,让人只感觉心中做呕。

“天哪,五小姐这是怎么了,太可怕了。”

“长成这副模样,还有脸出席,要是我就三尺白绫上吊行了。”

沈采薇瞪大了眼睛看了四周,心里又惊又怕,像是坠入冰湖一般无依无靠,她的脸变得越来越白,心里气的很,一口气没喘上来,一头栽了下去。

“采薇!”四姨娘和沈采荷大叫,宴会陷入一片混乱。

安宁公主脸上的乌云越来越浓重,沈嘉良斜愣着眼,摆了摆手,“还不快给我拖下去!”他的语气像是在吩咐人拖下去一条狗一样急不可耐。

萧天凌微微摇头,嘴角噙着一抹戏谑,一双黝黑的眸子刻在沈如诗脸上。

沈如诗却是没有半分退缩,脸上没有丝毫的温度,看着沈采薇狼狈不堪地被拖下去。

她早就在美容方子里面动了手脚,谁让她这位五妹太爱出风头,不仅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还涂抹了过量的幻仙散,自寻死路,无人可救。

沈如诗毕恭毕敬行了礼,“安宁公主,五妹不懂事,真是让公主见笑了。”

安宁公主脸上的神色微微舒缓一些,“不打紧,横竖一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沈丞相,你日后可要好好教养她了。”

沈嘉良像是受了天大恩赐一样,额间的汗水瞬间凝固,“老臣一定!公主心性善良,不加追究,老臣谢过公主了。”

安宁公主点点头,宴会又照常举办,琵琶声响起,众人脸上笑嘻嘻的,眼底却暗流涌动,各藏诡计。

沈如诗扬起嘴角,微微抿了口热茶,和身旁的崔语嫣相谈甚欢,脸上的笑意散发出迷人的光彩,指尖微微一抖,有意无意地,手里的茶水略微倾斜,洒在了衣裙上面。

沈如诗却也是不慌不忙,‘语嫣,我下去换身衣裳。’

崔语嫣重重地点了点头,托着腮看着对面的皇子,这皇家的儿子怎么一个个都长得如此次英俊!

刚陷入沉迷,脑袋却吃了一个爆栗,崔语嫣摸着脑子,“哎呦喂,好疼啊!”

沈如诗俯下身子,打趣道,“亏你还知道疼,好好在这里呆着,不许惹祸!”沈如诗走后,萧天凌跟了过去,嘴角的笑意更浓。

“你跟过来作何?”女子的声音淡淡的,犹如冷冰冰的月光,却是撩动起萧天凌的心弦。

“你为何那么排斥李楚梦?方才不是一个劲地把本王向外推吗?怎么,觊觎李楚梦的美貌了?”

“什么鬼话!”沈如诗差点一口气吐出来,细细一看,才看出萧天凌脸上嘲讽的意味,“李楚梦是谁的人,凌王心知肚明。”

萧天凌嘴角扬的更厉害了,爽朗的笑声刺激的沈如诗心里十分不舒服,“凌王笑什么?”

萧天凌的笑容慢慢淡下去,戏谑的意味却不减分毫,“我笑沈小姐吃起醋来竟是这般模样。”

吃醋?她沈如诗哪有吃醋?

“凌王少自以为是了。话说到这里,凌王请便吧。”沈如诗白了萧天凌一眼,以为他的美貌可以征服所有人吗,那他大错特错了!

“李楚梦不是李太尉的独女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确派人调查过她的身份,没有丝毫异样。”萧天凌神色又变得严肃,尽管脸上还是笑着的,眼睛里的光芒却是凝住。

“一个败落的沦落为歌姬的罪臣之女,从哪里寻得这等上好的古琴,若不是有人相授,就是偷来抢来的了。”沈如诗淡淡道。

“纵然三哥把她安置在我身边又如何?本王还不至于沦落到耽于美色,色令智昏的地步吧。能迷住我的,恐怕也会有我的凌王妃一人。”

萧天凌有意无意向前靠了两步。

沈如诗两手推在他的胸膛前,“凌王,还是话归正题吧。我可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萧天凌啧啧嘴巴,他这位凌王妃这真是不知趣,要是搁在别的女人身上,早就心花怒放了。

“其实喻王今日的目标并不是你,他原本不过是想要钓锐王这条大鱼,谁知凌王也跟着上钩。锐王贪色,凌王却清心寡欲,喻王岂会不知,凌王若想要利用这女子对付喻王,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萧天凌微微一怔,看着沈如诗的眼睛多了一丝钦佩。他原也的确想了一出能让萧天喻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好计谋,却被沈如诗一眼识破,他现在真怀疑沈如诗的脑子是否真是他肚子里面的一条蛔虫。他拂了拂袖子,有些不以为意,“本王见得李楚梦未必真心为三哥卖命,这世界上,哪有收买不到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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