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氏听到她这话,还有这般举动,心中的那股气怎么都要咽不下去。
她颜诗情到底几个意思?东西收下,也没说原不原谅,连门口都不让进去,就这样打发她走了?

还有,什么叫打开东西看看,是觉得她送来的东西没诚意,故意这般的折辱她?

其实颜诗情压根就不差这点东西,她也没觉得这施氏送来的赔礼能有多珍贵。

她只是想着,如今的骆府,至少有一大半都是曾经她外祖父留下的。

她现在收点他们的东西,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日后宏飞舅舅回大楚来,兴许还能用得上!

至于在大门口这么要求小娃等人,也确实想扫她的脸。

她都敢在宫门口那样的地方,对她这般了,她有什么不敢的?

原不原谅,那也得看那个人是谁才行!

曾经的骆府,大房二房没分家的时候,一直靠着的都是她外祖父。

在外祖父没了的时候,他们大房落井下石,是如何对待二房的人的?

之后呢,又是怎么踩着她母亲上位的?

如今她还什么都没做呢,这就受不了了?

呵呵,还真是玻璃心!

也不想想,曾经自己的所作所为。

难不成什么都要随他们的意不成?还真是好大的脸!

小娃和颜子初闻言直接接过施氏等人的人手中的锦盒,之后一一打开来。

其中有素锦和织锦各三匹,银手镯一对,庆安铺的糕点五盒,云香阁的胭脂水粉各两盒,鎏金头面一套。

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不到二百两,不过放在这京城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歉礼了。

大楚京城的老百姓和洪武国的百姓相似,一年到头,一家子的花销加在一起,也不过是十几二十两的银子。

就这一套下来,得供寻常老百姓一家子十多年的开销。

可就她所知,大楚四品文官的俸禄每年是一百五十两,武官减三成也就是一百零五两。

除此之外,按照俸禄的银两,每一两补贴一石米,也就是说每年补贴一百零五石米。

这米大楚产量极少,故而最后也是折成银子给的。

便是米再贵,一斤也不会超过五十文。

大楚的一石米相当于现代的一百六十斤,即便按照五十文来算,最终一百零五石米,折合成银两,也不过是八百四十两。

纵然加上一百零五两的俸禄,也不到一千两。

何况说,一斤米压根就卖不到五十文。

这骆锦涛现在可算是武官,在不打战什么的情况下,宫里也不会有什么赏赐。

如此情况下,光是一个歉礼,就能拿出这么多来,可见骆府的底蕴还是深的。

而之所以深的资本,呵呵,那又是从何而来?

这些,实打实的,都是她外祖父曾经留下来的。

他们用她外祖父的东西,用得如此心安理得,她有什么不好受的?

便是再多,她也敢收下,何况是区区不到二百两。他们欠她们骆府二房,欠她母亲和舅舅的又岂止是这点?

颜诗情的心思转了一边,面色不显。

看向一旁面色好不精彩,却还未走的施氏,道:“骆夫人,今日府上忙,就不招待了,你请回吧!”

施氏此时的心中早已百转千折,听到颜诗情这话,双手的指甲早已掐入手心,却也不觉得疼。

她反复深呼吸几次后,这才恭敬地行了礼,道:“郡主收下就好,如此老身心下也能舒坦一些。此次算是揭过了,老身府上杂事多,先告辞!”

话落,她慌忙转身,深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无可忍,进而失态!

眼前这个,她就算知道是骆娇恙的女儿,是二房的外孙女又如何?

人家现在郡主当得好好的,人也过得逍遥快活,根本就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也是,要是认回身份,那就是说是镇国侯府的嫡出小姐。

可现在镇国候府的一切事物,还握在一个妾室的手中。

她放着堂堂郡主不当,好好的郡主府不住,跑回侯府做什么,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说来说去,她之所以这态度,想必也是因为不想回侯府,所以索性连他们骆府也不认。

这事,看来得和老爷说说。如今镇国候因为颜诗情,已经被左相盯上了。

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他们骆府哪里还敢继续靠着他。

与其如此,倒不如想法子和他们撇清,反过来和郡主府交好,如此的话,背后有宁国公府靠着,他们怕什么?

依照眼前的情况看来,安乐长公主极为喜欢她,加上就她昨晚的观察看来,江贵妃也对她另眼相看,想必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差了去的。

如此这般想后,施氏的心莫名的好受了不少。

甚至在上了马车后,临近马车厢之前,还翻过身,对依旧站在门口盯着她的颜诗情,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

这一幕,看得颜诗情眼眸一缩。

刚才这施氏还气得不行,怎么才转眼的功夫就变了。

她方才那笑容中,还带着真心讨好的意味在。

怪哉,她是怎么了?

白府,骆娇恙看在与白谷粒一道回来的素心,忙盯着她看了半晌。

“素心,诗情她还好吗,没事吧?怀瑾呢,现在怎么样?”

素心见瘦了不少的夫人,性子冷清的她,眼眶也有些发红。

“没事,都很好,夫人就放心吧!过两日小皇孙就要周岁了,到时候在宁国公府悄悄办。回头到夜里,奴婢过来接您。”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骆娇恙说着说着,突然泪流满面,这段时日,她是真的好怕,深怕诗情有个什么万一。

不过既然素心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她是郡主府的管家,现在能出现在这,那就肯定没事。

“夫人,您在这,可住得还习惯?奴婢听闻您总是情绪不宁,可是有什么心事?”

骆娇恙闻言,吸了吸鼻子,道:“也没什么,只是这里到底是京城,我怕那些人迟早找上我,回头带给诗情麻烦。她现在是郡主,那丁北瑜知道她就是他的女儿,一定会想办法害她的。当初,他就是硬生生的要让人从我肚中剖出诗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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