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健狡笑着,嘚瑟卖弄。

“大恩不言谢深恩几于仇。”

“剩下的,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阿来眉头一皱。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我的所作所为,都在这四句话里。”

“再补充一句,人间正道是沧桑。”

“咳……”

赵行健咳嗽好一会。

“可惜啊,老天让我遇到你太迟了。”

“否则我一定辅助你,不过我相信善念定会成就你的雄心大略。”

说完又不停得咳嗽,咳嗽中再一次吐出好多鲜血,赵行健见阿来盯着他,赶忙拿着一沓餐巾纸,捂着,揪作纸团,极力掩饰着。

阿来冷冷道。

“不要嘚瑟了。”

“不想死呢,就听我的。”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要不然,我看你坚持不到最后。”

“你挖的坑,你自己填,你的烂摊子,我不会管的。”

赵行健沉思了好一会。

“我已病入膏肓。”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为了看到最后的一场大戏,我就听你一回吧。”

阿来见赵行健奄奄一息的一副狼狈相,迅速把他抱起,送到越野车上,带领着他直奔“祥和医院”。

到了医院。

阿来找来芳芳给他做了一系列全面身体的检查。

芳芳拿着一大堆X光片子和报告单,把阿来和赵行健叫到办公室。

芳芳开门见山。

“还是叫病人的家属过来吧,我们好沟通。”

赵行健不屑一顾回道:“家属?我是光棍一个人,父母早就在天堂等着我了。”

芳芳问道:“那你还有其他的直系亲属吗?”

阿来调侃道:“那就是我了,估计没有其他的人了。”

赵行健冷笑道:“医生,你说吧,直截了当,是癌症吧。”

芳芳看着阿来,见阿来点了点头,一字一句道:“肺癌晚期。”

赵行健不耐烦说道:“我替你说,存活时间,不超过三个月吧。”

芳芳惊呀得点点头。

“如果你配合积极治疗,也许奇迹发生。”

“不仅仅超过三个月,而且可能活得更长,现在我询问你一下病史。”

“咳……”

赵行健激动咳嗽着。

“不用问。”

“你只要保证我一个月就可以。”

“也许我用不着那么多的时间了。”

芳芳照顾他是阿来送的面子上,耐心问道。

“你的肺阴影中有钙化,你肺结核是什么时候得的?”

赵行健对芳芳的提问根本不屑一顾,显摆反问。

“有钙化,说明结核菌的耐受力要比他人强,肺结核与肺癌难道有因果关系吗?”

“呵呵”竟然病人考起医生来了,有意思,久病成医了,看来他只承认是肺结核,根本不承认肺癌这个事实。

芳芳从专业角度回道。

“当然没有,在<3cm的肺阴影中,7%的恶性肿瘤也有钙化。”

“不过我告诉你,往往由于结核病灶的存在或痰中找到结核杆菌而忽视肺癌的诊断,这样的例证常有发生。”

赵行健打断芳芳的话语,强调理由。

“有钙化,那也是原来治疗之初就有钙化病灶存在。”

“我只是因为受凉感冒刺激,引起的病灶复燃为主要发病的,怎么和肺癌扯上关系?”

芳芳继她没有说完的话。

通过肺钙化情况,了解到正因为如此,以前耽误了治疗,导致他的肺癌成了晚期,现在是肺结核和肺癌并存。

所以才想了解他的病史,其实这也是做医生的必问的程序。

把所有拍摄的片子,递给他。

“既然你什么都懂,那你自己看吧。”

“如果你对所有的仪器,检查的结果不认可,那我真没办法了。”

阿来一旁倾听着。

这个赵行健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自命不凡嘴不怂,那里来的自信,真郁闷。

不等他在东拉西扯,忍不住恼火了。

“赵老板你看一点医学杂志,能不能别在我女朋友面前显摆。”

赵行健一听是阿来的女朋友,诧异打量着两个人,终于闭了嘴。

芳芳继续询问道:“你曾经对什么药物有过敏反应?”

见他没有反应,再一次温和问道:“你回答了,我们好给你拿具体的治疗方案呀。”

阿来见赵行健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肯说。

替他叙述病史。

他从小得了‘铁骨流’没能及时的治疗,进入了坏死期,感染出现肢端化脓性溃烂坏死。

后来截肢,再后来听他的朋友说,他有肺结核病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这样了……

赵行健十分诧异,十分不悦。

“你了解我的情况还蛮多的。”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能得到及时的治疗?”

“我的肺结核病传染源来自那里?”

“我为什么会落到这个田地?”

这一下倒是把阿来问住了,目瞪口呆,无语。

赵行健感觉自己说漏嘴了,开始烦躁。

“送我去病房吧,你们看着治疗。”

“钱不用考虑,保我一个月性命就足够了。”

“得!”

什么也别问了。

阿来无奈对芳芳微微一笑,表示歉意,推着坐在轮椅上赵行健就回病房。

“赵老板,你怎么这个态度,跟我给你介绍的专家说话?”

“唉。”

赵行健叹了一口气。

“庸医杀人不见血。”

“我病就这样被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治好,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所以我对医生一直都是这个态度,我根本不相信什么医生。”

“对不起阿来,我不知道是你女朋友。”

阿来也不想生他的气,毕竟他现在是个半死不活的人,安排好一切,借口出去买生活用品,寻找护工,重新回到芳芳的办公室,向芳芳赔礼道歉。

芳芳微笑着。

“我整天和各种各样的病人打交道,我怎么会生病人的气。”

“我倒是生你的气了,你怎么跟这一种人打交道?”

“首先声明,我不是歧视残疾人。”

“他这个人自命不凡,竟然不相信我们的医院,那你带他到这里治疗干嘛?”

“如果出了问题,冒出来个家属寻找麻烦,我们就被动了。”

阿来挺了一口气。

“他就是这个德行,性格孤僻自命清高自负自大。”

“看在他孤苦伶仃,又是一个即将去天堂的人,你迁就一下吧,马上全力以赴抢救吧,争取稳定他的病情。”

“我通过他的言语,提炼出一些信息,他的病久治不愈,其中有隐情原故。”

芳芳冰雪聪明,下意识从专业医学知识出发,立即联想起来。

“从社会学分析,他不是多有钱,所以处事十分谨小慎微。”

“从心理学分析,这个人遭受过磨难,性格心理却非常扭曲。”

“从临床学分析,这样的疾病久治不愈,拖到现在病入膏肓,他是刻意的。”

“从刑侦学分析,极有可能,他求医问药所到之处,给他治疗的所有医生,都可能被他的仇家买通过,所以他到医院防范心理特别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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