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挂了电话。
她明白,被动意味着就算上了法庭她也只有被按着头挨打的份儿,论手段和经济地位,她都不是陆淮深的对手,再说了,加上江舟蔓一家三口为虎作伥,她一旦有丁点错处,就有可能被反咬。

江偌这段时间夜里一直睡不好,精神像绷紧的弦,白天一想事情就觉得脑袋发紧。

今天没接到翻译委托,江偌回去把电脑带上,准备去医院一边守着乔惠,一边做简历试着发出去。

乔惠以前体态丰腴,住院以来瘦得只剩皮包骨,脸色蜡黄,两颊凹陷,江偌每每看了都觉得揪心。

她住院之前江启应就已经被收监,之前乔惠清醒的时候会问江偌江家近况,江偌每次都三缄其口,不想让她操心,乔惠病中也没有精力思考和追问,听她说没大问题了之后就只是点头,说:没事就好。

现在乔惠身体和精神渐好,江偌有点怕她问起什么来。

到病房的时候,乔惠刚午睡醒来,虽有病态,但眼神清明,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乔惠笑嗔,“你怎么还一天到晚往这儿跑,有护士和护工,你自己做你的事去吧。”

“今天没什么事,我过来陪你。”江偌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乔惠一愣,点了点头,过了会儿才笑着说:“偌偌啊,我好得差不多,要不然就这两天出院得了,住了一两个月,我人都要抑郁了。”

江偌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以为她没接到翻译,就没有收入,怕增加她的负担。

江偌说:“医生给我看了你的身体指标,都还没恢复,建议再观察疗养一周,你安心待着,不用考虑钱的事,接下来一周的费用我都预交上去了。”

乔惠惊讶,“你哪里来的钱啊?”

江偌没有隐瞒,“我手头上还有些余钱,陆淮深又给了些。”

说起陆淮深,乔惠也皱了眉,江偌虽然没给她一一详说,但她知道个大概,江启应坐牢跟他脱不了干系,还逼偌偌净身出户。

“他怎么突然松口了?”

江偌撒了个小谎,“估计是觉得良心不安吧,而且我和他还没结束婚姻关系,不给钱说不过去。”

乔惠明显不相信,她叹息一声,“他要是这么好心,早就答应你协议离婚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江偌囫囵道:“我能做得了什么?我就是威胁他大不了鱼死网破,他有身份有地位,自然会怕丑闻压身。”

反正不能让乔惠知道她去御楼陪酒的事。

不知乔惠信没信,但她始终是没再追问了,“果然是穷人有穷人的命,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苦,你爷爷哪里能想到会被自己养了大半辈子的儿子暗算?”

江偌拿起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说:“每个人都有谷欠望,生在这种家庭的人为了钱权,骨血相杀是常事,何况江渭铭本来就是养子,爷爷又重视自己的亲血脉,江渭铭心理上肯定会觉得不平衡。”

乔惠咋舌,心理还是难以接受,“你爸和你哥一死,江渭铭以为没了障碍,谁知你爷爷又将你带回去,现在老爷子一倒,你就成了众矢之的……我现在都不知道当初让你回江家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江偌没吭声。

乔惠说完又陷入了纠结,“可是你若是不回江家,日子说不定更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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