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傍晚,情天接到了喻雁的电话。
返回美国之后,那边现在已经是新学期了,今年喻雁即将大学毕业。

情天性子清淡,在国外更是没有什么朋友,唯有一个喻雁,与她关系甚密。

可自从回国之后,两人不能再见面,又因为时差以及各自身边的事情,连联系也变得少了,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两人之间的友情。

喻雁打过来时,情天正在阳台上浇花。

一手拎着洒水壶,一手握着手机贴耳边。

常人习惯了用右手,右手拿手机,贴右耳听。但情天因为右耳听力不行,已经逐渐改成左手拿手机,贴左耳听。

刚开始时有些不适应,后来渐渐也就习惯了。

彼时西雅图应是晚上凌晨,电话那头喻雁声音是女孩子的温和,很清晰。她说:“情天,你还好吗?”

情天抬眸时对上远处天空的夕阳,一片温暖金色洒在楼房屋顶之上,也染入了她的眼眸,她回:“挺好的,你呢?”

平静的开场白,两人相处,活泼话多的那个向来是喻雁,开始跟情天说起在美国的生活以及遇到的事。

情天很耐心地听,给小花苗仔细浇了水,放下洒水壶,直接在阳台的藤椅上坐下来,微微靠躺,耳朵里是喻雁满含活力轻快的语调,任由夕阳铺洒在脸上,慢慢扬起唇角。

有趣的事件讲完,似乎是听到了这头情天轻轻的笑声,喻雁话语微微一顿,突然问:“情天,你跟西迟怎么样?”

在美国的时候,因为情天的原因,喻雁与顾西迟是认识的,而且当初为了追求情天,顾西迟没少从喻雁那儿下功夫。

喻雁与顾西迟相处融洽,此刻关心两人感情状态,很正常。

这头的情天短暂沉默了片刻。

“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

“啊,也没有,就是曾通过电话聊过几句……我感觉,他似乎有些不开心。”

情天虽然性子沉静,无形中却总是能压住活泼的喻雁,喻雁在她跟前,说到正事时明显变得谨慎小心。

“我们之间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情天直言,“可是谁的感情都不会一帆风顺,能经历过风雨,往后才有携手同行的坚定,不是吗?”

夕阳洒在眼皮上,藤椅上的情天有些昏昏欲睡,或许是因为正与自己说话的人,是能让自己放松交心的人。

对于情天的说法,喻雁表示了理解,关于这件事,只最后表达了一句:“真希望你们能一直好好地。”

好好地,这三个字,其实是最平实的一种对美好的祝福与期待。

情天当然也希望一切好好地,期待着风雨过去,天空放晴,彩虹出现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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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情天去了农卡的工作室。

去的时候是上午,工作室里人不多。

一间安静的画室里,农卡关了门,怀里抱着几本画册,看着情天一脸严肃。

“情天,以后你来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做好保护措施,不然我怕我这里不久会被拆了。”

情天一怔,然后反应过来是某人曾说过的一句话。

“……农老师,您别管他,他说笑的。”

老师面前,情天笑容浅淡温和。

农卡轻哼一声:“我可不信是说笑,他说到真的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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