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族族地,那觉醒血脉的血池之中,慕轻歌盘膝而坐,双眸紧闭。原本粘稠的池水,此时在她身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池水沸腾起来,蕴含在池水中的历代祖先精血不断的被她吸入体内,淬炼着自己的血脉。
岸上,桑家的太上长老盘膝而坐,一双炯炯有神的老目一动不动的看着池中的慕轻歌,不敢有丝毫懈怠。
两个时辰过去……
池中的血色,渐渐变淡,而慕轻歌的皮肤却越来越红,她头上用来束发的发箍突然碎裂,化为一堆粉末落下,如墨的长发散落,浸入池水之中。
太上长老双眸一凝,神情严肃了几分。
突然,慕轻歌身上的衣服鼓起,好似有风灌入一般,她的表情也从之前的平静,变得有几分狰狞。
池水更加疯狂的旋转起来,里面的祖先精血,似乎都想要涌入她的体内。
太行长老蹙眉凝神,紧紧的盯着。心中暗道:‘这觉醒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些,只是看她的神情,似乎还能承受,我且先不急,再看上一看。’
又过了三个时辰,池水已经从血红,变成了粉红。原本浓郁得看不见底的池水,已经变得清晰,隐约可见池底风光。
而慕轻歌的衣服已经鼓胀得如同一个圆球,漂浮在池水之上。
她的皮肤红得滴血,仿佛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正在燃烧。神情也变得更加狰狞起来,带着几分痛苦的表情。
然,她却不吭一声,咬紧牙关沉默。
血脉觉醒之痛,太上长老是亲身经历过的。此时慕轻歌的表现,让他欣慰不已,不断的点头道:“倒是一个有毅力,能忍的孩子。这天赋……”
他的视线落在变浅的池水之上,心中抑制不住惊叹。
‘恐怕,一百个族人,一同进入池中觉醒血脉,都无法向她这般吸收这么多能量。’他甚至怀疑,慕轻歌就是个无底洞,能够无限的吸收池中精血化为的能量。
“只盼你不要冒进,要保留理智才好。”太行长老低声叹道。
觉醒的过程,何尝不是一场与心魔较量的比斗?谁都渴望强大的力量,何况这力量能淬炼血脉,提高天赋,增强自身的机能。
这个过程,就好比人是炼器的材料,丢入这池水之中反复淬炼,最终变成一把灵器,又或是神器、圣器!
当然,也有极高的可能,在过程中,高估了自己,被力量撑爆,变成一堆废铁。
“应该差不多了。”看着变淡如粉色的池水,太上长老微微点头,估算着慕轻歌应该不能再吸收了。
池中的慕轻歌此刻好像也‘吃饱’了般,围绕在她身周的漩涡渐渐变慢,鼓胀的衣服也渐渐平静下来。
这都是即将要结束的征兆。
然,就在太上长老以为要结束时,慕轻歌突然蹙眉,脸上出现一丝痛苦之色。衣袖突然炸开,那变得缓慢下来的漩涡再一次飞快的转动起来。
池中剩下的那淡淡粉红,也被慕轻歌吸入了体内,整个池水变得清澈见底,再无一丝血色。
轰——!
清澈的池水突然炸开,水珠四溅。
太上长老挥手间,将水珠挡开,瞪大双眼看向慕轻歌。
只见她红得似血的皮肤,变得透明起来,就好像血玉一般,在绝美精致的五官上也布满了细密的血红细丝。
“不好!”太上长老双眸一瞪,心中大惊。“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强行吸收,会出大事的!”
