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迟听闻意外地睁大了眼,站起身朝她走来。
却听闻身后母亲的一声轻哼,“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打算今天告诉你,毕竟我先找来了,好听的话谁都会说。”

情天脸色白了一分,仍让自己保持平静,顾西迟走到跟前,看着她:“这些,都是真的?”

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心疼惊诧还是震惊,他只是凝着她。

情天缓缓点头,“可我没有想过瞒着你。”

顾西迟去握她的手,一片冰凉,他看着她:“没事,我——”

“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顾母突然站起身,一脸坚决:“你是我唯一的儿子,顾家唯一的血脉,我不能看着你被她拖累,更不能冒险让顾家的后代有任何的问题。丧失听力也是一种残疾,她身上的病谁——”

“妈!”

顾西迟皱眉沉声打断。

这些话太伤人,情天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凉,指尖隐隐颤抖,“伯母……我是认真想跟西迟在一起,一直给您尊重,但不代表您可以这样妄测我的动机随意践踏我的自尊。”

抽回被顾西迟握着的手,情天无力冷冷道:“西迟,你先跟你妈妈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这已是她能保持的最后的平静。

“情天,你别这样!”顾西迟一时焦头烂额,看着她又看着母亲。

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一场见面,竟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徐文已经走过来,神色悲痛又冷漠坚持:“情天,希望你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苦衷。”

情天突然笑了,她知道自己一定笑得不好看,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苦衷不是可以任意将伤害加诸在别人身上的理由。

徐文深呼吸,决意走出大门,却见顾西迟仍没有跟上。

“你走不走?”

顾西迟还站在情天身前,但他此时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安慰她,只是担忧地看着她:“那些话你千万别往心——”

“西迟,你先走吧,如果真的为我好……请你给我留最后一点尊严。”

徐文的话已经够难听,他此刻再留下,不知还有什么话能说出口。

情天闭上眼,谁都不想再看。

顾西迟欲言又止,却也深知此刻不是适合继续再谈的时候,低声说了句:“我再联系你,别担心,别瞎想。”

他拥抱了她,很紧,情天却僵站着,依然浑身冰凉。

……

顾西迟跟徐文已经走远了,客厅安静,情天却还站在门边,依然是手握着门把的姿势,低垂着眉眼。

春天来了,门外的花圃树木都已经显出盎然生机,这是新一年的开始,照在身上的午后阳光,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能伤人的利器有很多,话语最无形,却能将人伤得比任何利器都要深。

打开的大门,阳光铺了一地,有水滴骤然砸落,一滴一滴,在地面渐渐晕开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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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蔺君尚在鹭城。

情天悄然离开他家的那日下午,确认她没事,蔺君尚出发前往鹭城出差。

这一次来,除开因为公事,其实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关于当年的事又有了一些新的眉目,他亲自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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