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烟玉本来头就有点晕,这一下被温莳一扔,更晕了。
她怔怔的坐在床上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要穿袜子。

穿好袜子和鞋以后,宁烟玉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出来就看到温莳正站在窗边,目光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温莳目光闪了一下,转头看向她,“你觉得呢?”

宁烟玉撇了下嘴,低声嘀咕了一声,“我哪知道。”

温莳唇边挂着一抹冷笑,“宁烟玉,你到底是有多没心没肺?”

宁烟玉皱了下眉,不太明白温莳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就没心没肺了?

不过,温莳也没有跟她解释,其实,宁烟玉到底是不是没心没肺,他比谁都清楚。

如果她真跟祁主任的儿子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么她住在这里才是正常的,呵,怎么又能算得上是没心没肺呢?

温莳长长吐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但是就是气,特别的气,郁在心口十年的那口气,已经积郁成疾一般。

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十年如一日的梗在那里,如针如刺。

此时,见到宁烟玉,那针也好,刺也好,终于开始松动,但是,却并不是在往外拔,而是在往深里扎。

宁烟玉攥着手停在距离温莳几步远的地方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里像是压着千言万语,但是,到了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一般。

半晌,只化成了一句,“你,你还好吗?”

温莳偏头看着他,目光有如实质一般,看的宁烟玉浑身不自在,半晌,他才沉着嗓子说了句,“你觉得呢?”

宁烟玉:“......”

宁烟玉想说我觉得你这不是挺好的吗?

事业发展的这么顺利,而且,看起来过的也不错。

但是这话她终究是没敢说出口,生怕惹怒了温莳。

“喝,喝水吗?”宁烟玉问了一句,而后不等温莳回答,就快步走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她才猛的松了一口气,而后郁闷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宁烟玉你给我出息点,别见到温莳就怂的跟个什么似得。

但是,这话说的时候好说,做的时候就太难做了。

倒好水,她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又出了厨房。

她把水递到温莳面前。

温莳看了一眼,“我从不用别人的杯子喝水。”

宁烟玉咬着唇,有些为难,“这都是消过毒的。”

温莳笑了下,“宁烟玉,你在这里住着还挺自在的是吧?”

宁烟玉张了下嘴,不是,她怎么就自在了?

从知道温莳也在这个小区住着以后,她就全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好吗?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温莳今天过来这里,好像就是来找事的。

宁烟玉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直接把水让到一边去,既然是来找事的,那她就什么都不说了,反正多说多错。

当年的事,确实是她对不起他,他想来找她算账,她也接受,不管了,他爱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吧,她受着就是。

温莳看到她这个样子忽然间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自己到底为什么气?

有立场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温莳终于心平气和的问了一句。

宁烟玉咬了下唇,“回来一周了。”

温莳挑了下眉,一皱了,竟然都没有想过要联系他。

他看着窗外的灯光,目光有些迷蒙,“这十年过的还好吗?”

宁烟玉笑了下,“还好,确实是学了不少东西。”

温莳笑笑,“是啊,全世界最著名的心理研究所,多少人削尖脑袋都进不去的地方。”

“你......回来后,有什么打算?还走吗?”

宁烟玉垂着目光,看着放在桌上的那杯水,“暂时先不走了。”

说完她看向温莳的背影,“温莳,你还生气吗?”

温莳挑了一下眉,“生不生气,对你有影响吗?”

宁烟玉没有说话,但是有没有影响,她太清楚了。

“为什么住在这里?”温莳忽然又问了一句。

其实,这才是他来到这里,最想问的一句话。

宁烟玉一怔,抬头有些诧异的看向温莳。

片刻后,她才说了句,“只是暂住,我回来的匆忙,住的地方还没有安顿好,所以,就暂时住在这里了。”

“你跟这个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温莳又问了一句,问的时候,目光灼灼的盯着宁烟玉。

宁烟玉张了下嘴,“就,就是朋友。”

“普通朋友?”

宁烟玉点点头,“嗯,普通朋友。”

“你从国外回来,宁可住在这么一个普通朋友的家里也不愿意去找我是吧宁烟玉?”

温莳说着,忽然无力的笑了下,“还是说你回来,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过要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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