说罢,他腾空而起,伸手就向池中的慕轻歌抓去。
几万年来,从未有一个人,能像慕轻歌这般将全部池水中的能量都吸收干净!要知道,这一池的能量,足够桑族好几代人用了。
如今,却被慕轻歌全都吸走。
太上长老在震惊之余,担心的就是她会被这股力量撑爆。
然,就当他的手,即将接触到慕轻歌时,一直紧闭双眼的她突然睁开了双眼,一双血色红眸出现在太上长老眼前。
他被这双眼一看,整个人差点失控,跌落池中。
仓促之下,他稳住身形,狼狈折返落回岸边。
“这……血脉威压!”太上长老震惊的看向慕轻歌。
慕轻歌身上居然出现了血脉威压。
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太上长老震惊得呢喃自语。
而此时,慕轻歌那双红得发亮的眼睛,也渐渐黯淡下去,恢复了原本的黑色。
而那种压制着太上长老,能使得他修为被禁锢的血脉威压,也突然间消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池中,慕轻歌眨了眨眼,从水中站起。她抬起双手,清澈的池水从她指间滑落。她诧异的望着,惊讶道:“怎么回事?”
“你先上来。”太上长老对她道。
慕轻歌抬眸向他看来,却见他狼狈的坐在岸边,浑身大汗淋漓,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显得有些虚弱。
慕轻歌依言从池水中走出来,身上的衣服,在她上岸的一瞬,直接被她用灵力烘干。
“太上长老,你没事吧?”慕轻歌走到他身边蹲下,关心的问道。
她以为,太上长老是为了替她护法,才会消耗如此之大。
太上长老缓缓摇头,凝着她半晌,才感叹道:“小家伙,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怪物?我?”慕轻歌一脸懵逼。
……
慕轻歌完成了血脉的觉醒,她自己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但却还是被留在了族地之中。而且,还被直接带到了太上长老们闭关的地方,此时六位太上长老正围着她打转。
桑舜王也是一脸震惊的站在一旁,来回打量慕轻歌。
他们的诡异,让慕轻歌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什么怪物一般。
“老三,你真的感受到了血脉威压?没有搞错?”终于,他们不再围着慕轻歌转,其中一位却转眸问向了之前替慕轻歌护法的那位太上长老。
慕轻歌心中也觉得莫名极了,她完全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也看向那位太上长老,等待一个回答。
排行为三的太上长老苦笑着点头,“这小家伙,把整池的精血都吸了个干干净净,她的血脉已经几乎达到了祖神的血脉浓度,自然会产生血脉威压。”
他这一解释,让其余五位太上长老都倒吸了口气,沉默下来。
而桑舜王则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动也不动,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慕轻歌。
慕轻歌却莫名其妙,皱眉道:“不是你让我尽量吸的么?”这群人不会是见她吸完了池中的能量,现在想要反悔与她算账吧?
还有——“什么祖神?什么血脉威压?到底什么意思?”慕轻歌追问。
“放心吧,小家伙你吸进去的东西,没人让你吐出来。”其中一名太上长老没好气的道。
“坐下解释吧。”排行老大的太上长老终于发话。
接着,六人都在慕轻歌面前的台阶上,各自坐在蒲团上。而桑舜王则还站在原地,似乎还未从震惊中醒来。
“小家伙,你可知道古族的来历?”大太上长老开口道。
古族的来历?
