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些人一个个都兴致高昂的退了出去,姬司玄才叫来自己的侍卫。
“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问的自然是蛮子那边的情况。

“那边的确只带了两千人左右,都是骑兵,只不过……”

“说完。”

“只不过那些蛮子抓了我们乾国很多百姓,让他们走在最前面!”

拿俘虏来当挡箭牌,的确是他们的作风。

“王爷,虽然对方是带了两千骑兵,可南蛮想来擅长马战,有阴狠狡诈,我们要不要……”阻止他们,至少弄清楚情况再出兵。

姬司玄摇摇头。

“这些人心气高,若不挫挫他们的锐气,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姬司玄唇边的笑有些发冷。

那群蛮子这次敢这么嚣张定然有后手,胡邱那些人,还是小看他们了。

护卫看姬司玄沉静的神色,知道王爷心里其实一直都憋着一股气呢,这些武将不将他们王爷放在眼里,简直就是愚蠢!

秦轮很快就集结了一万精兵前去迎战。

“副将,你看那些人,怎么那么奇怪?”

在两方距离不到一百米时,有士兵发现不对劲。

“救命啊,救救我们啊。”

“不要杀我们,我们不想死啊……”

“你们乾国的虫都看清楚了,这些都是什么人!”

南蛮的将领大喝一声,将前面的百姓推上前。

那些百姓衣衫褴褛,身上还有一道道触目惊心伤痕,乍一看过去,很是吓人。

他们被推在队伍的最前面,少说也有几百人之多!

“副将,那,那是我们乾国的百姓!”

秦轮在那些百姓开口时就已经发现了!

“这帮阴毒的东西,居然敢拿乾国的百姓做挡箭牌!”秦轮气得挥舞着大刀想要上前,可那么多百姓挡在前面,他们若是冲过去,肯定会伤及无辜!

“哈哈哈,怎么样!想要杀我们,就要先杀了这些没用的东西,你们,敢不敢?”

面对蛮子的叫嚣,乾国的士兵一个个气得脸色赤红,但没有命令,却没人敢上前。

“你们不敢吧,不敢那我们就动手了!弓箭手准备!”

在南蛮两千人队伍中,一字排开一排弓箭手。

“放箭!”

带着嗜血杀气的箭羽飞快的朝乾国军队飞射过来,乾国军队措手不及,连连被箭刺中。

“副将!等不了了,再不攻击,我们只有撤退了!”

他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秦轮气得咬牙,为了不折损更多士兵,他决定出击。

至于那些百姓……

只能说是为国牺牲了!

“冲啊!杀了他们!”

“冲啊!”

两军交战,场面血腥激烈自不必说。

被推到前面的百姓不是被冷箭射死就是被马踏断气,好不惨烈!

在军后方,军医营地里的萧暖却是不知前面的战况。

只跟在不知何时也进了军医营的秦楼混着。

“你确定你是在为我包扎吗?”

秦楼看着自己几乎被包成猪手的手臂,已经没有生气的力气了。

萧暖看着他脑袋上的蝴蝶结,绝对不会相信自己就是故意的!

当年跟母皇学医术,虽然不是太用心,但基本的包扎她还是知道的,谁让这流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调戏她来着。

“秦大夫啊,我觉得,你这辈子能够我这样的徒弟,简直就是走了八辈子的运了,哈哈哈哈!”

“我看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还差不多。”

“快,都准备了,马上到前线去抢伤员!”

“全员听命,马上到前线去抢伤员!”

两人玩笑时,有士兵急匆匆的跑过来一路大喊。

秦楼快速站起身,将身上的纱布扯下,原本还玩世不恭的脸瞬间变得严肃异常。

“都准备好了!”

萧暖自小养尊处优,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要干什么。

“抢伤员,去,去哪里抢?”

她拉过一个往外走的医童问着。

“当然是去前线,快跟我走!”

“哦,哦!”

萧暖就这么迷糊的跟着跑了出去。

说的虽然是前线,但也不算是战争最激烈的地方,应该是伤员被运回来的后方,不过一抬眼还是能够看见前面不远处的激烈厮杀。

萧暖知道不管是她爹爹还是母皇肯定都经历过这一的场面,当时她也没多想,只是没想到,真正的战争就是刀光剑影,你死我活的!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抬人!”

萧暖被扯了一下,一低头就看见一个缺了一条腿的士兵,全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尤其是那断了腿的地方,更是狰狞可怖。

萧暖只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就想吐!

可她想到这些人也是为了保卫自己国家的百姓,只能咬牙将人扶住往后方带。

她发现这些人都是三两个人一组,手上抬着一个但架子,非常的有规矩,动作也非常的快。

“快点,外面还有好多人。”

“哦,好!”

在一轮适应之后,萧暖也渐渐上手,虽然那些血淋淋的东西依旧让她有些害怕,可她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你去把散落的都给捡回来。”

在把一个伤员运回来后,跟她搭档的人说道。

“散落的……什么?”

那人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新来的吧,真是耽搁事儿,当然是被砍断的手脚啊!”

被砍断的……手……脚!

另一个看她面色不虞,便开口解释道:“有些士兵牺牲,我们能做的只有让他死有全尸,也算是慰藉他的在天之灵。”

“……”

萧暖回到后方,看着满地的手,脚,甚至还有脑袋的只感觉胃里那股捣腾更严重了。

她闭着眼,微颤着手,凭借着自己仅剩下的那一点意念,来来回回的捡着。

一直到天擦黑,一直到前方收兵!

军医营地忙疯了,每个人几乎都后脚不沾地的,只萧暖一个呆愣愣的坐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看着自己沾满了干涸鲜血的双手发呆,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是她活了十几年来,从未曾经历过的……

对内心的冲击,必然不小。

“怎么,这才一天功夫就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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