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余平静的看着拦着他,那平静下却有危险在波涛汹涌:“或许是我平日过于仁慈,导致你们忘了我是谁。”
为首之人心里发怵,他下意识的想让行,可转念一想自己是受命于皇上,腰杆又硬了几分。

“茗余大人,属下是不会让的,就算您不给属下一个解释,也要给皇上一个解释吧。”

将皇上提出来,其实他已经是怂了。

“我会亲自和皇上解释。”茗余平静开口,眼波冷淡,“现在,要么让,要么……死!”

老大立马的让到了一边,就差整个人和墙贴在一起了,他本来也不是来拦茗余的,现在当然要避免殃及池鱼。

为首之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站在了一边,只是袖子下的拳头死死攥紧,就差掐出血来了。

他阴沉的看着茗余的背影,暗自咬牙,茗余!

“啧啧啧,不是一定要一个交代吗,怎么让开了呢?”老大在旁边幸灾乐祸。

为首之人冷笑一声:“看在是同僚的份上,我好心劝你一句,跟着茗余没有结果!”

“你的好心就好好留着吧。”老大不屑道,“况且,不论跟着谁,我都是跟着皇上。”

说要,老大撇撇嘴直接走了,落水狗已经打完了,再不走估计就要狗急跳墙了。

为首之人气结,他手握成拳头用力朝墙壁打去,发泄大吼:“啊!”

这一拳落下,他的五指骨节全部擦破,殷红的鲜血从一滴滴滑落,他却全然察觉不到痛一般,只有咬牙看着茗余离开的方向。

茗余,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替代你!

他怒火中烧的转身欲离开,毕竟这是在帝都,还是要谨慎点好,可一转身他整个人呆住了。

只见自己身后,一名白衣男子伫立在黑夜里,腰间别着玉扇,眸子温润,俊容如风,笑容让人觉得那么的和熙,却也不敢冒犯。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为首之人立马恭敬跪下:“参,参见皇上。”

恭敬的同时,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和惶恐。

皇上何时来的,看到了多少……该不会看到了他刚才对茗余的不敬吧。

想到这里,为首之人惶恐极了,皇上极其器重茗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而自己却想取代他……

“这里没有皇上,只有主子。”君玄歌神色温柔如风,眸子平静。

这些日子他消瘦了不少,也平静了许多。

“是,主,主子。”为首之人道。

君玄歌淡淡的看着地上的他,温润的双眸突然划过幽光,然后温和的声音响起:“你愿意取代茗余成为我的心腹吗?”

是愿意,而不是想不想。

为首之人不敢置信的抬头,然后又惶恐的低头道:“皇上恕罪,属下不是故意冒犯茗余大人,只是一时气恼……”

“回答我。”君玄歌淡淡开口,平静的打断他的话。

为首之人愣愣的看着君玄歌,取代茗余四个字在他脑海里不停盘旋,最后他压抑着激动假装沉稳:“属下……愿意!”

君玄歌温和一笑:“起来吧。”

为首之人兴奋的站到君玄歌旁边,然后他突然惊了:“皇上,这里是帝都您怎能冒险过来,您赶快离开吧。”

现在帝都被凤子宣把控得死死的,他们每次行动都困难无比,要是被凤子宣发现了皇上,那皇上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为首之人急了。

“无事。”君玄歌神色平静,丝毫不烦恼被发现,“你随我走吧。”

为首之人跟着君玄歌离开,他看了看四周,心里十分疑惑,书影大人居然不在,去干什么了。

二人走在巷子里,步伐很慢,就好像是不是在危机四伏的帝国帝都,而是在花园里悠闲漫步一般。

为首之人好几次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君玄歌唇瓣掀开,温儒的声音吐出。

为首之人咬牙:“属下就是想知道,茗余大人要怎么安排?”

他取代了茗余,那茗余呢?

“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想要什么我清楚,我成全他。”君玄歌温和的开口,眸光温润如玉,似乎真的打算成全茗余一般。

为首之人一愣,然后嫉妒就占满他的心口。

茗余想要的不就是和沉姣在一起吗,皇上培养了茗余,居然还愿意成全茗余的儿女私情。

原来,自己并非真正的取代了茗余!

他不甘的开口:“皇上,沉姣不能留啊,且不说她是商行的会长,退一万来讲,茗余那么爱沉姣,说不定就会将苍玄的机密告诉……”

“他不会。”君玄歌原本还温和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记住将沉姣的杀令撤除,还有,别想瞒着朕对茗余做什么!”

