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认识J那天开始,从情天拜他为师那天开始,并没有过多关心J的个人情况。
她只知道他很有才华,值得自己学习,那么就够了。即便很多时候,那个人对她很冷淡,点评她的画作时言语苛刻到令人深受打击。

情天叫他师父,有称呼就行,就没有去管过,他真名叫什么。

她与他的联系与缘分,从画画开始,或许一直也只与画画有关,生活中并没有什么交集,他是什么身份,从事什么职业,都无关紧要,不需要去理会那些不相关的信息,纯粹简单一点好。

就像J知道她叫情天,却从没问,这是不是她的本名,或者她姓什么。

或许是因为出生在沐家那样名门大家族,从小有太多的规矩条条框框,情天更喜欢这种简单纯粹的交往。

J握着玻璃杯来到她身边,看了一会她画的,没说话,情天可以确定他杯子里是白开水,但她却仍小心翼翼。

果然——

“透视不对。”

那人清淡一句,手中玻璃杯随手放在一旁,抽走了她手中铅笔,弯身在她的画上直接修改。

他原本身形颀长挺拔,弯身下来在她身边,那米白色的上衣质感的面料偶尔会微微摩擦到她的手臂。

她敛了心神专注在画纸上,在他给她修改的地方上。

那陌生的男子在旁看了一会,嘴里似乎有“啧啧”两声,就先离开了画室,出去了。

不一会,J将铅笔递回与她,“看明白了吗?”

情天点头,他又说:“重画。”

彼时临近中午十二点,他的语气清淡但透着一股严苛。

情天深呼吸,点点头:“好的。”

在她将画纸取下,换了一张新的时,那道身影步出了画室。

她转头看,那只剩半杯水的玻璃杯,还端放在一旁凳子上,冰块逐渐融化。

-

大约一小时之后,画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早先那个进来过一次的陌生男子,立在门口看她:“小姑娘,我们点了披萨,一起出来吃点吧。”

情天想说不用,谁知道那人说完就转身走了。

情天觉得,人家招呼自己,自己没回应很不礼貌,就放下画笔走了出去。

客厅里,宽大的茶几上敞开三只纸盒,三款十寸的披萨热腾腾,光是配色就极为诱人。

“今天难得有三个口味,小姑娘快来。”

先前去叫她的那个陌生男子,已经自取了一块吃起来。

情天正站着不动,一道身影自楼上步下,那人依然单手插着裤带,一派闲适,看着她,声线沉缓:“先去洗手。”

情天怔怔看着那人,又后知后觉看向自己的手,右手握了一上午铅笔,手指侧边都抹了黑色的铅灰。

她犯窘地转身,那人的声音又传来:“在左边。”

哦,左边,她调头,又往左走——

……

后来吃披萨时,那陌生男子跟她自我介绍,情天知道了他的名字叫乐正,是J的朋友。

关于乐这个姓,两人还探讨了一番,其实作为姓,乐念yue或者le都可以,但它们读音不同时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姓氏,不可混读,乐正的姓,念le。

“吃饱了,就继续回去画画。”

一直沉默的那人发话,或许是语调低沉,让情天不自觉就想听从,她乖乖点头,起身对乐正与那人说了谢谢,然后离开。

她走入画室时,坐在沙发上的乐正看向好友,“一个小姑娘,你是不是太严格了。”

那人却起身,迈步上楼,闲适的背影,声音淡淡传来:“吃饱了,记得把桌面收拾干净。”

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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