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弯弯本觉得敖钦可能就是诓她的,但等到她捂着闷痛的胸口提前被拂柳带回到寝宫,看见摆在院子里的两个箱子的时候,还是有点惊讶。
“夫人真是好命,这一箱是灵药,另一箱是灵果和灵米。”拂柳嫌恶的看着脸色苍白又瘦弱的牧弯弯,百般不愿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了牧弯弯。

“夫人您便好好在这院子里照顾君上吧,平日里如果有什么缺的,就先记着,每十日您可以去一次集市。”拂柳道,“月例一个月一块中品灵石和三枚银币,月中领,饭食什么的,以后也要劳烦夫人您自个儿准备了。”

拂柳道“望夫人好好照顾君上,我先退下了。”

拂柳走后,院子安静了下来,牧弯弯颠了颠有些分量的小袋子,打开一看,险些没被气笑——

里面装的不是灵力浓郁的中品灵石,而是十块下品灵石。

在原身记忆里,一块中品灵石如果拿出去置换,起码也能换十五块下品灵石,这里面只有十块,要说拂柳没私吞,她把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牧弯弯只觉得一阵烦闷,胸口憋着火,喉里一阵腥甜,她伸手捂住嘴,再摊开手,上面遍布着零星的血迹。

“呼。”

莫生气、莫生气、生气没卵用。

牧弯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看了下袋子里面的东西,除了十块下品灵石外,只有三枚银币。

这个月例是真的少。

在原身的记忆里,一块中品灵石和下品灵石的兑换比例大概是一比十八,如果拿去黑市,价格能更高,而一块下品灵石一般能兑换一枚金币。

一枚金币可换十个银币,一枚银币可以换成十枚铜币,一枚铜币的购买力和现代的一块钱差不多,这么算下来,原本的月例大概是两千块钱。拂柳一吞,就只有一千多块钱了。

这一千多块钱,要养两个人。

而且,修炼是需要灵石的,虽然原身只是微弱的木系异能,但以前没有出阁的时候,一个月也要吸收个两三块下品灵石,加强一下自己丹田内的木系灵气的。

牧弯弯愁的很,抱着一丝期待掀开了装着灵药的箱子,里面只有一株年份不大的老参和十颗看起来就蔫不拉几的黄.色果实,按照原身那些对植物的浅薄记忆,这种果子叫百珍果,看品相是两阶的,用于滋补身体,一颗大概值个五枚下品灵石。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小瓷瓶,牧弯弯打开闻了闻,装的是外伤药,品阶也很一般。

另一个箱子里面是一袋子灵米,一包不知名的种子,别的就没了。

牧弯弯哀愁的叹了口气,看了眼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也不指望一心逃跑的白水瑶会回来帮她干活,把两个箱子从院子里搬进了房间。

龙先生还瘫在床上,和上午她走的时候一个姿势,只因为将近一天没开门,房间里的味道更难闻了。但看见他的那一瞬,牧弯弯却觉得自己安心了许多。

按照原本的剧情,今晚她就会被敖钦戳死,但现在,她虽然被敖钦的灵力压了一下,可只受了一些轻伤,还得到了虽然不多,但精打细算也还能用的月例和灵药,怎么都算值了。

牧弯弯想着,在龙先生那遍布黑红纹路的邪异面容前,缓缓舒展开了眉头。

在原身的记忆里,暴君的寝宫不算小,除了休息的主殿,还有一处偏殿,带着一个院子,厨房浴室都是有的,不过龙先生一般不太用。

牧弯弯寻着记忆找到了设在偏殿里的小厨房,有些欣喜的发现里面还有一袋子下人吃的大米,便杂着一小把灵米,煮了半锅粥。

等粥的时候她也没闲着,打了水把另外半张玉床也擦干净了。

等做完这一切,牧弯弯累的手指都抬不起来,天也彻底黑了,白水瑶依旧没有出现寝宫里,不知道是按原计划逃跑了还是放弃了跑路。不过白水瑶会怎么样,她并不担心,横竖白水瑶有女主光环,怎么作都死不了。

牧弯弯强撑着盛了粥,自己先喝了一碗,虽然里面只掺杂着一小把灵米,喝进去也让她觉得胃里舒服了不少,暖洋洋的,恢复了一些气力。

她歇了片刻,点上了灯,便搬着板凳,端着一碗粥坐到了暴君床前。

有点昏黄的灯光下,龙先生那张有些吓人的脸也好像温柔了几分。

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唇依旧抿着,但不知道是不是早上那一点粥的原因,看起来没有那么干了,青紫依旧,牧弯弯轻轻捏着他的下巴,一勺一勺的给他喂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晚上的龙先生比早上吞咽的要快很多。

只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粥从他嘴里溢了出来,顺着下巴滑出暧.昧的水迹。

牧弯弯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掠过他形状姣好的下巴,将汤汁擦去,自言自语道,“幸好你是睡着的,这应该算你的黑历史了吧。”

牧弯弯没注意到某龙轻轻颤动的睫毛,说着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低低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如,以后我就叫你龙先生吧,咱们也算是相依为命了。”

她眼眶有点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以后你醒了,看在我曾经对你好的份上.........”

牧弯弯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丢人的擦了擦眼泪,“我真是......在和一条植物龙说什么呢。”

她收拾了一下有些糟糕的情绪,也不知是房间太冷清,还是太孤单,便又开始念叨,“龙先生,等会儿我就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上点药,大概会很疼。”

“龙先生,咱们的钱很少,以后可能要饿肚子了......”

她声音很轻,桩桩件件,念的都是两个人的未来,像是滚滚炽热的岩浆,顺着他的耳膜,一点点鼓噪进那遍布荆棘的冰冷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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