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紧张注目下,我的手,五指张开,就像要搧哪个女囚大嘴巴一样,却在伸出的最远端慢慢收回,放在我的脖下,将自己短袖衬衫的领口扣子缓缓解开一个…
心中暗笑,我的脸色依然保持那种淡然无谓的状态,但我分明已经看到,无论那三名女囚还是小画,甚至空山晚秋的额角,都布上一层汗雾。

空气的温度,便在这一刻,从南极的零下五十度猛降为绝对零度。

我想,现在恐怕空山晚秋和小画也分辨不出我到底是在装逼,还是想借着装逼给她们西京女监一点儿颜色看看。

沉默良久,其实也许并没多长时间,我估算着大概过去几十秒钟,忽然大步走上前,将自己和三名女囚之间原有的两米多距离消弭殆尽。

伸手,并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淡淡地看着其中一名女囚。

对方炸毛了,哆哆嗦嗦问我,“队长,您,您想干嘛?”

我还是不说话,只是将手向她的手掌位置略略伸前两寸。

她差点儿没吓哭,颤声说着,“您,您想要站我这儿?我…我没犯错误啊,政府,政府不能惩罚我啊…”

空战晚秋看不下去了,走上来冲我嚷,“江枫,你到底想干嘛?威胁女犯人吗?难道你就是这样滥用国家赋予你的权力吗?”

我斜乜了她一眼,理都没理,就像当空山晚秋这名女监防暴队长是空气,手猛然前探,“嘭!”

我抓在女犯手中的捆扎钳上,终于开口,“你捆扎剪切的动作不标准,这样劳作的效率太差了,我给你示范一下…”



当我们三人从劳作区离开,小画才心悦诚服地冲我低声叫道,“江科,你,你真牛逼!我算是明白啥叫真正的装逼了,咋样才能提高逼格…”

我也笑了,反问她,“小画,你说你明白了,那你告诉我,要点呢?刚才整个儿过程的要点儿在哪里?”

“在…”

小画想了想,“在你的气势、眼神、动作,还有故意不说话制造悬念…是不是这样的?”

我看着一脸迫切的小画,又偏头瞅了满面复杂表情的空山晚秋一眼,这才回答道,“错了!”

“啊?那…”

小画懵逼得也是没谁了,“难道不是这样装逼的嘛!?”

“唉,小画啊,装逼是一门艺术,是一项手艺活,绝不是扮猪吃老虎才叫装逼,更不是开个宝马车就以为自己是世界首富那样烧包的行为,而是…”

我卖了个关子,问空山晚秋,“井下,狗尾队长,你说呢?”

“你喊我什么!!!”

空山晚秋快被我气疯了,“江枫,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样出言不逊,小心我现在就把你当场放翻!”

我连忙做出害怕的样子,又转头对小画说,“你瞅瞅,你瞅瞅,嘿嘿,瞧见没,你们晚秋队长这样的装逼方式就属于最低级、最没有逼格的那种对别人进行人身威胁!”

“你!”

“停!”

我立即打断空山晚秋马上就要暴走的企图,将她后面不知道会怎样爆出的怒斥生生噎在嗓子眼里,这才对小画说,“她说将我放翻,你觉得她有这实力么?就她…”

小画点头,随口附和道,“从生理结构来说,女人一般打不过男人。”

“所以嘛!”我接口道,“所以你家晚秋队长算是装逼失败了…哎,晚秋,您了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我笑笑,“晚秋啊,嗯,还有小画,我呢,也不想藏私了,刚才示范的全过程你们都看在眼里了吧?那好,画龙点睛的那一笔,就是我最后那句话,给女犯们讲讲怎样才算正确的捆扎剪切操作动作…当然了,我江枫完全出于工作角度才这样教导她们的嘛,这也是为了你们西京女监好啊…”

半晌,两女看看我,空山晚秋终于说,“江枫,算你狠!”

而小画则在空山晚秋扭着屁股向前走了好几步之后才轻声告诉我一句话,“江科,你的逼格,绝对够高的,简直高到一定境界了…”

我笑笑没有响应小画的恭维,而两只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



又走了几步,我再次站住,忽然问小画,“小画,你去给我拿量尺、捆扎钳,还有…我想想,还有没有开封过的包扎带,我有用!”

“哦?”

小画不明所以,问我,“江科,要那些东西干嘛!?”

我冷然看了她一眼,然后放大音量,对着已经站住脚的空山晚秋背影冒了一句,“我要那些东西干嘛?嘿嘿,老子要装逼!”



来到甲字监区劳作区的管教休息室,我眉头紧锁,将小画拿来的那些量尺、捆扎钳还有包扎带翻来覆去用心查看。

这一大堆东西,有从女犯手中收上来的已用品,也有直接从临时备用库里找出的全新品。

我看着,仔仔细细用手、用尺子丈量着,足足忙活了十几分钟!

我的样子神秘兮兮,以至于空山晚秋蹙着秀眉,冷冷看着我的动作沉默不语,而小画则显得有些心神恍惚。

看我停下动作陷入沉思,小画终于小心翼翼地问我,“江科,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么?”

“暂时还不能确定。”

我摇摇头,手中把玩着一把已用过的捆扎钳,心如电转。

“那…江科,难道你收上来这么一大堆东西,真的只是为了装逼吗?”

我抬起头,十分无奈地看了小画一眼,“我说妹子,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动动脑筋好不好…”

我敲了敲自己的额角,示意小画想明白再说话,又叹了口气道,“就你这智商啊,看来永远也学不会怎么装逼了!”

小画有些赫然,但却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想了想反倒问我,“江科,是不是你察觉到什么不好的地方了?”

终于,我点头,“这句话问得还差不多…不过小画,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什么,你和晚秋队长先不要说话,让我冷静冷静…”

我再次拿起那些使用过的捆扎钳,和全新未用品进行仔细比对。

重合,平放,丈量…

又过了好几分钟,我缓缓抬起头,揉着因为长时间低头专注而显得有些酸疼的脖子,轻声对小画说道,“小画,对不起,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要和晚秋队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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