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凡事物极必反
钱嬷嬷的话还没说完,就让门外通传的丫头打断:“郡主,国公府传来消息!”

丫头说完,恭敬地双手奉上一张用蜜蜡封好的信。

江钱氏伸手接过,撕开抽出一看,随即抿唇一笑,将之递给钱嬷嬷:“你自己看看!”

钱嬷嬷跟随江钱氏多年,自是识字,疑惑地接过一看,也跟着笑容满面。

“看来都不必郡主您说,老太君那边也看得分明。如此也好,他们愿意松口,郡主您也不至于难做人。相信相爷知晓后,定然会欢心的。”

原本钱嬷嬷还想让江钱氏与宁国公府那边说一声,让他们不要拘着以往的规矩,帮帮江府。

以前是觉得皇上和太子都不成,可那不是无为大师说过,只要有福星的话,大楚就会否极泰来,越来越好吗?

眼下福星都出现了,那事情只会往好的方面,此时他们宁国公府再不出手帮衬,那要等待何时?

只是不曾想,老太君是个人精,居然看得通透。

方才来信,就是让郡主多帮衬如意郡主。更是提出,太子和墨王那边有什么需要的,只要在他们里能所及内,都会伸手。

这是说,宁国公府已经同意站在江府这一边了。

只是还不知道,他们这是打算公开站队呢,还是暗中相助。

江钱氏心情颇好,当即道:“据得来的消息,太子身子已经无碍,想来他那府邸得换人。嬷嬷,你亲自去趟宁国公府,与母亲商量看看送多少人过去合适,又送哪些人。还有墨王那边这两年不容易,他手下养着众多将士,咱们送银子还是物资,多少为好?”

既然娘家那边支持,那她就放手去做。

反正她手头有钱也有人,分些出去,不仅能让相爷和江府上下欢颜,还能换来颜诗情的感激,值得。

她相信,她今日散出去的,回头颜诗情会加倍的还她。

不要问为什么,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那丫头不说什么福星的身份,就是她凭借她那一手高深莫测的医术,以及做出来那些令女人疯狂的东西,就值得。

便是不换回什么,只要她能治好她的素珍,也是可以的。

人生在世,谁能无病无痛?

有个医术高超的人在身边,比什么都放心。

“是!”

钱嬷嬷应了一声,便亲自往宁国公府而去。

京城郊外,楚玺玄抬头看着自天空不断滴落的雨,心下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终于下雨了,这是他这几年来,头一次在夏日中出门。

当看到那些老百姓苦着一张张脸,他就觉得自己甚是无能。

这些受苦的老百姓,可都是他大楚的子民啊。

他作为一国的太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连一口水都喝不上。

虽说大楚的水珍贵,但当到了连喝一口水都变成是奢求时,那就是上位者的无能了。

眼下分明有解决的办法,可舒左相等人却是为了一己之私,下令让各地的官员阻止挖河渠,这让他尤为愤怒。

该死,那些人通通都该死!

就在楚玺玄望着雨,心下甚是愤怒之际,不知何时到他身边的杨露兰却是面带微笑道:“这个时候,在我们洪武国三天两头下雨,且每次下的时间长,雨量也大。每年这段时间,有不少老百姓遭殃。庄稼不是倒了,泡水了,就是被洪水摧毁。河流暴涨,倒灌,冲垮房子。那时我就在想,若是雨能少一点,哪怕一年不下雨都好,这样老百姓就不用受苦。”

她说着,仰头看了一眼楚玺玄,笑道:“可来了这里,我才知道,不管什么东西,都是物极必反。大楚常年不怎么下雨,老百姓喝水是问题,更别说旁的。而我洪武国,则是雨水太多,以至于百姓也苦。若是真的将河渠挖通了,于两国的老百姓来说,都是好的。我也终于明白,为何当初我洪武国的祁烈太子坚持要两国修建河渠。大楚太子,我洪武国的祁烈太子都能解决这问题,相信你也可以。”

在杨露兰看来,两国的太子都是可怜人。

祁烈太子不被皇上重视,站不起来,在朝中没说话的权利。想要为老百姓做点好事,还要费尽心思才行。

楚玺玄太子则是身不由己,前途重重障碍,想要解决,难如登天。

但两者比起来的话,其实楚玺玄更有优势。

他有诗情姐姐的帮衬,还有亲兄弟墨王的扶植。

只要他自己立得起来,要解决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他的母族,江府并不弱,可以说比冯伯毅大将军府还要好上不少。

楚玺玄闻言,低头深深望了一眼杨露兰,随即微不可察地轻轻应了一声。

现在他还不能马上进京城,得到阿墨回来后才行。

只是六弟妹已经先行一步回去了,他的身子便只能由这异国的太尉府的小姐来照看。

虽说他并不看好她,奈何六弟妹说这叫杨露兰的姑娘比她还熟悉情蛊,目前由她接手最为合适。

这姑娘看着比六弟妹还小,性子虽然有丁点的骄纵,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也觉得还可以。

她这话的意思,是对他的信任吗?

杨露兰察觉到楚玺玄的目光,假装不在意的别过头,待他的视线移开后,继续道:“这雨快停了,大楚太子还是进屋去吧,下过雨的天,湿气大。”

楚玺玄听到这话,想到自己的身子,不免就想到为何会中蛊,以至于到如今这局面,不免苦涩一笑。

情字害人,年少轻狂时,觉得大胆追求自己所爱,不为对方的身份,乃是真爱。

爱了便是爱了,娶回去也得疼她宠她。谁人没点小毛病,包容下就好。

却不曾想,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他,不仅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事关大楚,事关百姓。

他错了,他是一国储君,背后是千千万万的大楚子民,不是他可以任性,可以为所欲为,想如何就如何的。

倘若他一开始没有寒紫衣,身边没有居心不良的人,那么如今的大楚是不是早已和洪武国互通了河渠,而每年也不至于有那么多老百姓渴死热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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