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竟然没有被柳如烟退货,我倒是有些懵逼了。
挂断电话,徐鑫儿问我,“喂,江枫同志,领导找你干嘛?嘻嘻,是不是训你了?人家跑到李主任那里告知你的状了吧!”

李阳身为省委第一秘,上任之后自然而然担任省委秘书处副主任,已经是副处级干部了,所以徐鑫儿称呼对方为主任。

我苦着脸,一想到这几天还要陪柳如烟这个难伺候的女人就头大,“我也是醉了,都特么把人家得罪到家了,结果那个姑奶奶竟然说让我继续陪她。”

“什么意思啊?”徐鑫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冲着我发愣。

“哥们好像通过初试了…嘿嘿!”

“啊?”

这下,不但徐鑫儿,办公室的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也都愣了。

我俩刚才的对话虽然声音不怎么大,但也没有刻意背着谁,所以大家差不多都听见我们说话内容。

“这个…嘻嘻,那,我先恭喜江先生了!”

徐鑫儿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别提那叫一个丰富了,整个小脸上的五官都显得特别生动。

“口味是是不是很重?”我问,并且朝小会议室方向努嘴。

“是,是很重,重极了!”

徐鑫儿点点头,表情相当认真。



十分钟后,我接到了自己此刻老板的第一个指示:去省委大院把柳如烟那辆牧马人开出来。

我没想到柳如烟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竟然开这么硬派的车,而且也算不上豪车,JEEP牧马人,落地四十多万吧,肯定和宝马X5或者保时捷卡宴之类比不了。

省委办一个小年轻领我找到柳如烟的车,并且将车钥匙交给我之后随即离去。

我叼着烟,靠在牧马人侧门上,想象着自己穿着破了膝盖的牛仔服,头戴宽边帆布帽,脚踩鹿皮翻毛靴的样子。

很快,柳如烟从委办大楼出来,李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陪着对方。

来到我面前,李阳递给我一根玉溪,笑眯眯道,“小江不错嘛,柳女士刚才在王书记面前特地夸你了,说你这个人很会说话,果然表现的和前几个不太一样。”

我有些心虚,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柳如烟一眼,说,“李哥,王书记怎么说?”

“正主儿都没说什么,老板能怎么说?哈哈,王书记说了,这次派给柳女士的人是经过层层筛选精心审核的,肯定要有质的飞跃,错不了。”

我听了,汗水顺着脖子往怀里流,瞬间傻成蛆。

“好了,柳女士,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出去了,祝二位一路开心!”

又转向我,李阳的表情严肃起来,吩咐道,“小江,你要时刻记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要像对待王书记一样对待柳女士,她的要求就是老板的要求,她的希望就是王书记的希望,你,听明白了吗?”

我连连点头,心里却苦的一逼。

李哥啊,你这话说的简直了,让我无地自容啊!

你是不知道刚才我是怎么得罪人家柳如烟的!

李阳和我们握手,随即挺直已经劳损严重的黑山老腰离去。

见对方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我才叹口气,问,“刘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你就想问我这个?”

“哦,不是,不!”

我忙说,“从个人情感角度我江枫非常感谢柳小姐不杀之恩!我是听出来了,你没有在王书记和李大秘面前告我黑状,相反还替我说好话了。”

“是没有告状!”

柳如烟却摇摇头,说,“不过,我可没有好心到自欺欺人为你说什么好话,我不过据实说了说我的感受,你江枫是和别人不太一样,但不是对我好,而是特别不好!可惜王书记错会了,他可能认为我还比较满意你吧!”

“那…为什么你不说实话呢?”

我纳罕,心已经开始虚了。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解释。”

结果柳如烟回了我这么一个不叫答案的答案,紧跟着又说了一句,“对我来说,至少你有一点好,所以,王书记和李秘书理解错了也就算了,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和他们费口舌!”

霸气,霸道!

这话说的,和省委书记多说几句话都成费口舌了。

这真是,见过狂的没有见过这么狂的!

我随即问,“柳如烟,谢谢你总算还觉得我有一点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什么地方还能入了你的法眼呢?这样的话,至少我知道继续保持下去,省得连最后那一丢丢好也忘了。”

“说了也没什么。”

柳如烟看我一样,从坤包里拿出我那包白娇子,也点上一根抽了几口,这才说,“就是你这个人至少敢在我面前说话!”

“哦,啊?”我不明所以。

“之前的几个,我不发命令就毕恭毕敬等着,甚至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要是不注意就是透明人。”

这次,柳如烟倒是解释了,“江枫,我需要的是一个在这些天能够陪我的伙伴,不是应声虫,根不是生活秘书和仆人!”

她盯着我,“虽然很多时候你说的都是胡话、屁话、蠢话,但至少你不需要我吩咐就会发声音,这一点的确和他们不一样。”

就因为这个?

我看着面前的柳如烟,忽然觉得自己不太认识对方!

这还是刚才那个趾高气昂,说话都不会把目光聚焦在我身上的柳如烟吗?

就因为我敢于不经过她允许擅自发出声音,所以不管说话好听与否,都没那么重要了?甚至得以留下?

我想了想,突然明白为什么柳如烟没有在王书记面前告状。

并不是向她说的那样懒得废话,而是有其他原因。

于是,我盯着柳如烟,突然说,“柳小姐,我有一种感觉你想不想知道?”

“随便,乐意说就说,不乐意拉倒。”

“嘴长在我身上,你乐意不乐意我都会说的。”

我笑道,看着她的目光却不是那么排斥了,取而代之的是怜悯。

“柳小姐,你的确不需要一个应声虫或者仆人,因为相比起我说的那些不好听的话,你更受不了的是…”

加重语气,我向柳如烟靠了靠,最几乎贴在对方的耳朵边,说,“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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