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回房的时候,北雁和小草刚刚清醒过来,她们神色慌张地看向屋内,叶瑾还在,略微放下心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夜北冷着声音问。

北雁仔细想了想,才回答:“奴婢好像记得刚刚眼前出现一阵迷烟,然后就和小草一起昏倒了。”

夜北的眸光变得幽沉起来,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叶瑾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夜北,你快进来!”嗓音娇嗔的很,夜北的神色染上一丝不自然,咳了一声,然后在北雁和小草八卦的眼神下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躺在软塌上,她的腰肢是活动不了的,没人帮忙根本不能动弹,她吃喝拉撒都得人帮衬着,守着叶瑾还那么好强。

“傻站着干嘛,帮我揭盖头。”

夜北走向她,站在她的面前,他的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来,心底里却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既害怕失去又期待得到的紧张心情,手碰触到那软绵的薄纱,手下用力轻轻地一扯,然后露出眼前那张清冷精致的小脸来。

小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双颊的酡红让她的小脸显得有几分娇俏。

“怎么,看傻眼了?”叶瑾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决定先发制人。

夜北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在她的床边坐下:“小瑾,我很开心。”

不善言辞大约说的就是他此刻的心境,面对挚爱也只能说出这句话。

叶瑾明白,她点点头,同样回应:“我也是。”

夜北的心中涌现一丝欲望,他俯身靠前,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最后却只是将那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叶瑾的额头上,珍之重之。

“今天你也累了,我们安寝吧!”

夜北温和地说。

就这样?叶瑾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她闷着声音说了声:好。

夜北就翻身上了床,他的手紧紧地搂着她,两人紧密的相贴。叶瑾能感觉到夜北胸膛处雄厚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跳动很强烈,她却觉得很温暖,很安心。

夜晚很漫长,可是有夜北在身边,无论怎样漆黑得日子,她都可以去面对——

早晨醒来的时候,夜北已经不再身边。床上残留的温热余温令叶瑾明白,夜北也才刚走。

北雁听到屋内有动静,走了进来。

她耳力比较灵敏,所以白日里都是她在身边伺候。

“王妃主子昨夜休息的可好?”

虽然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她怎么感觉北雁那笑嘻嘻的表情下藏着一颗八卦揶揄的心。叶瑾故作冷清地说道:“挺好的。”

北雁知道她的脾性,手脚利落的为她梳洗,按照规矩,他们今天要回叶府一趟。早晨晨起王爷就已经交代过,即便只是走走过场,叶府的门得走一趟,还有叶侯爷。他现在被关在冰窖里,暂时冰封起来。

可这件事外人都不知晓,昨日又没有叶府的人过府,只是来了贺礼,到底还是凄凉了些。夜北不忍心见叶瑾受半点委屈,所以才安排这回门一说。

夜北现在是苍睿帝亲封的京都县丞,自然得穿随身的官府到朝堂上述职。

北王夜北一向体弱,这是众所众知的事实。却没想到也不过数载,北王的身体已经恢复到足以到朝堂上指点江山的时候。

不用揣度,大臣们也知道苍睿帝对夜北的态度。否则这看似不大不小的官职,却无异于掌握了京都这座帝都的命脉。眼皮子底下,谁敢犯事,想也知道,苍睿帝的目的何在了。

夜璞和夜瑄是最早得知消息的,本来他们还在嘲讽那个病秧子,只知道儿女私情,怎会有什么见识,没想到不过昨日风光重娶王妃叶瑾,今日他就前来上朝了。

看着眼前那些大臣们蠢蠢欲动的眼神,不用想也知道,从今日开始,他们二人争夺王位的局势该发生变化了。

“既是头一天述职,简单些就好,朕只希望你能做好此等差事,别无所求。”

这话乍听是一位父亲对儿子的殷切希望,但大家都明白,生于皇家,别无所求只怕是奢望。更何况帝王之心,如何揣度,绝对不简单。

夜北神情依旧那副模样,宠辱不惊,看不出喜怒。垂着头应了声:“是。”再未多言。

旁人一时也猜不透这北王夜北的心思了,不敢妄动。

退朝后。

太子夜琰和三皇子夜瑄分别找了夜北。

太子夜琰的想法很简单,拿他的身体说事,毕竟之前伤的还算严重。这也是他亲自确认过的,“早知道你王妃如此神力,我也该请来为我瞧瞧病症才好!”

“太子殿下说笑了,她也不过误打误撞。”

“你也不用谦虚,我们本乃是兄弟,一家人哪里说两家话。现如今你遵照父皇旨意继了京都县丞的位置,日后可要好好当差,若是有不懂得,大可以来找我,可知道了?”

这倒不是兄长对弟弟的关系,反而更像是威胁。

夜北没吭声,夜琰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再多言,转身走了。

他前脚刚刚离开,三皇子夜瑄就来了。

“恭喜四弟了。”他刚来就直接开始寒暄,看似礼貌周到,但心中是什么想法,彼此都心知肚明。

夜北不屑于寒暄,依旧冷沉着脸没有开口。

夜瑄的脸上有几分尴尬,但很快他就掩饰过去,清了清嗓子:“看来四弟还和过去一样,性格沉寡少言,这样可不利于做官。四弟以后还是得改改性子为好,当然,如果四弟有什么不懂得大可以告诉我,我必然会倾尽全力的帮你的。”

夜北的性子就是如此,他不答言,甚至保持沉默,夜瑄也并不能把他如何。吃了瘪只得悻悻离开。

好不容易从这些人那里脱身,夜北才赶回到北王府,换下朝服去见了叶瑾。

叶瑾刚刚吃完早膳,见到他步履略快的走进来,忍不住嗔怪道:“听北雁说你刚刚下朝,走这么急做什么?”

北雁在旁边抿着嘴好笑:‘王妃主子,王爷铁定是担心您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夜北和叶瑾两人的脸上同时闪过一丝羞涩,即便已经成亲如此久了,他们却好像还是从昨日才真正意义上变为夫妻一般。

不过夜北还是忍不住冷眼撇了北雁一眼,里面的意思很明确。许是在叶瑾身边久了,这北雁也忘记了作为暗卫的职责了,竟学了无价的本事,公然调戏主子起来了,还真的是得让小瑾好好管教管教底下的人了。

夜北心中虽然这样想,可这话却半个字都没有说。只因为她宠着的,他也愿意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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