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很快到了祠堂,还没进门,我就看到了对面墙几行鲜红的字“十年磨刀挥一剑”,后面是十几个人名,都是古坟村的街坊们,其中第一个就是刘酒鬼。
我身上的汗都下来了,十年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年轻母亲也就是现在王晓妮已经放弃了复仇,这行字又是咋回事呢?难不成十年前,除了王晓妮母女俩,还有冤死之人?

王叔死死盯着那几行字,足有一分钟,转身再看我的时候,已是面目狰狞。

刘酒鬼的棺材是开着的,里面的尸体已经不见。

“小邪,今晚的事不要说出去,现在整个村子里,我就相信你。”说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先回去。

回到家,王晓妮还在沉睡,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一副很满足的表情。

我知道第二天村子又会引起一场轰动,因为刘酒鬼也诈尸了,这事怕是瞒不住。我有意识地早起了半小时,故意到祠堂附近转悠。

果然七点半多的时候,有人去了祠堂,随即就是一阵高亢的叫喊“闹鬼啦!闹鬼啦!”

很快附近的街坊们赶了过来,王叔也来了,他看到我后朝我眨了眨眼,意思不言而喻。

我跟着进了祠堂,却看到棺材盖严丝合缝地盖着。那人之所以喊“闹鬼”只是看到了墙上红色的字。

我心里又是一咯噔,这是咋回事?昨晚我们走到时候,棺材是开着的,难不成昨晚我和王叔离开后,又有人来过?王叔也是一脸疑惑。

墙上的字是用血写的,但不是人血,有人在祠堂外发现了一只没了头的鸡。

很快,名字上墙的人就吓得哇哇直叫,连连向王叔祈求救命。王叔铁青着脸,让他们先起来,然后指着棺材:“来几个有劲的,把棺材盖抬起来。”

再次看到棺内刘酒鬼的尸体,我差点崩溃了!——他怎么又回来了?而且看样子并没有诈尸。

那一刻,我甚至怀疑自己昨晚在小树林的经历只是做了一场梦。

王叔围着棺材转了一圈,也是一脸的“十万个为什么”。他走到我身侧:“小邪,你看出什么了?”

我摇了摇头。

“你注意他的脚下和裤腿!”王叔指了指刘酒鬼的小腿。

刘酒鬼的鞋底上满是泥土,鞋面和裤腿上也是,我一下子明白了王叔的意思,因为刘酒鬼是个老光棍,去世后是王叔帮着穿的寿衣,当时可是一身新衣服,现在却满是泥土,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昨晚他出去过。

这时候有人注意到墙上的血字,排在刘酒鬼后面的是孙长福,可他并没有来。

“孙长福呢?”有人喊了一声,我内心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孙长福也出事了?

王叔的脸色都黑了,令人重新改好棺材盖后,直奔孙长福家。

走们屋门口,我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孙长福果然也死了,而且死的很惨,浑身都是刀伤,右手里握着一把满是鲜血的菜刀,左手五根手指头都不见了。

屋子里的墙上、地上满是血迹,一侧的墙上写着八个血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跟着来看热闹的人,有胆小的直接“哇”一声跑出了院子,我也想吐,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便强行忍住了。

王叔查看了一番,初步判断孙长福是自杀,而且墙上的字也是他自己写上去的。

这一下,鬼杀人的消息再次引起了全村人的恐慌,特别是祠堂墙上出现了名字的人。

作为村长,王叔压力倍增,他找来几个大队长商量了一下,在村里选了十几个年轻力壮,胆子又大的人,成立了临时护村队,其中就有我。

刘酒鬼那晚变成僵尸到村西树林的事,除了我和王叔,谁都不知道。

当日下午,刘酒鬼的尸体和孙长福的尸体一块被烧掉了。其实直到大火燃起前,我的心还是悬着的,生怕死了的刘酒鬼会忽然跳起来,然后扑向我们。

看到熊熊大火越烧越旺,我和王叔都松了口气。

名单上第三个人是张小赖。

这让我十分疑惑,张小赖只比我大几岁,十年前也不过十岁出头,又能做什么呢?

王叔冷冷一笑:“张小赖可能没做什么,可他的父亲是个流氓,就是因为在外招惹小媳妇被人打死的。”

这话的弦外之音是也许正是因为他父亲当年做了缺德事,才找到张小赖头上的,父债子还嘛!

从天黑开始,王叔就领着我们护村队的守在张小赖家外,这小子几乎快吓傻了,全然没有了前几天要烧死王晓妮的那股嚣张气焰。

护村队的人都是古坟村的,大的大不了几岁,小的也小不了几岁,我们这十几个人里,数我年龄最小,最大的高国峰属牛的,今年24岁。

村长提来一箱子酒:“小兄弟们!村子有难,你们年轻一代更应该挺身而出,估计十点前不会有事,大家先喝点酒聊聊天,省得闷得慌。”说完他还朝我们笑了笑。

我们年青一代里,很少有见村长笑过的,这一下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闲聊时,高国峰问我:“小邪,你老家是哪的?”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奶奶说我十岁那年得了一场病,之前的记忆就记不得了。”

高国峰啧了啧舌:“还有这种病?不会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吧!”

说完,他笑了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笑。

“谁知道呢!也许吧!”我同样笑着喝了一口酒。

“我记得无意中听村里的一个老人说,十年前在村西的古坟里发现一个小孩的干尸,后来这干尸竟然活了过来……恰好你又在十年前出现了,这不会是巧合吧!”

“少胡咧咧啦!你还不如直接我说是小鬼呢!”

顿时十几个人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高国峰摇着头笑道:“我就说嘛!世上哪有这样离奇的事,估计是那老家伙逗我玩的!”

本来我以为这只是一句他编造出来的玩笑话,听到她说完后半句,我心里蹭的一下,什么?难道真有人这么跟他说过!

眼看着夜深了,已经将近十一点,依旧平安无事,我们十几人心里的弦也逐渐松开了。

王叔担心王阡陌自己在家害怕,便家里和张小赖家两头跑,这样同时还能察看一下村子其它地方的情况。

也记不得当时王叔转了几圈了,看我们有点昏昏欲睡,就喊道:“怎么听着屋里没动静啊!去个看看的。”

我最小,这种事自然我去了。

临敞门时我心里还嘀咕着,王叔也太小心了,我们十几人围在外面,别说人了,就是只狗猫的也进不来啊!

谁知门一开,我瞬间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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