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搭无一搭聊着天,观赏西京街面上有别于T市的景象。
这里,尤其在西京老城区,即便很多现代气息浓郁的大商场,也会建造成古代宫廷的样式,甚至钟楼附近的一家麦当劳里,还摆放着一尊仿制的兵马俑。

十三朝古都,的确有着远远不同于神州其他地方的独特气质。

“小枫,你有没有觉得朱监的行为有些反常?”

正当我琢磨着该找怎样的理由和陈倩说起朱监的古怪举动,以及马监那些意味深长的话,倩姐却先开口问我,看来她也意识到一些不妥之处。

“是啊,的确有些反常!”

我点头,“倩姐,其实像今天这样请客吃饭的事儿一般都不会放到人前,现在国家管得那么严,谁会顶风作案给自己找不自在?”

“就说呢!”陈倩深以为然。

我冷笑,“倩姐,那你说说看,朱监搞这么一出,究竟想要干什么?”

“作秀呗!”

陈倩有些不屑地说道,“还不是想让大家伙儿看到她朱监多么清正廉洁,请客吃饭自掏腰包,还是请吃凉皮…”

我摇头,“嘿嘿,恐怕没那么简单!”

“小枫,你什么意思?难道吃一顿凉皮还能作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文章来?”

“我也想不通啊…”我叹口气,“几碗凉皮加上那点儿小菜,连酒水饮料都没有,还是我给大家端的食堂免费绿豆汤!嘿嘿,起码从请客角度,人家朱监不但没毛病,甚至可以说绝对是勤俭节约的楷模!”

最终,我还是没有将马监的提醒,以及我暗中观测到朱监很可能给陈倩拍过视频的话讲出口。在没有掌握充分证据之前,我江枫可不喜欢轻易对一个人定性,哪怕对方是我看着就讨厌的朱监!

我和陈倩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至少在我看来,进驻西京女监进行内查的工作,好像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就能做好的事儿!

此时已然华灯初上,陈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豆蔻,你这是在哪儿啊?也在西京?你怎么来了?”

我避开走到一旁,让陈倩有机会和自己闺蜜说些贴己的话。

过了大约过了五六分钟,陈倩面带歉意走过来对我说,“我大学室友两口子正好路过西京,明天一早就要走,现在喊我过去和她见一面。”

“那就快去吧,怎么着,还担心我这个本地人没地儿可呆嘛!”

我笑着催促她,“快走,快走,别让人家等急了!”

倩姐的倩影消失在出租车上,我忽然发现,自己这个本地人竟然再一次形单影只,还真是无处可去,没人相伴!

晨晖陪着我父母姐姐已经抵达桂林,她发短信告诉我一切安好,让我不用挂念。

小娥嫂子和洪蕾住在一起,两人一直没有音讯,恐怕早就忘了我吧!

岚澜…她显然已经不在这座城市,而即便仍然在,和我还有半毛钱关系吗?

至于英婕,我实在不想和她联系,我们之间那种不上不下不清不楚的暧昧,令我极为不适应。

尤其,我江枫可不想充当某人的替代品。

剩下的那些人,田伯光、李侃,除了忙还是忙,甚至这两天都没跟我联系。

我明白,权力上的博弈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得出结果,我以及他们,或许能做的只是漫长的等待…

想了想,我给墨芷舞拨过电话,她的声音瞬间响起,“枫啊,嘻嘻,终于给我打电话啦!”

“嗯呢,再不打,我怕自己忘了你是谁!”

“嘻嘻,我知道这段时间没顾得上搭理你,惹你不高兴了!哎,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算了,今晚还要出任务,本来想趁着这两天抽空去一趟西京见你呢,看来又不能成行!”

她的话令我的心情莫名其妙有些难受。

我和芷舞,唉,我和她虽然不像和岚澜那样总是遇到各种坎坷,但似乎永远处在一个平面的两条平行线上,总是无法产生交集。

“嗯,知道了…你自己保重!”

顿了顿,我又说了一句,“芷舞,我很想你…”

电话里她便没了声音,沉默良久,墨芷舞终于道,“我也是,很想你!”



茫然中,我最后做出的选择是去老虎经营的横冲直撞酒吧。

我必须要当面对虎哥说一声感谢,那天从下午到晚上欢笑几小时的洪蕾生日会,人家老虎绝壁煞费苦心。

坐在酒吧里,我和老虎喝了一杯啤酒,他便跑开自己忙碌。

无聊中,我想起说过与大胡子张队还有林少校相约坐坐的话,便分别给他们打了电话。

这次运气不错,两人都不当班,手头也没啥别的事儿,于是三人约定半小时后就在横冲直撞见面。

灯红酒绿中,不时有侍应生和酒类推销小姐和我打招呼,显然这些人应该都在洪蕾的生日会上见过我。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很漫长,正在无聊地玩手机,我忽然觉察到有人在我对面的高背椅上坐下,随即一个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江枫先生,我能和您聊聊么?”

不用抬头,我也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个茶色眼镜。

就是他,那次醉卧美人膝的夜晚,我在虎哥酒吧激情弹唱的时候,送我洋酒和花篮,却被我直接退回去的家伙。

当时他好像还给过我一张名片,但早就不知道被我丢进哪个垃圾桶…

既然人家主动找上门,我也不好太过失礼,立即赶对方走人。

抬起头,我冲茶色眼镜笑笑,“随便坐,想说什么?”

递给对方一小瓶虎牌啤酒,我又问了一句,“你好像经常来横冲直撞喝酒?”

“也不是…”

茶色镜犹豫一下,“以前偶尔来,不过自从那天听过你唱歌,我就每天来这里…除了有一次横冲直撞没有开门营业,其他时候我都会来。”

我猜到对方口中没有营业那次应该是我们正在为洪蕾过生日,不过,听到他这么说,我却再次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很微妙,曾经他在这里拦住我给英婕敬酒的时候,和他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我就曾产生过这种异样的恐慌感,仿佛我江枫是一只待宰羔羊,正被暗中潜伏的猛兽窥伺!

茶色镜盯着我,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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