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那个叫小苦的年轻女孩看到张斌这样,好像多少也有些难受,她开始流泪,哽咽着说,“算了吧,我等不起了你知道吗?我已经二十八岁,你知道有句话怎么说的吗,年过三十残花败柳,年过四十如粪如土...你,还是找别人吧!”
说着,小苦一转身也没再看我们一眼,而是步履蹒跚地向着黄毛躺倒的位置走了过去。

“小苦~~~”

没想到,张斌这个痴情种竟然还是舍不得撒手,他抬起头,冲着女人的背影痛苦地呻吟一声,浑身抽搐着,甚至开始口吐白沫。

我一惊,连忙走到张斌身边,将他扶起,伸手贴在他背后的大椎穴上,一股热流从我手掌中慢慢输进去...

张斌精神世界已经残破不堪,我不能让他的身体再经受任何打击、伤害。

小苦的身子顿了一下,停了只有两三秒。

我看到,张斌的眼睛一瞬间华彩迸发,我知道,起码对方的停步让他看到那残存的一点点希望...

“小苦...”

张斌又喊了一声,声音怎么形容呢,比喊丧还可怜。

唉,为情所困的男人啊,什么时候,你才能挺直本该顶天立地的胸膛!

不过,这第二声已经没什么效果了,小苦的步伐加快,迅速朝着黄毛奔了过去。

“老张,你...这是何苦?干嘛不对她说实话!”

“唉,疯子,你不懂的...”

张斌痛苦地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想要将头发当成棉花一样从脑袋上揪下来。

“我见过太多因为钱而凑合在一起生活的例子,貌合神离,躺在同一张床上脑子里想的却是别人,他们...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我,“我不想,永远也不会告诉她我的身份!得不到她的心,我无法忍受!”

我默然不语。

所处的阶层不同,我和他,我们双方可能都无法理解对方的苦衷。

这也就致使我们对于人生的态度,对于爱情、理想、生活会按照什么轨迹发展有着完全不同的认知。

我不能容忍女人的背离,哪怕用金钱财势笼络住我也会做!

至少,最开始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不会心有所属。

当然,至于以后相处,我有信心用我的能力、我的性格优势和其他的方面,将女友的心牢牢抓住。

然而,我缺的就是第一步!

没有钱财权势,甚至连起码的生活保障都无法提供给对方...我的起点太低。

而张斌恰恰相反,也许生在世家,见到太多大家族之间因为利益关系联姻,最后各自包小三偷汉子,过得同床异梦生不如死。

所以他的想法更多的是,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追求一个单纯的简单爱!

而他对自己IT方面的能力很有信心,也许在张斌看来,只要对方愿意和他渡过最初这段苦日子,两人的心灵都得到升华和锤炼,那么终有一天他会给女人带来富足、幸福的生活,而且,还不是靠着家里!

我和张斌,不能说谁的出发点就一定是错的,因为我们对于生活中困难的恐惧点不一样,思考问题的角度也完全不同。

只能说,人的命天注定!

“老张,算了吧,她已经和人家...”

我没忍心说得更残酷,娘的,让我怎么说出口?

对着一个刚才全力以赴帮我大忙的兄弟,说出直接让他肝肠寸断的话?

“疯子,我知道你的意思...”

张斌苦笑一声,“我不在乎,只要小苦能回来,我不介意她和别的男人...我知道小苦其实心里有我的,只是迫于生活...”

我真的无语了,张斌,特么的就是一个感情上的圣母!

至少,我绝对做不到接纳一个当着我的面说刚刚和别的男人睡了的女孩儿,我的手会觉得抱着一摊烂肉,我的心会觉得对方身体如此肮脏!

但,我也只能代表我自己,这世上,人与人终归各不相同。

反正,走自己选择好的道路,自己认为这是对的、是好的就够了,真的千万不要互相攀比,完全没必要,那样会很无聊,徒增烦恼!

“这事儿你打算怎么着?”

我指了指刚刚被唤醒的黄毛问张斌,“要不我直接给他们讲讲残疾这两个字的准确含义?”

“不,别...疯子,你能这样出手相助,我...真是太感激你了,够哥们、仗义!”

“切!”

我撇了撇嘴,“走吧,我的哥,还跟这儿耗什么劲儿!”

一拉张斌,我也不管他满眼怒火或者神色黯然,扯着他的胳膊向二楼走去。

我的打算是,收拾一下东西,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伤心之所。

“腾、腾、腾...”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一侧传了过来,我一抬头,看着一群保安打扮的家伙正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向我们这边赶来。

麻蛋!

我暗自骂了一句,刚才我兄弟被人打的时候,被人像三孙子一样当众辱骂的时候,你们丫挺的保安人影都不见一个!

现在黄毛这几块料被我痛殴,这些保安倒是迅速出现...你说气人不气人!

欺负人,也不带这样明显的吧!

领头的是一个剃着大光头,脖子上挂着一根半斤多重大金链子的高壮家伙,赤膊上身,胸前纹着龙和什么乌七八糟的文字、图形,长相极其凶狠。

在他身后,跟着七八个穿着保安制服,高矮胖瘦不一的游兵散勇。

“三哥,你可来了,我...呜呜呜,我都快被人打死了啊!”

还在地上躺着起不来身的黄毛,就像伪军见到小鬼子一样,可算看见亲人了,哭的这叫一个伤心欲绝。

似乎,在我手上受了天大的委屈赛的。

不过还别说,他的鼻梁已经被我一脚踹断,整张脸肿得就跟一个猪头似的,满面鲜血,样子极其恐怖。

“黄少,你...这是怎么搞得?”

那个被叫做三哥的光头男看到黄毛这付德行,显然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对着黄毛各种安抚。

“三哥,就是他!”

黄毛勉强抬起胳膊指着我,鼻音、嗓音混在一起说话都听不太清楚。

光头三哥慢慢站起身,捏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动,一步一步向我和张斌走来。

“小子,我不管你什么来历,和黄少什么过节,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儿!”

说着他猛然挥拳,碗口大的拳头在我面前无限放大,“你只要明白一件事儿,天大地大拳头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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