为首之人一愣,然后立刻低头认错:“属下惶恐,是属下攒越了,还请皇上恕罪!”

“走吧。”

“是。”

为首之人低着的头,双眼里是愤恨和嫉妒的杀意。

茗余!

……

丝毫不知君玄歌竟会冒险到帝都的茗余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将军府,可一到将军府,他就生出了犹豫和退却之情。

他远远的看着将军府,竟是不知该怎么进去,以什么身份进去。

最终,茗余还是绕到了后门墙边,直接翻墙而入。

大堂里。

“您一大早命人将我叫回来,就是为了陪您吃饭?”沉姣看着一桌子的菜,哑然无语的看着管家。

现在是月尾了,她昨天又一天没去商行,事情多得她连夜都处理不完。

本来以为管家叫自己回来有什么事,谁知道是吃饭,沉姣瞬间无语,她看向那火急火燎通报的下人满是不悦。

下人欲哭无泪,是管家的意思,他怎么就莫名背锅了呢。

“对啊。”管家看着沉姣,第一次不分主仆直接坐到沉姣对面。

沉姣道:“不是我不愿意陪您,这几天商行事多您是清楚的,过几天我请您去酒楼吃好不好?”

说着,沉姣就起身欲回商行。

“小姣!”管家声音徒然变大,“你坐下。”

沉姣无奈的看向管家,见管家神色坚定,不得不坐下吃饭。

管家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他看着沉姣的目光也越来越慈爱:“小姣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句不敬的话,我都是把您当女儿对待的。”

“有什么不敬的。”沉姣笑道,“您是我父亲的兄弟,当初您也是受封可以有自己府邸的,您偏偏不要,要来当管家,父亲还为这件事和您闹了许久别扭呢。”

提及往事,管家笑呵呵,揶揄道:“都是将军运筹帷幄有道,我这区区废人哪敢领封,而且当沉家的管家可比当个小官地位高多了,我又不傻。”

沉姣微笑的望着这位长辈,她知道这都是管家安慰她的话,或许曾经的沉家是如此,可沉姣已经落败了。

而且,谁愿意主子不当,给别人当下人呢。

“小姣啊,今天我让你回来陪我吃趟饭,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管家见吃得差不多了,说出目的。

沉姣无奈道:“我知道你有事想说,您有事开口直说便好。”

她又不是傻子,管家风急火燎的将她叫回来,肯定不会是真为了吃一顿饭。

沉姣舀了一碗汤,一边喝一边等着听管家想说什么。

“老奴在想,郡主已经十九了,婚事该提上日程了。”管家斟酌着开口,话刚说到一半就见沉姣嘴里的汤尽数喷了出来,差点喷到他身上,“老奴知郡主脸皮薄,但人老奴已经带回来了,快进……”

沉姣前面还很淡定,毕竟她被催婚已经催习惯了。

只是看到被管家喊进来的人,沉姣实在忍不住喷了,她咳嗽着站起来:“咳咳,怎么是你?白玉,你发什么疯!”

被带进来的正是白玉。

他一身锦衣绸缎,看样子是经过精心打扮得,十分的俊美,倒是能和帝都的俊公子们一较高下了。

“小姣姣。”白玉对沉姣抛着媚眼,“可不就是我吗,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啊?”

沉姣黑着一张脸,想将他踢到一边,他却躲到管家身后。

让沉姣脸更黑的是,管家居然还护着他!

“您知道他是谁吗?”沉姣气得不行。

管家看了看白玉暗自皱眉,犹豫了一下劝道:“老奴自然知道,他是侠盗白玉,虽然这盗贼的身份的确不太好,但毕竟郡主您已经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以郡主的地位,抹去他的盗贼身份也未尝不……”

“不是,等会儿等会儿!”沉姣连忙喊停,她红着脸看着管家,“谁和您说我和他有肌、肤之亲的?!”

不要误会,不是害羞,而是生生气红的!

沉姣对白玉咆哮:“你是不是又在外面乱说,看我不打死你。”

“小姣姣,你居然不对我负责,太伤我的心了。”白玉一脸受伤之色,然后对管家保证,“她脸皮薄不好意思,但我一定会对她负责,一辈子对她好!哎呦。”

就差发誓的白玉,被气急的沉姣直接丢了几个筷子过去。

“小姣!”管家皱眉,有几分不赞同,“我觉得他说的对,我们要对人家负责。”

“负责也是对我负责!”突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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