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绮歌,你在吧。”
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让她无心继续倾听脑海中的声音,瞬间打起精神的站了起来,强作冷静的问道:“谁?”

避过了巡逻守卫的夜凌玲此时的笑容充满了恶意,她看着紧闭的门扉,眼神中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透着缝隙看着房内,轻声怪笑了两声后,才呼出一口气,道:“是我。”

手中捏着日积月累下用妖力凝造出来的传送符,推门而入。

“夜凌玲?”

月绮歌惊讶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面容有些憔悴,眼神却还似……不,眼神比以往更加让人心惊。

本来想问一下她怎么会在这里,就听见她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夜凌玲暗自咬牙,喉间涌上的腥味儿被她强行压了下去,用灵魂为代价的禁术对她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稍微动怒都能让她气血翻涌。

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压下怒意,原以为用鲜血加固了禁术会让月绮歌的记忆产生错乱又或者是间断失忆,却没想到她还记得她,看来她对自己还是太自信了。

不过……第一次施展这样的禁术,失误也是难免的。

将若有所思的视线落在月绮歌的身上,看得对方浑身发毛了才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这里可是你心上人的地盘,我就算想杀了你,也不可能在这里动手。”

弱小又无知的蠢笨人类,至今还被禁术蒙蔽了双眼,无所察觉。

看出了她的幸灾乐祸,月绮歌心生不悦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在我面前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

“不痛不痒?”

夜凌玲掩嘴嗤笑,“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不痛不痒吧。”莫名有一种被人占了主导地位而不爽的月绮歌皱起眉头,夜凌玲以前看她的眼神顶多只是让她有一点点的别扭和不舒服,可现在她的恶意仿佛都要变成实体束缚住她,这

无关于对方的实力强弱,而是在精神层面上得到了一个提升……

又或者是已经有点神经质了。夜凌玲略显平静的眼神下藏着的疯狂让月绮歌忌惮的站在原地没有动,而前者显然是发现了这一点,笑的更大声了一些,“真搞不懂像你这种比路边石子还不起眼的存在是

依靠着什么吸引赤蛇王的。”

“照你这么说,你岂不是连路边石子都不如?”

论嘴炮她就没输过,“你是沙子吗?”

沙子,傻子?这个被她的禁术蒙蔽住的人类竟然敢这么骂她!夜凌玲攥紧了拳头,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咬牙咳了一声,双目充血的看着她,让月绮歌以为她要因为愤怒而动手的时候,眼前的人就像是到了某个零界点,瞬间冷静了

下来。

只见她低垂着头,看不到她表情,只能听她站在那儿发出一声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呵呵呵……算了,你也就只能在这个地方嚣张了……”

低着头念念有词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抬起头来,在撕开那道传送符被传送回妖界的时候,只留给月绮歌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月绮歌呆呆的看着夜凌玲消失的地方,看着那两片已经失去效力的纸片慢慢的从半空中坠落,这人……就是专门过来给她添堵的吗?她的态度怎么那么奇怪?

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想要将这个当做是夜凌玲闲的没事干过来溜达一圈的人脑海中再一次响起了声音。

而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么惊讶,反倒是冷静的问道:“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七曜微微一愣,无奈又心疼的说道:“主人……七曜的时间不多……”

“请主人一定要记住七曜的话好吗?”

“嗯……你说。”

“有时亲眼所见,也绝非真实……”

七曜因虚弱而渺小的声音到最后就像是被风打散了一样,在彻底消失之前,还是被月绮歌捕捉到了。

只是她有些困惑的皱起眉头来,什么叫做亲眼所见也绝非真实?

这个七曜的意思是,她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怎么可能……如果是幻境又或者是梦境的话,那夜凤栖怎么会有体温……

等等,体温?

月绮歌头突然一疼,一手摁在桌上,一手扶着抽痛的脑袋,夜凤栖的体温因为寒毒偏低,那他的怀抱怎么会有温度的?难道说是无极业火?不、不对……

即便是有无极业火,他的体温……唔嗯!

好痛!

想起来……必须想起来……

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必须要想起来的?为什么每次想到一些事情的时候总会头痛?

