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扑过去,林哥扑过去,那些武警战士更是疯了般端着枪冲上。
小闹闹声嘶力竭地通过扩音器喊着让大家千万不要动,而夜总会的人们,则几乎全吓傻了…

好在,这次我总算没有白费心机!



事后,当我和心理学老教授,我的大学导师说起今天这一幕时,他少有地对我表示出赞许的态度。

印象中,除了在课堂上分析那桩丈夫和奸夫联手杀害农妇的案子时,老爷子曾不吝赞美对我大加表扬之外,我还真想不起他曾有过几次如此夸过我。

按照他的话,我第二次绞尽脑汁的设计,其实是利用了人性心理中一个被称为‘否认-逃避期或者否认-逃避潜伏期’的心理反应。

当犯罪嫌疑人(越狱在逃犯)在潜逃初期阶段,由于心理上始终存在着一种‘自己难逃法网,随时可能被警方发现、被群众举报’的潜意识心理暗示,因此他们吃不好、睡不香、几乎不会相信任何人,整日惴惴不安,疑神疑鬼…

这种情绪,甚至在那些多年逃避法律惩罚的家伙身上同样存在,我曾经看到过很多报道,当在逃多日的罪犯终于被逮捕归案那一刻,他们的反应竟然大都是---如释重负。

很多人都会说一句类似这样的话,“现在,我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也不用担心饭吃到一半别人碰洒一杯水,就会以为警察来抓自己,吓得掉头就跑…”

实际上,否认-逃避期并非特指犯罪嫌疑人群体的心理情况,一般人对于自己不愿意相信或者承认的事儿,也会或多或少存在这样的心理。

只不过,因为犯罪嫌疑人的情况相对更特殊,因此,他们这种不敢面对自己所犯下罪行,逃避法律惩罚的念头背后,往往会在其身上将‘否认-逃避期’的心态表现得更极端、更鲜明。

而我,正是充分利用了这一点!

受到外界强刺激的瞬间,只要不是心理素质特别过硬的人,往往会有‘自己已经被别人发现,再也否认不了’的念头,他们的否认-逃避心理将彻底崩塌,同时第一反应就是---逃!

此情此景下,我现在根本判断不出究竟谁是越狱在逃犯,因此,既然我无法找到你,那好,请君入瓮,老子等你自己主动跳出来!

一系列谋划,我将其总结如下:

先是通过电影拍摄来渲染神秘感,同时安抚那些心里没有鬼的吃瓜群众们,并且始终引导夜总会酒客的注意力集中在我们几人身上。

然后通过变换灯光、提前说出拍摄激情戏、以及遣返他们回归自己的座位…这些铺垫,都是为了令林哥掏枪的一刹那,形象最大限度突出,从而在所有人心目中,尤其给犯罪嫌疑人心理上造成最强大的冲击。

而当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冲进来的那一瞬间,当我们根本就是胡乱指着一个几乎涵盖所有客人的大致方向,喊出抓捕罪犯的那句话时,早已如惊弓之鸟的某些家伙,必然再也沉不住气,觉得自己已经无法逃避,更不可能面对被捕的瞬间…

于是,有人就会条件反射地动!

逃、逃、逃!

孤注一掷!

只不过,我的算计虽然已经可以说充分掌握犯罪心理学的某些真知,但我还是没有料到,动起来抱头鼠窜的,竟然不是一个人,而是分别从两个卡座上蹿出三个人!

“江枫,你左我右!”

随着林哥一声怒吼,他已经像一道离弦利箭一般扑了出去。

他的目标是靠近表演大厅里侧,一个看似面貌十分平凡的中年人。

留给我的,则是相对靠外的另外两个人!

“亲们,大大们,祖宗们~~~你们都在座位上老实待着啊,千万不要动,激情抓捕的一幕拍摄,现在开始~~~”

小闹闹疯狂怒吼着,还别说,随着他不断重复类似的话,那些骚动的吃瓜群众开始从惊慌失措变得激情振奋,继而大呼小叫起来。

看来,他们还以为我们《花漾年华》剧组真的在拍戏呢!

当然,以我的判断,肯定还有不少人心中依然怕的要死,因为那些武警战士身上带的枪,太‘像’真的了…

谁都会在死亡临近的时候胆怯,而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很可能在下一刻就会让某些心中不安分的家伙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生命诚可贵’!

只是,我根本顾不上别人,只要绝大部分酒客没有暴走、不出现骚乱就谢天谢地,我相信武警战士可以很好地控制住现场局势。

林队交给我追捕的两个家伙,其中一个看着斯斯文文,外形完全就是一名书生模样。

而另外一个,虽然属于五短身材,个子并不高而且十分销瘦,但他的脸上却带着一道一寸多长的伤疤,令他的面容看上去无比狰狞。

见我冲过来,刀疤脸双眼中射出极其残暴凶狠的目光,似乎此刻他已经变身为一头狂猛的非洲雄狮,对胆敢侵犯他的任何动物,都会无情捕杀。

第一瞬间,我便决定暂时放过那个白净书生不管,目标锁定矮个子刀疤脸。

因为这家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戾气实在太重,哪怕现在仍旧相隔几米远,但我几乎已经切身感受到其身上带出的无尽杀意!

顾不上想那么多,我断定,这俩家伙绝对不会是越狱犯,但他们跑得如此惊慌,显然身上背着事儿,而且事儿还不小!

合身上扑,我纵跃四米距离,就像一头鹰隼般凌空扑向那个刀疤脸。

手型收缩,化掌为拳,大拇指从食指下穿出,变出一个‘鸟啄’的拳式!

第一瞬间,我已经尽了全力,用上民国年间形意拳一代宗师郭云深老爷子创出的,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我苦练且喜爱无比的半步崩拳招法。

同时,我前腿弯曲屈,后腿绷直在空中摆出一个弓箭步,我已经盘算好,下一刻,如果对方有能力躲开我的鸟啄手,那么我的前腿就会突然踢出,变成北派谭腿。

迎风鞭腿!

我似乎已经看到,那个刀疤脸被我一拳一脚狠狠干翻在地,痛苦地呻吟着起不了身…

但,就在我的拳头还没有击中刀疤脸的一瞬间,我的脑后忽然刮过一阵凛冽的寒风!

我惊了,一身冷汗瞬间遍布全身!

有人偷袭,而且是锋利的尖刀!

好像这把要我命的刀,距离我的后脖子已经不到十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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