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离开之后,蔺君尚将情天抱回了二楼客房。
然而当时在花园中他那一句“进屋再说”也未能兑现,因为,一通公事电话将他叫走,他离开去了书房。

之后的整个下午,情天都没有再见过他。

一直到傍晚,何琴送了鸡汤进来。

“出去吧,我来。”

身后响起低沉的声音,何琴转头去,看到颀长的身影正步入房中。

何琴点头退了出去,房中瞬时只剩下坐在床头的情天与他。

病中体力不济,下午情天又昏沉睡着,手上一直在输液,睡得也不安稳,期间偶有脚步声靠近,她眼皮沉重睁不开,不知是谁来。

蔺君尚入来后没说话,刚炖好的鸡汤很烫,他亲自去桌边盛出一小碗。

微弯的背影在不甚明亮的房间光线里,莫名添了几分孤寂来。

“这几天,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离开之后……我们,从此就是陌路吧。”

身后传来她的声音,背对着她,蔺君尚盛汤的手顿住,瓷勺在手中捏紧。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正因为知道,所以中午送她回来之后,一通及时的公事电话让他暂时不必面对。

“之前说了的,等你好了,我自然让你离开。”

“我今天,比之前感觉好一些了。”

之前就算想离开,病中的情天自己也没有能力,现在林简来了,这理由再好不过。

“比之前好,不代表是全好。”

蔺君尚盛着汤,言语沉和:“回满庭芳,只有你一人,谁照顾你。”

望着窗前纱帘的情天忽而轻嘲一笑:“不是还有你家的佣人吗,那位邻居何阿姨。”

情天看向他。

本来她是联想不到的,更不曾想,自己从小住的房子隔壁那一户,竟然变成了蔺君尚所有。

拥有这么偌大一个松云居,他去满庭芳那样的公众小区置房做什么。

她会发现,是因为这一次他又将她带回这里。

如果说之前她发烧那次曾来住过一夜,一切都未及打量便离开,那么这次,这几日每天都出现在自己跟前的那位松云居女管家何琴,她总不至于还能忽略。

相似的眉眼,不难看出她们彼此的关系,一个叫何琴,一个叫何玉,何玉看着比何琴年长一些,想来,应该是姐姐。

“让她去,没有别的意思。”

房子是早就买下的,但让何玉过去的想法,是最近才有。

确切来说,是在顾西迟出现之后。

蔺君尚今时今日的地位身份,不屑用什么手段让人去破坏他们的感情,但,这不代表他一点不担心。

她本是一个人住,忽然多了一个所谓的男友留宿,他怕她吃亏,怕她被欺负,不管有没有可能发生,总之何玉在隔壁住,若有什么事即时就能帮上忙。

就好比这一次,深夜,她突然生病。

所以即便现在被她知晓,也没有什么不能承认。

“不说这个,先喝鸡汤。”

转身回来时,端着碗的男子,清俊的眉眼依然温和。

鸡汤搁在床头桌子上,已经是适合入口的温度,情天没动。

搁在被面的手指微微曲起,她没看他,但开了口。

“蔺君尚,这次回来……我从未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我们放过过去,放过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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