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慌了手脚,心情,更是刺痛而又郁闷无比。
的确,我胸中堵着一口恶气,我恨岚澜,恨不能永远将她的名字从记忆中拉黑。

但我却并没有真想以这种方式羞辱她!

我之所以这样要求,本就是认为岚澜一定会知难而退!

以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对她的了解,我并不认为岚澜是个敢作敢当,狠下心来就能不顾一切的女人。

她懦弱,多疑,虽然本性善良,但更善变!

所以当她当街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失声痛哭的时候,我…傻眼了。

“江枫,你混蛋!”

陈倩早已怒不可遏,她怒骂着我,狠命想要将岚澜从地上抱起,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岚澜拼命挣扎,死活抱着我的腿不肯起身,似乎哪怕现在我们脚下发生八级地震,她也只会拉着我和她一起同赴黄泉。

也许她会想,活着既然没有任何意思,那还不如彻底死去,至少还能和我江枫死在一处,在阴曹地府做一对欢喜冤家。

这时候,我们三人上演的这一幕诡异剧情,已经吸引了越来越多路人围观。

很多人都带着一种十分复杂,但在我看来却幸灾乐祸的表情对我们指指点点。

我…终于扛不住了!

原来,我江枫的内心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我…还是会顾忌自己这张也许根本不值钱的老脸。

伸手掐住她的两侧腋下,我骤然用力,一下将岚澜端了起来。

这次,她却没有反抗挣扎,而是一下扑进我的怀里,双手紧紧环抱住我的腰部,将头藏在我的胸口,放声大哭起来。

似乎她要比我更加委屈,而且只要一撒开手,我就会驾鹤西游。

“唉…”

我承认,自己被她打败了!

岚澜搧了我一巴掌,却也当着无数人的面向我下跪乞怜,也许,我和她已经扯平了。

从这个层面上讲,我或许可以试着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吧。

尽管,我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我和她的爱情早已结束的定局,我们彼此之间再也回不到曾经美好的过往。

“走吧,找个地方说话,这样子…像什么话!”

我试着想要挣脱她,却发现根本没机会。

岚澜哭着,两条胳膊就像铁链子,紧紧将我的身体和她捆在一处…

真是想不通,她这么柔弱,又是怎么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身畔那些看热闹的家伙,开始发出一阵又一阵起哄的声音。

不过也许看到我似乎终于‘原谅’岚澜,这些吃瓜群众倒是没有再说其他讽刺挖苦的话,而是善意地开着类似于‘赶紧抱着媳妇回家埋头苦干’,‘小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这样略显低俗却十分应景的玩笑。

我无奈,冲着众人咧开嘴讪笑。

总不能引起众怒,将这些看热闹的家伙全都痛骂一番吧。

我们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苦情戏,人家便也拥有看热闹的资格。

顾不上我们这一幕是不是会被发到网上任人围观,我终于扯开岚澜的胳膊,拉着她和陈倩落荒而逃。

来到雁塔南路一家路边咖啡馆,我喘息着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岚澜和陈倩,两个无比勾人的女子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原本只能坐下两人的靠背椅,便被我们三个挤得满满当当。

随便要了一壶果茶,打发走侍者,沉默一会儿我终于问道,“岚监,现在你可以说了,想和我讲些什么屁话?”

另一侧,陈倩狠狠掐了我一下,低声骂了一句,“江枫,你丫神经病是不是,好好说话能死啊!”

“倩姐,这没你什么事儿,要是不想听,哪儿凉快你哪儿呆着。”

陈倩却根本不理会我的威胁,伸手拧着我的耳朵,“江枫,好啊你,我让你说,让你再赶我走!”

对于倩姐,我始终没办法和她翻刺,只好不说话,对着岚澜言道,“岚监,拜托!您了能不能把手从我身上拿走?你不知道自古男女授受不亲么?”

“我不!就不!”

岚澜发了狠,不管我怎么说就是抱着我的腰不撒手。

我便懵逼,分不清岚澜是在撒娇还是在撒气。

“随便你…”

我不再理会她们,不就是耗时间嘛,爱说不说。

“枫啊…呜呜~~~”

岚澜又哭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对我说道,“枫啊,我知道你为什么恨我、不理我,我也清楚这都是我岚澜自作自受,我活该,我作孽啊!”

“说这些有意思吗?”我嘟囔一句。

“有!”

她见我回应,连忙抱着我大声说,“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说!哪怕说完,你,你打死我,我岚澜也认命了!”

“打死你我还得给你偿命,我江枫懂法,犯不着!”

陈倩不高兴了,“喂,我说小枫,你小子真是吃枪药了吧?少说两句行不行?”

岚澜却拦住她,“倩姐,你让江枫说,不说出来他会憋死的!”

“少来,假惺惺!”我继续挖苦道,“我死不死又关你什么事儿?你还不是继续当你岚家大小姐!”

“唉,江枫,我知道自己犯了无法挽回的错误…那天,二十四小时后,我父亲彻底脱离危险,我就知道我可能…永远,永远失去你了…”

说到此处,岚澜又哭起来,这次她哭得更加撕心裂肺,那种拼命压抑不让嘴里发出哀嚎的状态,憋得她胸前高耸处强烈起伏,甚至开始发出阵阵干呕。

陈倩白了我一眼,隔着我的身体轻轻拍打岚澜的后背,“岚澜,你看看你,这不都让你说了嘛,干嘛又哭起来没完?听倩姐一句,好好说话!哼,江枫要是敢欺负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终于,从岚澜断断续续、语不成篇的讲述中,我总算了解到自己离开魔都后,岚家发生的一切。

简而言之,那就是似乎‘皆大欢喜’的结局。

随着岚澜老爸岚镇南完全脱离危险,并在简叔和岚澜的安排下重新换了一家医院住院,岚澜那个年轻的后妈靳玉也不折腾了,好像也很开心岚镇南能重新活过来的似的。

而之后几天,岚镇南在病床上做出一系列指示,彻底架空靳玉、靳雄姑侄,甚至将简叔的权力也收回大半,并且当着众人的面修订遗嘱---如果自己十年内死掉,家产将全部捐献给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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