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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下心思,完全忽视那些司法部和T市监狱管理局下来的领导。

在我心里一直有个概念---如果去做一件事儿的时候不能全情投入,那么这件事儿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最佳。

既然司法部调查组领导打着‘观摩’的旗号,来看看我们沙山女监究竟如何进行犯人思想重塑,那,我江枫就当他们是旁听的群众!

我,顺便也连带着给领导们上一课!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下基层直接接触这些囚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我的口才和敏捷思维!

我注意到他们的脚步非常快,似乎迫不及待要看到我们的思想重塑具体实践过程。

正好,那就从第一秒开始,让他们听一堂完整的课吧!

我凝神沉思片刻,等到这些人差不多在会议室门外站定,终于正式开讲。

“作为劳动改造的积极分子,你们有机会坐在这里听我讲课,我江枫首先要告诉大家的第一点,就是我并非想要和你们讲那些大道理,而是,要对你们彻底洗脑!”

第一句话,我就直接震慑全场!

洗脑!

这并不是一个褒义词,甚至在绝大多数场合下都是贬义,最多算是中性词。

但用在这里,我确认为最是恰当不过!

我,就是要彻底洗掉这些女犯脑海中的龌龊和不堪,洗尽铅华,让她们重塑人生。

嗡~~~

女囚们瞪大眼睛看着我,没人敢出声。

那些嗡嗡的低语,完全来自会议室门外那些女囚身后。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些上头下来的领导们,一个个大张着嘴巴,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可能谁也没想到,我的课竟然是这种讲法。

不过,既然没人向我介绍他们究竟是谁,而我,此刻当然有理由装作漠不关心。

说实在的,我只想真真正正对女囚们好好上一课,一堂洗刷她们心灵污点的课!

“你们看大屏幕!”

我指着第一张图片,“牛丽丽,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俺,俺觉着应该是冷库…”

“没错!”

我对她的回答表示肯定,紧接着又问,“如果我没记错,牛丽丽,你是犯了伙同国家收购肉类油粮的专员,在新鲜肉类中掺杂了大量死猪、疯牛肉贩卖,对吧?”

“俺…俺知道错了,政府也判了俺的徒刑…”

“错?你知道错?”

我冷冷一笑,“你看看这些又是什么?”

下一幅PPT是由一组数张图片构成,上面清晰地拍摄记录着那些因为食用变质了的肉类,而身患疾病的可怜人,有壮年,有少年,还有老人和孩子。

“你看看他们身体的样子,仔细看!”

那些图,有的人肚子鼓得像个大包,明显是严重的腹水。

有的人身上起着各种红斑和疙瘩,甚至皮肤开始发乌青…

还有的,则已经双眼变盲人,脸部腐烂…

紧跟着是一些阿拉伯数字…

“每年,我国死于误食病猪肉、疯牛肉和禽流感病鸡肉的人数是…因此而家破人亡的又有…其中被治疗好,但花费了大量钱财,甚至连房子都卖掉,露宿街头、沿街乞讨的又有…”

一组组触目惊心的数字,一幅幅惨绝人寰的照片…

牛丽丽惊呆了!

她就算听不懂那些大道理,但她认得秤。

传统的、电子的,各种秤、所有的阿拉伯数字!

我相信,对于数量,她比我们在场的任何人都更有概念。

“你,你是说,这些人…都是俺,俺害的?”

牛丽丽激动得猛然站起身,却被身后的管教狠狠地重新按坐在椅子上。

“你以为呢?”

我反问,语气冰冷。

“不,不是啊,俺,俺咋能犯下这么大罪孽啊!”

牛丽丽开始哭喊,紧跟着声嘶力竭泣不成声。

那些照片,实在是太瘆人、太震撼了…

会议室门外的骚动更大了,已经有人在低声讨论着,甚至我能隐隐约约听到某些语气不善的评论。

但,老子根本不理!

我相信,只要他们能够耐得住性子见证我上完这堂课,这些领导一定会对我江枫,对整个儿沙山女监的犯人思想重塑工作,刮目相看。

“够了!”

我猛地大喊一声,倒是立马把牛丽丽吓得不敢再哀嚎。

虽然我看到她抽抽搭搭的样子也觉得多少有些心下不忍,但我知道,现在收手,火候还不够!

洗脑,就要洗的白白净净彻彻底底,做事儿做一半,绝对不是我的风格。

“牛丽丽,刚才我已经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也许并不足够详细,但我知道,你的罪孽,嘿嘿深重啊!”

“江管教,呜呜呜,俺,俺不是人!”

“说这个有用吗?”

我语出如刀锋,在整个儿会议室里显得十分刺耳。

“牛丽丽,我相信你自己不会给你的孩子,你的亲人吃那些死猪、病牛的肉,可你为什么就会去赚这种黑心钱,让别人家的孩子、老人吃这些东西?”

“俺…俺昧良心啊…”

“我知道国外有个报道,好像就是一个家庭因为吃了疯牛肉而死了好几口,那家仅剩的男子,被仇恨冲昏头脑一时没想开,结果就把卖黑心牛肉的供应商全家八口都杀了…”

“啊~~~”

牛丽丽这下彻底崩溃了,“俺,俺的儿啊,俺的娘啊~~~俺知道他们为啥好久不来看俺了啊~~~都死了啊…”

这个身材健壮的农妇,开始拼命挣扎,甚至于两三个管教压都压不住。

“牛丽丽!”

我爆喝一声,“你再动一个试试看!”

两道精芒,从我眼中猛烈射出,就像两把牛耳尖刀,直接刺进牛丽丽的心脏。

瞬间,她吓傻了!

我的样子,好像是随时能把她撕成碎片的野兽。

她,怕了…

看着这个可怜、无知,因为贪婪而犯罪的农村妇女,我叹了口气,“你被判了几年?”

旁边的张小琴连忙替她回答,“三年零八个月!”

“牛丽丽,我说这些,并不是想打击你,恰恰相反,我是想告诉你,你的人生,还有希望!”

“希望?啥希望?”

牛丽丽看到我的眼中瞬间变换出一些温情和真诚,终于不再扭动挣扎,而是不由自主颤声问我,“俺造了这大孽,俺还能有啥希望啊…”

身体和自由的惩罚,已经由法律判定,而心中的负罪感,绝对能让这个见识浅薄的农妇,永远处在一种无法宽恕自己的悲哀情绪中…

我明白,我的势已经造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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