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因为王红的顶撞而动怒,笑笑说,“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用你公婆孩子来威胁你?王红,你太小看我江枫了,我还没有那么无耻。”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坦荡的,尽管我的做法的确有借助家人威胁王红的嫌疑,但正因为我的承诺和我将给予王红家人的帮助,我才有足够的底气说这样的话,也能够在面对王红质问的时候,无比坦然。

转过头,我问一名狱警,“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小丫头,梦翔,她在哪里?”

“江队,她在外边等着呢。”

“好,带她进来,拿着东西。”

很快,梦翔随着管教进到预审室,我向面色并不好看的小丫头点点头,“梦翔,别怕,监狱这种地方只是用来关押罪犯的,你没有犯罪而且在做善事,你有什么好怕的?来,把箱子打开。”

我示意梦翔将手里皮箱打开,她的脸还是很阴沉,不过也没说什么,当着狱警、王红和她公婆的面,将装着满满钞票的钱箱打开。

“这是?”王红不懂了,看着我的目光带着警惕和狐疑。

“给你的!”

“给我?”

“对!”我说,“准确说是给你公公婆婆和孩子,让他们生活以及为孩子治病的钱。”

见她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我索性和盘托出,“王红,一个小时之前,我去了你家,和你爸妈聊过,他们已经表态,宁可饿死也不会再拿那些来路不明的钱!”

“你!”王红又哭,面上带着恨意,“江队,你太过分了吧,你是要把我王红往绝路上逼!”

“王红!!!”

我皱眉,冷笑,“你踏马疯了是吧?你知道个屁!”

转过脸,我懒得再和王红解释,特么老子费那么大劲儿帮她,现在已经不想再多解释一个字。

“你们几个看住王红,嗯,不要上脚镣手铐,但绝不能让她激动!”

我吩咐几名从一监区临时抽调的狱警说,“十分钟,不管他们说到什么程度,我会进来,你们把老人孩子带走。”

叫了一声景瑜,“瑜姐我们先出去,让她们自己说说。”

我和景瑜、梦翔来到预审室门外,景瑜问我,“江队,你这是?这些钱…”

“我刚才和黄猛、冷强去了王红家,这些钱是我的,我让丫头特地准备了带来给他们。”

景瑜的面色就有些古怪,问我,“江队,你用自己的钱帮犯人?就为了这个案子吗?”

“是不是觉得我傻?”我苦笑,“瑜姐,如果我告诉你,你说的还真对,你会怎么看?”

“我…”

景瑜一时说不出话,呆呆看了我很久,最后道,“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你江枫这种人。”

“别感动,哥的名字叫雷峰!”我开了句玩笑,又说,“钱、感情、生活…这些东西往往交织在一起,成为生命中的主旋律。瑜姐,我相信这世界上百分百的人都喜欢钱,只是有些人太有钱了,因此看得淡四处散财做善事,有些人缺钱缺的厉害,于是铤而走险去犯罪…因此,对于金钱这个东西,我有一种观点:数量的多少决定拥有者的性质,是典型的量变引发质变的例子!”

景瑜若有所思。

我继续解释,“之前我没钱,房租交不起,生活必需品买不起好的,吃饭都不敢去稍微高档一些的馆子,活在社会最底层…那时候,你让我掏出这么大一笔钱帮助别人,而且还是一个不相干甚至和我作对的女犯人,想都不要想,特么我有病啊!”

“不过,瑜姐你不知道,喏,在她,梦翔的帮助下,我机缘巧合有贵人帮助,赚到生命里的第一桶金…这么说吧,我现在在T市最高档的商场开了两家国际品牌服装专营店,而且还收购了一个服装设计室,后续还有很多更大的动作…因此,我有点儿小钱了,我可以按照自己意愿、喜好去做事,我的钱想帮谁就帮谁,或者不高兴了,我哪怕扔到河里听响玩也行…姐,这就叫有钱所以任性。”

景瑜似乎有些明白我的话,看着我微微点头。

“所以瑜姐,如果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在我江枫眼里就不叫事儿!那么,我花钱帮助王红,却能够在女犯群殴案上获得最大的突破,你说,用钱解决了本来没办法解决的事,我是赔了还是赚了?对…你先别说话,你可能会说,我花的是自己的钱,办的是公家的事儿,是不是还是不划算?瑜姐我告诉你,没什么划算不划算的,只要我开心就好,老子就当花钱买开心了…不然案子破不了,我身上的压力卸不掉,天天苦着脸心里不舒服,我要那么多钱有毛用?”

说了这么多,景瑜终于动容。

尽管我话糙,但理不糙,她明白就算我是这么说的,但前提是我必须是一个有爱心的善良人!

扶危济贫,没错,哥要放古代就是梁山好汉!

梦翔却幽幽道,“哥,你是舒服了,你自以为能解决问题,可你想过没有,如果王红就是不领情呢?她或者因为什么而担心,或者她们犯人之间还有一些我不懂的规矩…反正她就是拒不交代,那然后呢?你的钱还给不给了?”

梦翔看着我,小丫头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动出某种我看不懂的光彩。

景瑜也一样,显然梦翔的问题让她同样有些好奇。

我被问得一愣一愣。

还真是,我没想过王红可能仍然拒不交代,不配合不坦白,让我打出的亲情牌毫无意义…

那么,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又该怎么办?

和两女对视,我沉思良久,终于开口说,“能咋办,大老爷们,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吐个唾沫都能落地生根,我他妈的认了,就当我江枫行善积德做好事,以后生三胎俩大胖小子一俊丫头!”

两女就瞪我,可能想不通我即便做善事行义举也能说得这么痞里痞气。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我掐灭烟头,对梦翔和景瑜说,“走,进去看看,我想她王红总要给我个说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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