月绮歌明明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却因为头痛欲裂而直接昏厥了过去,重重的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等她再一次醒过来,竟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脑袋被纱布包着的人吃疼的皱了下眉,看着坐在床沿的人,眼神一柔,道:“你忙完回来了?”

昨天收到下人禀报说她晕过去的时候,狄烨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当时的心情,只记得自己是随意的把事情交给于靖去处理,而他则是直接提着医师回到了王府中。看着伤口已经被包扎好的人,他还是让那医师仔细的给她检查了一下,发现只是血虚晕倒,吃点滋补的药慢慢调理过来就会好时,他才挥退了医师,自己坐在床沿盯着她

看了一晚上。

白天处理完事情后就马不停蹄的继续过来陪着她,明知赤蛇王已经渐渐地朝他这边靠近,他却……不为所动。

之前想过无数的方法阻止和陷害赤蛇王,可当他安排的计划一次次被赤蛇王敏锐的发现并且化险为夷的时候,他开始有了挫败感。

对方是三界的传奇,是无法轻易超越的存在,他能做的已经做了,若还是抵挡不了他寻着蛛丝马迹找过来,带走她,那么……

狄烨眼神一柔,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伸手在她脸上点了点,声音放轻,“嗯,忙完回来了,头还疼不疼?”

月绮歌伸手抓住他的手,脸颊在他温热的手心蹭了蹭,道:“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疼啦~”

很少主动说着什么情话的人脸开始微微泛红,羞怯的看着他,眼睛水润润的,如同一只无害的小兽,“能不能陪陪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怕。”

她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她只知道他昨天并不在她身边,若是她问了自己是怎么受伤的,说不定还要被教育一番。

“好。”

狄烨已经从下人那儿得知她是无端晕倒在地,书房里并没有其他什么人的气息。

难道是夜凌玲施下的咒对她的身体有影响?

“于靖。”

“在。”

“把那个妖族的女人带到地牢里去。”

“王爷。”于靖有些忐忑的弓着腰,道:“那妖族的女人从昨天就失去了踪迹,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以那妖族的脚程不可能掏出主人的领域,只是……”

“一无所获是吗?”

狄烨捏着月绮歌柔软的手把玩着,对她露出安抚的眼神来,起身,“本王先出去跟于靖商量一点事情,你先休息。”

“快点回来哦?”可怜兮兮的抓着他的小拇指撒娇,那脆弱依赖的模样让狄烨的心更加柔软了一些。

放纵了就是放纵了,所有的事情……

等赤蛇王真正找上门了再说吧!

寝殿外。

狄烨看着面露惶恐的人,语气冷淡的说道:“如果她一开始就算计着如何出逃,你是不可能找得到她的。”

那妖族女人一直在伏低做小,从一开始的激烈反抗到后来的顺从不过是她为了逃出他的地盘做出的伪装罢了,确实是个能忍的。

只是……

为什么偏偏要挑在这个时候?是从哪里得到赤蛇王要来的消息吗?

不对,那妖族女人追了赤蛇王数百年,若是知道他要过来,恐怕不会就这么逃走了。

还在他的领域中吗?

狄烨垂眸思考,想着夜凌玲日渐苍白的脸色,他瞳孔一缩,道:“原来是这样吗……”

“王爷可是想到了什么?”再一次办事不利让于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都想让他的兄长过来接替他,而他自己则是回家族中再好好磨炼一番。

无法为主人排忧解难的管家不是一个称职的管家!

“嗯……”

狄烨眼角染上一丝邪气,“那个女人恐怕已经不在魔界,已经回到妖界了。”

割破手腕不单单是为了加固她嘴里的‘幻术’,恐怕更是为了制造那张去往妖界的传送符吧?

难怪无论被他怎么折磨都是一副顺从乏味的样子,原来是在做最后的忍耐啊……

真是有意思……

于靖感受到那股不同寻常的压力后,整个背都被汗湿了。

他现在甚至连吞口水的动作都不敢做,就怕惊扰了他陷入愤怒中的主子,一刀把他给劈了!

“那个女人以为……顺从就没事了吗?”狄烨的手骨咔咔作响,仅仅只是个握拳的动作,花园中盛开的花卉就被飓风吹散,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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