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姐您来啦?快请进…”
见到郝茹,那个清秀雅致的门迎小姐笑着打招呼,显然两人不但认识而且似乎还算熟悉。

我却注意到,对方是个生面孔,想必是梦翔新招来的员工。

“小梅,不用管我们,我们就是随便转转,你忙你的!”

茹姐笑着回应对方,而那个叫小梅的姑娘却向我伸出手,“先生,我帮您提着东西吧!”

路上,我觉得有点儿渴,便顺手买了两瓶饮料提在手里,小梅说帮我的拿的,应该就是指那只塑料袋。

我点头,心想,顾客至上,并且十分有眼力价…这个门迎,够格!

“没事儿,我自己拿着就好!”

我拒绝对方,同时仔细盯着小梅的面部表情。

很好!

我瞬间下了定语。

即便被我婉拒,小梅却没有露出任何一丝不快的神情,依然面带微笑,领着我们向店内走。

然而,当我真正走进店面,脚步顿时无法移动半分,就像被人牢牢钉在地上一样。

特么的,这,这还是服装店吗?

或者说,这是我江枫买下的那个店面么?

我原以为入目会是一排排试衣架,挂满不同式样和尺码的各式女装,却不想,除了十几个样式的衣服被十分巧妙地嵌入店面布局,成为其中一个装饰物之外,根本见不到更多的衣服。

简直了,我难以置信地揉着双眼,以为自己来到一个小型休闲会所!

七八个形状独特的玻璃钢桌子,看似零散却十分协调地摆放在四面角落,而整个店面也被布置成带有浓郁春夏秋冬四季色彩的区域。

已经有将近二十名客人各自围坐,拿着画报谈笑风生,他们的面前则摆放着咖啡、果汁和各式各样碳酸饮料。

店面里放着悠扬的米国乡村音乐,四周墙壁挂着液晶大屏幕,上面或是走秀表演,或是介绍如何靓妆,而那些穿着同一品牌不同样式的店员,则面带笑容站在不同的客人四周,仿佛并不是推销衣服,而是端茶送水的侍应生。

除了没有酒精的味道,这里…特么比星巴克还要休闲。

我愣住,满脸疑惑看向郝茹,“茹姐,这…”

“嘻嘻,”郝茹笑了,“枫啊,你告诉我,除了视觉上彻底颠覆之外,你还发现什么不同了吗?”

听她这么问,我稍作留意,便道,“客人多了,太多了!”

像这种高档服装店,由于其消费高昂,一件衣服动辄几百上千,甚至数千上万,因此属于供应给特定的少数群体,平时人流不断已经难得,何谈同时有十几二十名客人在店!

“对!”

郝茹笑得更开心,“枫啊,这些人都属于不差钱的主儿,你看,有几个我都能叫出名字…张总,您带太太来啦?快坐,快坐!李姐,哟,今天您可真漂亮,啧啧,怎么才几天不见,您的皮肤好像更滋润了,嘻嘻,用的啥化妆品呢?”

还没跟我说完,茹姐发现有人向她看,连忙打招呼,一派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架势。

我直接看晕了,好家伙,这还是郝茹吗?完全和我的认知,和其在沙山女监的表现不一样啊。

这时,梦翔的身影从后面转出来,看到郝茹,正要打招呼,却发现站在她身边的我,瞬间有些恍惚。

我笑着招手,“梦翔,过来啊!”

“江…江先生?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梦翔的俏脸上难以掩饰那份惊喜,紧走几步迎过来,“哎呀,您看看,您看看,过来也不说一声,我都没有准备…哎,太乱了,太乱了…”

她的语气有些急促,好像很担心我不满意似的。

我便笑,“哪儿乱了啊?我看很不错,哈哈,起码比我住的狗窝干净多了!”

“你呀,说什么呢?”

郝茹娇嗔一句,“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咱这里已经是海王国际的标杆示范店,你住的那个狗窝,怎么能和这儿比啊!”

“哈哈,哈哈…”

我笑,真是发自内心开怀畅笑。

见我心情大好,梦翔才拍着高耸的酥胸长出一口气,说,“老板,我…我没和您商量,擅作主张将店面改装成这个样子…您,您没有不高兴吧?”

“没,哈哈,没有!”

我连连摇手,“不过梦翔啊,我怎么没想明白你这样重修门脸,到底出于什么考虑?又怎么会吸引到更多的顾客?”

“嘻嘻,”梦翔笑言,“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先报个数字,嗨,多亏了茹姐财政上大力支持,不然我可是有心无力,想干也干不好。”

“想和我汇报装修花了多少钱?成,那你说,多少?”

“一百万!”

“啊?”

我傻眼了,“多少?”

“一…一百万!”

梦翔额头有些见汗,“老板,是不是太多了?”

“是…哦,不!”

我也冒汗了,特么的,盘下这家店,我好像已经花了三百多万吧,再加上我带回西京的钱,留给郝茹的指定没有这个数字。

还有,装修一个百十平米的店面,轻轻松松花掉一百万?

真…妹的,妹子还真是敢花钱。

“你觉得花的值就好。”

我顺了对方一句,紧跟着便问,“钱从哪里来的?我记得咱们家和这个品牌生产商签的可是提前垫款合同,这样虽然能够拿到最低折扣,但流动资金几乎全都用来铺货了,哪儿有钱装修啊?”

“贷款!”郝茹笑吟吟接了一句,“从商贸银行陈行长那里贷款做的装修。”

“贷款?”我还是糊涂,“茹姐,人家凭啥贷给咱?抵押贷款吗?抵押物是什么?”

“哎~~~”

郝茹没言语,梦翔却开口道,“老板,茹姐把自己家房子抵押了,贷款一百五十万,让我装修、铺货以及招聘员工和进行其他应急花销!”

“这…”

我心中忽然便酸楚了,甚至喉头都有些发干。

郝茹有什么,一个女人独自抚养孩子,工资也算不上多高,房子也许就是她最大的一笔财产,甚至俗点儿说,就是她郝茹的命根子。

美人情深,而我…再一次心如刀绞。

伸出手,将郝茹的柔夷合在掌心,我动情道,“茹姐,你傻呀,这万一要是赔了呢,你和虎子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啊,傻姐姐,你真是…太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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