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就是我和潇潇商量好的出场仪式---直接现场模拟一幕感情戏!
当时,我告诉潇潇,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我就好,一切,都由我江枫来表演、来掌控…

只不过,当我开口的一瞬间,岚澜的倩影便无可阻挡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而我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竟然是‘澜’。

我的情绪完全释放出来,激动而且悲愤,心中想起在希尔顿酒店岚澜房间外,她如何拦着我,不让我的拳头落在韩阳的脸上。

这一刻,我入戏了,入得很彻底!

观众,准确说应该是暗夜行者夜总会里,正身处表演大厅的那些酒客们,沸腾了、喧嚣了,他们何曾看见过现场拍电影的场面?

更别提号称男二号‘江海潮’的出场,竟然会是这样一种令任何人都完全想象不到的方式?

正因为很少有人近距离观看过拍戏的场面,因此就算夜总会这边冒牌摄制剧组,根本表现得漏洞百出,但也没有什么观众起哄、质疑。大家来玩为的啥?又不是工作挣钱打官司,谁会计较这些?和自己有毛线关系?

所以,大伙儿图的就是一乐儿。

于是乎,我的真情告白和极具夸张的出场方式,顿时带来可以称得上摧枯拉朽的强悍感染力,几乎所有的酒客都被我所吸引,目光定格在我身上。

当然,也有一些人除外---林队和二十几名已经换上便装的武警战士,正悄无声息地在表演大厅里穿梭,目光逡巡过每一桌客人。

这是我给林队的第一个交代。

我告诉他,我会极尽所能将全场观众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

到时候,在绝大部分客人都专注于我的那一刻,能够对我的登场漠不关心甚至熟视无睹的,只有两类人。

一类,借着夜总会这种地方,专门谈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或者黑暗勾当的家伙,还有一类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越狱在逃犯!

从人性心理学的角度,任何新奇的、具有感染大众效果的事情发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会不自觉产生好奇心理,虽然这种心理的敏感度、刺激度以及表现程度不尽相同,但基本上人人都会有。

而在夜总会这种地方,大多数酒客都带着消遣、找刺激的心态来玩、来放松,因此,肯定会关注发生在其身边的任何异状,何况还是平日难得一见的拍摄电影。

事实上,我的判断没有错---目测之下,已经有超过七成的客人开始向表演场四周围拢过来,而那些没有动窝的家伙,也几乎全部在巴头向我们这边看!

因此,在这种群体感染性极强的场合里,能够不为所动,醉心于自己事儿的人,除了有特别重要的目的之外,只有那个越狱犯算是例外。

我断定,他就算有过一瞬间被我所吸引,但更多时候还是会将注意力放到观察身边靠近、经过的那些酒客,因为他担心、惶恐,早已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一个人连性命都时刻朝不保夕,他又有多少精力去关注娱乐圈?去跟着那些疯狂的人们一起嗨?

如果真是这样,我只能说,这货的内心世界太强大了,或者完全就是无脑汪。

灯光,忽然再次亮了起来,不仅仅是之前那种微弱的、能够营造暧昧气氛的蓝绿色光芒,而是表演大厅几乎所有格式各样的灯全部打开!

于是,近千平米的宽大场地,立时亮得就像白天一样。

酒客们更加疯狂,因为他们看清我,看清那些拿着长枪短炮摄影器材装模作样在拍摄的影视剧组成员,也看到了和我演对手戏的女人,潇潇。

经过短暂的补妆,潇潇换了身衣服,并且将自己画得和之前的风格截然不同。

深紫色的眼青、绾起的秀发,还有线条狂野的烈焰红唇和拖得极长的眼角,令站在她对面的我都几乎完全认不出她是谁。

我想,潇潇之所以这么画,应该是不想被那些暗夜行者的熟客认出,从而让这次拍摄片段过早穿帮。

但,我不得不承认,无论她怎么化妆,无论她画成什么样子,那种带给男人的感官刺激和惊艳形象,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甚至于在这一刻,我不禁暗想,潇潇,她还能不能更美?她的美究竟能达到怎样的极致?

有女人出现,尽管谁也不知道潇潇是哪个‘大明星’,但酒客们还是疯狂了,要不是被‘剧组成员’们死命拦着,恐怕至少会有几十个家伙冲进布景场,直接绑架潇潇。

我的情绪虽然还激荡在想起岚澜的那些时候,但我已将开始强迫自己分出更多精力关注表演场外的那些观众。

林队他们还在装作漫不经心地在大厅四处游荡,卡座和散座上的客人越来越少,不断有三三两两的人流汇入围观拍电影的人群之中…

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异象发生。

我并没有看到哪怕一个足以引起我怀疑的家伙,而林队那边偶尔打过来的手势,同样表明他们一无所获。

我不禁有些沮丧,刚才这一刻,是我所能想到最佳排查越狱犯的机会,如果成功了,可以算是我江枫的巅峰之作,甚至足够写入刑侦缉凶的教科书。

但…好像效果并不是那么好啊!

我继续表演,目光看向潇潇,情意深重,似乎这一刻她就是我的澜。

“澜,我不想怪你,我知道你有自己对爱情的看法。但,但你为什么不从我的角度想一想?为什么?曾经在魔都,当着你家几十名亲朋好友的面,我被你狠狠搧脸,我委屈吗?我寒心么?可我认了,最终,我也选择原谅你。因为我想清楚,你那样做只是为了你最爱的父亲…可,在希尔顿的时候,你却护着那个王八蛋,那个几乎害死我的男人---在我为了你不惜冒着倾盆大雨回来解释的第一刻,你,你怎么就能那么忍心?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是石头做的吗?”

我哭了,泪如雨下。

这一刻,我不知道谁能体会我心中的感受。

“额日他麻了逼!”

随着我这段话将将说完,围观的众人中,一个身穿黑色T恤,带着粗大金项链的魁梧光头,忽然暴跳如雷,“草他祖宗,那个男人是谁,老子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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