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洪蕾早已泣不成声,乔小娥紧紧揽着洪蕾的肩膀,也跟着抽搭起鼻子。
我的眼眶有点儿潮,抬头仰天怒吼一声,释放胸中某种难言的情绪。

试了几下琴弦,调好音,我逐渐平和心境,冲洪蕾笑笑,嘴凑到话筒旁边喊了一嗓子,“生日快乐,你开心吗?”

“开心~~~”

众人齐声嚎叫,代替洪蕾回答我的话。

手指拨动琴弦,我轻声唱了起来:



不管时间 走了多远

不管昨天明天 什么叫做永远

我只想要今天陪在你的身边 为你唱一首歌

再靠近你一点 肩并着肩 脸贴着脸

就在这一瞬间 感觉爱在蔓延

我在你的胸前轻轻画一个圈 祝福你的梦想都实现

不需要流星出现 你也可以闭上眼 映着烛光许下心愿

一遍又一遍 当你一睁开双眼 什么都多一点

因为这是你的birthday

不管时间 走了多远 不管昨天明天 什么叫做永远

我只想要今天陪在你的身边 为你唱一首歌 再靠近你一点



这是一首江美琪的《生日快乐》,本来是女生唱腔,但在我浑厚却高亢的男生中,竟然也能唱出一种别样味道。

我笑着,唱着,将这首歌演绎得幻光流彩,宛如来自云端。

洪蕾一瞬不瞬看着我,面色从惊讶、了然、感动、伤情到幸福…不断变化。

我看着她,将我对她的一腔柔情和不能轻言的承诺,全都化进歌声里,飘飘荡荡送了过去…

是的,在今天,就在这一刻,我宁愿自己是洪蕾的爱人,宁愿让她感觉到爱在蔓延,并且让这种无论是虚幻或者真实的爱意,陪伴着她,一直到到永远…

对!起码在今天,在洪蕾生日的这一天,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我弹唱的时候,小小酒吧表演台下鸦雀无声,而当一曲生日快乐唱罢,虎哥带头鼓起掌,瞬间,掌声如潮。

洪蕾已经不再哽咽,她倔强地看着我,目光中闪过令我理解不了的古怪韵味。

我的兴致被自己的歌声勾起,开始有种一首接一首唱下去,将横冲直撞酒吧变成我开办现场演唱会的念头。

然而,还没等我想清楚下一首歌该唱什么,洪蕾却跳着跑上台,冲我叫到,“江枫,有没有电吉他?”

虎哥在下面应了一句,“有,那谁,拿电吉他过来!”

洪蕾从几把电吉他中挑了一个趁手的熟练地试了试音,在我们讶然的目光中将琴斜挎到身上,然后对我说,“贝斯搞不搞得定?”

我有点儿蒙圈,问她,“你啥意思?”

“我想唱歌!”

“你?你玩插电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看着洪蕾好像不似在做戏,我便忽然释然了,是啊,这么多年过去,就像她不知道我能弹得一手好琴唱得一口好歌,我也不知道洪蕾平日玩不玩音乐!

也许…还真是,以她敢爱敢恨的性格,玩儿音乐,而且是插电的这一类乐器也并非没有可能。

我点头,“你行我就行!”

虎哥也来了兴致,自告奋勇跑上来坐在架子鼓前。

我们三人便组成了一个小型乐队,而这个乐队的主唱,竟然是一个穿着杏红色套装,长发飘飘的美女。

转过脸,洪蕾十分有气势地摆了一个POSE,“无地自容?”

我…去啊!

“黑豹的?”虎哥问了一句。

“没错!”

“OVER!”虎哥摆出一个收到的手势,三人对了一下节拍,于是,横冲直撞酒吧里忽然乐声大作!

人潮人海中 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 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不必过份多说 自已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 更不必难过 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人潮人海中 又看到你 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慢慢的放松 慢慢的抛弃 同样仍是并不在意

你不必过份多说 自已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 更不必难过 终究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洪蕾的嗓音本来清亮优雅,但在唱这首《无地自容》的时候,却忽然转变成那种略带沙哑的烟熏嗓。

而这首曾经十分劲爆,并且经过多年岁月沉淀后依然传唱至今的重金属摇滚歌曲,竟然被洪蕾唱出其未曾有过味道。

她跳着叫着疯狂着摇摆着。

我和虎哥也被洪蕾这种热情四射的舞台表演所感染,一起扭动身体,将灵魂深处的激情彻底释放出来。

酒吧里那些由服务员和虎哥的朋友组成的庆生亲友团,早已随着洪蕾第一声吼叫变得狂热不已,他们好像比我们三个还要兴奋,互相拥抱,嚎叫,摇头摆尾。

甚至有的人直接跳上酒吧桌子上,手指苍穹,摆出摇滚明星接受群众膜拜的姿势…



洪蕾一手掐着和弦,一手娴熟地弹拨扫荡电吉他的琴弦,向我奔来。



不再相信 相信什么道理 人们已是如此冷漠

不再回忆 回忆什么过去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曾感到过寂寞 也曾被别人冷落 却从未有感觉 我无地自容



她看着我笑,嘴里唱着这段歌词,眼泪却哗哗向下流淌不停,最终,再也唱不下去。

我知道,她这是在唱给我,也唱给她自己听。

洪蕾的寂寞来自于对我长久以来的思念之情,而她如此貌美如花出类拔萃,恐怕也只是在我这里受到过冷落…于是,这段时间以来,洪蕾产生了无地自容的感觉。

尽管猜到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却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对着话筒,接续上洪蕾已经唱不下去的歌词,吼叫着,宣泄着…

唱完这首歌,我和洪蕾似乎同时感到筋疲力尽,她漂亮的刘海下面早已汗水密布。

虎哥走过来,冲着洪蕾伸出大拇哥,“妹纸,我算是开眼了,真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大美女,竟然敢唱《无地自容》,而且还唱得这么好!”

我注意到洪蕾的情绪似乎非常不稳定,说不清楚是失落还是亢奋,便接过虎哥的话对着洪蕾笑道,“丫头,虎哥夸你呢,你可不知道啊,他的酒吧生意火爆着呢,要是你肯在他这里驻场唱歌,一周哪怕来个两三次,嘿嘿,包你一年下来成为百万富婆。”

我的话当然有些夸张,但如果洪蕾真的来兼职唱歌,一年弄个十几万零花钱,绝壁跟玩儿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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