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电话我再次打给黄猛,刚一接通,这老小子就冲我喊,“老弟,你踏马的是不是又找人了?麻痹的,你可真不够地道啊,怎么着,信不过老哥的能力?”
我连忙解释,“不是的猛哥,我哪儿有那么大能量找人啊,我这不正想问问你情况吗?”

“真的?”

“真的!”

电话里,黄猛的声音似乎有些迟疑,问我,“疯子,我托了几个关系,基本都特么的让我等信儿,甚至有的直接告诉我办不了…可,为啥刚才上面给我打电话命令我立即去市局重案组一趟,说什么近十年在市局和公安部挂号的大案要案材料都已经开始准备了,并且指定这件事儿由我全权负责,并且随时和你联系?草,我都蒙圈了我!”

我笑笑,问,“猛哥,上面是谁啊?谁给你打电话来着?”

“麻蛋,我老大的老大啊!嘿嘿,说随口了,是市局的常务副局长,人家亲自将电话打我手机上了…娘的,当时吓得我腿都软了,还以为触了哪方大神的霉头了呢!”

于是,我差点儿笑出声,和他打趣道,“猛哥,还哪方大神呢,你觉得还有谁的神格比政府、比组织更高大上?行了行了,你就别多想了,赶紧的去市局啊,弟弟我可全指望老哥你了!”

“草!”

黄猛骂了我一句,笑呵呵道,“正在去市局的路上呢,老弟,我咋觉得这事儿就像在做梦?”

“哈哈,猛哥啊,你就当成做梦好了,一场美不胜收的好梦!”



落实了公安口,我心中更加有底,也惊讶费翔的办事能力真特么够牛逼的,分分钟已经将资源调动起来了。

狠狠嘬着烟卷,我仔细梳理心中各种念头,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到了关键时刻,一定更要沉住气,绝不能再次功败垂成以至于打草惊蛇。

紧接着,我用步话机和邱梦交流,知道她已经在防暴队配合下开始调查内鬼。

我问她,“邱监,你准备怎么做?”

对方的回答令我哭笑不得,却又在一瞬间之后不由得暗自竖起大拇哥,觉得邱梦似乎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样娇滴滴只剩下妩媚动人了,人家其实还真有股子狠劲儿,敢作敢为,敢打敢拼,是个好帮手!

“江队,我的办法很简单,视频泄露这件事儿肯定只有狱警能做,所以我不却管那些女犯人。”

“那是。”我想笑,特么这不明摆着嘛。

“所以,三监区所有当值狱警我全抓了!”

“啊?”我差点儿被她吓得蹦出屁,“全,全抓了?我去!”

“对,全关在一起,除了当时和我们一起站在禁闭室门外的张队和另外两名管教之外,所有人全抓,换成由防暴队临时看管女犯人,怎么,江队你觉得不妥吗?”

我,“…”

“好了,你不说话就是认可了,嘻嘻,咋样啊,我的办法行得通吗?”

“这个…”我冷汗直流,“邱监,您觉得好就干吧…只是,这样做是不是动静太大了点儿?影响会不会…不太好?”

“哼,动静大?我就是要动静大,彻底闹大!”

“可…”我苦笑,“邱监,这种事情肯定要有不止一个狱警相互配合的,你仅仅控制住三监区的狱警好像不够啊,比如,负责全监狱视频监控系统的值班狱警呢?还有,负责监狱网络平台的技术警察,以及监管局那边负责云平台管理的工作人员呢?你难道都抓了吗?”

“哟,还真是!”邱梦嘻嘻笑着,“江队,还是你脑子好使,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儿漏了这些家伙啊,没说的,除了监管局云平台那边我管不着,其他的,抓,都抓!我这就派人断掉所有网络传输通道,换人值班监控室,这些家伙啊,都控制集中!哼,一个一个连夜审,一个不漏掉!”



忽然之间,我发现邱梦真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牛叉气概,别看人家长得娇弱,但这份霸气怎么比我还流弊?甚至我换位思考,换成我江枫是她,恐怕都不敢这么做。

摇摇头,我嘴里叹息心中却高兴,因为邱梦的办法虽然看着笨拙,似乎动静有些大,但却不失为一种切实有效的手段!

切断有线网络信号,值班人员全体调换…我相信,至少能够保证任何一个不利于我们沙山女监的视频片段、文字消息,将再也传送不出去了…

和邱梦交换完意见,我又拨通田政委的电话,此刻,我迫切地想知道监狱医院那边的情况。我需要第一时间了解到那两名重伤女犯人是不是已经完全清醒,田政委她们是否已经开始问询了。

对方很快接听,告诉我,“江队,陈监已经向我传达了你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唉,事已至此,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啊,现在就是绑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死死一片,要活活一串,跑不了你也蹦跶不了我…你放心,我会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对了,其中一名女犯人的口供已经做好笔录,我正准备让她们发到陈监的邮箱里呢!”

我连忙道,“政委,别发邮箱,一来不安全,二来现在沙山这边有线网络已经切断,很可能收不到的!”

“啊?那咋办?”

“你拍照片吧,发我和陈监的手机,我不动地方,等着你的图片。”

“好,马上处理!”

冷清下来,我叼着烟,心情有些焦躁。

心里隐隐意识到,田政委传过来的问询记录图片,很可能将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者说,成为打破坚冰的第一把利刃!

也许,从受重伤女犯人的口供里,我能很快判断出谁和她们有仇,对方为什么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下此毒手!

明月当空,那片乌云忽然就远去了。

原本已经开始滴答的细细雨丝也彻底消失不见,我闷头蹲坐在花坛边,时而搓着冰凉的手,时而看看手机,默然抽烟。

我等着田政委和老黄的电话和彩信,想得入神,直到,一双温暖的小手扶在我的胳膊上,而我的肩膀也被人轻轻披上一件轻薄的羽绒外衣。

一件,女人的,散发着熟悉的清香味道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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