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都,赤蛇王府。
夜凤栖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堂的正位上,金色的蛇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扫了眼不请自来的青蛇王,丝毫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坐了一会儿,就连茶水都已经凉了的时候,青蛇王才笑着说道:“听说……我那不省心的弟弟在贵府上?”

夜凤栖用拇指摩挲了几下手里的暖珠,眼中的寒意似山巅沐浴着阳光也化不掉的冰雪,疲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杀意,“既然不省心,那就不要了吧。”

“那是我的弟弟。”青蛇王嘴角的笑痕依旧是平静的,“犯再大的错,我自己带回去收拾收拾就好,就不麻烦你赤蛇王了。”

“若有本事,尽管去带。”

夜凤栖敛眸,困倦的模样让人以为他随时都会睡过去,可又有谁知道,从她失踪之后,他一夜未睡。

“本王只要歌儿平安无事的回到本王身边,至于你的弟弟……”

他站起身来,往外走,“一物换一物。”

言下之意,除非青蛇王找到月绮歌,不然,他就别想着他弟弟能顺利的回到青蛇王府。

青蛇王自己也知道在得知失踪了几天的人消息后跑过来,是冲动了一些。

怎么说也要拿一样能够威胁到赤蛇王的东西过来才行啊……

失去了最有利的机会,只能派人好好盯着赤蛇王府,而他,去找那人界来的祭品。

还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那祭品才失踪多久,笨蛋弟弟就被赤蛇王抓住了把柄给带回去了?也不知道被关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等在赤蛇王府外的青蛇管家明海恭敬的行了个礼,“王爷。”

“去悦己。”

“是。”

等青蛇王的马车渐行渐远,早已经从龙息岛回来的天纵就带着天闲从大门后走了出来,脸上还有道伤口的天纵说道:“王爷的状态不太好,虽然气温已经渐渐回暖,但这点温度远远不够。”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找月小姐?”

天闲知道只要找到月绮歌,他们王爷就能恢复,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在随时都可以爆发的边缘。

“凭血液触发的法阵必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妖界几处凶险之地都已经派人过去寻找,至今没有消息,很可能有些地方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

天闲看了眼哥哥脸上的伤,问道:“龙息岛算凶险之地吗?”

“比起那些被列为禁地的地方,是算不上的。”

“那哥哥怎么受伤了?”

“狐族狡诈,被其他争夺幽炎果的族群围攻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天纵面容沉着的思考了一会儿后,道:“接替常玄的人还没有到吗?”

常玄已经被天纵视作叛主之人,自然也抹去了那点敬意,直呼其名。

“嗯,据说还要两天。”

“太慢了。”

天纵皱眉,“你留守,我再去龙息岛一趟。”

“不是说算不上凶险之地?那为什么还要去?”

“你不会无缘无故提到龙息岛,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过去看看。”

他弟弟的直觉和无意间说出来的话往往很关键,虽然希望渺茫,甚至因为这个而显得有些不切实际,但他任然要抓住这个直觉。

“那你小心,别又受伤了。”伤口长时间没好,肯定是中毒了。

“我会的,王爷问起的话,你帮我跟王爷说一下。”

天纵没有耽误时间,拍拍弟弟的肩膀后,就去饲养狮鹫的地方领了一头,骑上它的背,前往龙息岛。

探春此时手里端着一盘散发着甜腻香气的糕点,翘着二郎腿坐在被关在笼子里的那条墨绿色,蛇身大约有碗口那么粗的蛇,道:“我只问你,我的主子在哪。”

想要用兽形态逃离铁笼的秦云竹没有想到这个笼子竟然有囚禁妖物的力量,结果想要重新变回人形态的时候,已经变不回去了。

它墨绿色的眼看着她手里的那盘糕点,然后低下头,显然是不打算回答探春的问题。

她冷哼了一声,捻起一块糕点丢在了地上,瞬间就被摔的粉碎,看得秦云竹一阵心疼。

“不说吗?”她又丢了一块,“之前我看月小姐似乎挺想跟你做朋友的样子,就去打探了一下你喜欢吃的东西,这个粉色的花状糕点是用月下花最嫩的那片花瓣为原料做成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月下花的花瓣有多难摘吧?



“沐浴着月光盛开的花朵,花蕾初绽时的瞬间快速而轻柔的取下,稍微慢一点又或者是重一点,那花瓣就会划成清水,消失不见。”

“正因为这样的难得,所以一片花瓣也是千金难求,而这一盘……”

“都是。”在它突然亮起来的注视下,她移动了一下盘子,看着它的脑袋跟着盘子移动,探春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告诉我月小姐被你送到哪里去了,这一盘就是你的,与此同时,我会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会给你

做月下花的各种糕点。”

不等秦云竹开口,探春就冷冷的勾了勾嘴角,道:“不答应这个条件,我就去毁了三界中所有适合月下花生长的地方,让你这辈子都吃不到月下花!”

秦云竹难得烦躁的用尾巴拍打了几下笼子,看着她再一次捻起糕点要扔,不情不愿的开口道:“荒芜之地。”

“荒芜之地?”

“嗯,糕点。”被夜凤栖关了好几天,不吃东西也无所谓的青蛇妥协了。

“哪一个荒芜之地?”

探春知道的荒芜之地不下百处,这要怎么去找?

“不知道。”

秦云竹看着她手里的糕点,“我不会冒着月下花消失的风险去骗你,给我符纸的人只告诉我是在荒芜之地,没有具体的位置。”

探春深吸一口气,把装着糕点的盘子放在笼子前,语调低柔,“月下花制成的糕点就给你放在这,我要去找回我的主子了。”

站起身,冷冷的俯视他,“告辞。”

等探春走后,秦云竹用尾巴碰了碰笼子,一层透明的屏障因为它的碰触而激起肉眼可见的波纹……

穿不透,就等同于吃不到……

嗯……

它趴回地上,墨绿色的蛇眼紧紧地盯着那盆近在咫尺却吃不到还散发着甜香的糕点。有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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