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好了?我来取我的礼物。”
男子声线温沉,手里握着她那只花型小盘,朝她扬了扬。

原本小巧的盘子在他掌中更显玲珑,这人……来得也真是及时。

情天走过去,“我没有答应要送你。”

三件就成功两件,而且大概因为太久没玩这个,成功的陶罐与小碗,她也不算得很满意。

眼前男子挑眉:“明明答应过。”

“就这个吧,一眼看着就是为我准备的,挺好看。”

一个在美术上比她造诣深得多的人,要求向来甚高的人,竟赞她失败的作品“挺好看”,算不算昧着良心?

但情天重点不在这里,“谁说是为你准备的?!”

为何以前从来不曾发现,这人有时候也会如此厚脸皮。

蔺君尚并不介意她恼怒的神色,笑着看向掌中握着的花型小盘,小巧得约摸就有他半个手掌大,“它大小跟烟灰缸相仿,这上面有个缺口,刚好可以搁烟,如此巧妙,不是为我准备的?”

经由他这么一说,情天再看,花型小盘……果然有些像烟灰缸。

有这样的想法浮现脑海之后,情天又醒神,不对,她怎么被他带歪了!

她唇角上扬,保持一种微笑,“我做的明明是只小盘子,只是不巧进窑烧坏了。”

“哦——”蔺君尚像是恍然了悟般地点点头,又看看手里:“那么你是想对我说,即便烧坏的东西,也不愿意送我?”

“……”情天语塞。

他的言语,仿似她真的很小气。

“下、下次,如果还做,再给你一个。”这人太难缠。

蔺君尚却迈步过来,逐渐向她靠近,穿着黑色薄风衣的他身形高大,气场沉稳,俊颜逼近,情天抑了呼吸,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那人凑近她,轻轻笑了,温和染入深黑的双眸:“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说话间,他从她手中抽过那叠旧报纸,转身走回桌前,修身如玉而立,动手将花型小盘层层包裹了起来。

因为手指修长好看,这样一件再普通的小事,在他那儿也彷如对待什么珍惜物品一般。

“下次的下次再说,这个,还是得要。”

那人话语传来,情天终是回神,走上前去。

再争下去真的显得自己过于小气,他真的要,就拿去吧。

她在旁,默默动手将其余两只包起来。

“不开心?”

身边的他突然侧眸向她,言语没有了刚才的调侃,随意中透出几分温和……还有关切。

“……一个小物件,我还不至于。”

“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转了身,认真审视她的脸色,因为向来肌肤白皙,稍微有些黑眼圈就很明显。

情天像是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不确定,他问的,跟她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此刻她站在他跟前,不再像以往那么排斥,面色平静,眸光却似乎有些躲闪,因为他窥到了她的心事。

“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他说得那么认真,话语声沉沉,深黑的瞳眸望着她,像是要看清楚她心中的每一个角落,那种感觉令她无处遁逃,开始有些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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