慕轻歌点了点头,她从司陌那里知道一些。似乎,在神魔大陆上,存在的一些神魔会繁衍血脉,留在其他位面,渐渐发展成古族。
被称为古族的人,也都多少继承了某种神力。
“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浪费唇舌了。那你可知道,桑族为何日渐凋落?”大太上长老又道。
慕轻歌犹豫了一下,才道:“似乎是因为当初留下桑族血脉的神已经消亡,所以血脉会越来越淡。”
“不错。看来你的确知道不少。”大太上长老点头道。“古族,都会有没落的一天,不过是早晚而已。因为我们与其他家族不同的血脉,会随着神的陨落而消失。当初在桑家留下血脉的那位神,已经陨落万年,这万年来,桑家再也没有出现过超过七级以上的血脉浓度,你的出现是一个例外。”
“……”慕轻歌沉默。她的血脉浓度如此之高,也是让她意外,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改造剂的结果,但却有很大可能。
“当初传下血脉的神,我们就称为祖神。祖神的血脉,是最浓郁的。而因为血脉是由他传下,所以在这种浓郁的血脉之中,会凝结出血脉威压。能够拥有血脉威压的人,在这个家族之中,就如同神祗般的存在。一旦她使出血脉威压,就算是我们几个老东西也只能束手就擒,无法反抗。”大太上长老说着,不顾慕轻歌震惊的表情,看向之前陪慕轻歌觉醒的太上长老道:“老三……”
排行为三的太上长老叹了口气,看向慕轻歌道:“之前,我见你神情不对,便想下去救你。却不想你突然睁眼,释放出血脉威压,将我体内修为全部禁锢,差点掉入了池中。”
“不会吧……”慕轻歌一脸错愕。
她怎么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哼,什么不会。你这个小家伙,简直就是好运得不行。把精血能量吸收完了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你那么走运的凝结出了血脉威压。”三太上长老身边的太上长老郁闷的哼了一声。“你可知道,被你这么一吸,百年内,家族里的后代都别想再用血池觉醒了。”
呃……
慕轻歌嘴角一抽,她真的不知道。
而且,也不是故意吸那么多的。
“好了,老四。吸了也就吸了,这是这孩子的福泽,也是她的气运。”大太上长老道。
四太上长老没好气的道:“小家伙,我可警告你,不要乱用血脉威压。”
“血脉威压?我都不知道怎么用。”慕轻歌嘀咕了一句。
按照他们的说法,她拥有这种血脉威压,在桑族之中,简直就是无冕之王了。可惜啊,她却不知道怎么控制这血脉威压。
“既然已经凝结了,就肯定存在。你打坐冥想时,仔细体会,便能渐渐掌握。”大太上长老含笑道。
“大哥,你还教她如何使用,以后这小家伙岂不是桑家作威作福了么!”五太上长老立即道。
“这你不用担心,在桑族作威作福,我没那个兴致。只要没有人来惹我,我自然不会随便使用血脉威压。”慕轻歌不屑表态。
虽然以势压人很爽,但她慕轻歌自认不是什么跋扈之人,当然不会随便就这样以大欺小!
“你可要说话算数!”五太上长老赶紧道。
慕轻歌点了点头。
反正她早晚要离开桑家,这个血脉威压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歌儿,你我的约定,恐怕要变一变了。”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桑舜王,终于从震惊中醒来,开口道。
他这句话,令太上长老们都是一愣。
慕轻歌则看向他,清透的眸底泛起妖冶红色,声音冷厉的道:“你想反悔?”
一股强大的威压,突兀而降,直接落在了除了慕轻歌的所有人身上。他们的修为仿佛在一瞬间都被禁锢,根本无法使用,甚至连力气都在消失。
而慕轻歌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歌儿,快停止!”桑舜王浑身冒着冷汗,在跪下去之时大声喊道。
慕轻歌猛地眨了眨眼,瞬间她双眸的颜色又变成正常的颜色,那股恐怖的威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识到了吧。”三太上长老吁了口气,哭笑不得的对其他几人道。
慕轻歌神情冷峭,眸光从他们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从地上站起来的桑舜王身上。
桑舜王无奈的道:“唉,不是我想反悔。之前,我与你的协议,是你炼制一把圣器,就算是抵消了学习桑族炼器术的事。你本就是桑族外姓子孙,又有着血脉传承,这协议本来也没什么。但如今,情况不同了,你知道如今的你,代表着什么吗?”
“你什么意思?”慕轻歌双眸一眯,眼缝中冷芒乍现。
“什么协议?”大太上长老也问道。
桑舜王向几位太上长老行礼,用简短的言语,将之前他和慕轻歌之间的协议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大太上长老叹了口气,对慕轻歌道:“孩子,你和你母亲之间的事,我们不插手,也不说些什么。但是,家主说得对,现在情况不同,之前的协议不能作数了。”
慕轻歌脸色一沉,淡淡的道:“我以为,桑族还算一个诚信的家族。”
桑舜王老脸一红,解释道:“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你也别急着下定论,先听我们说完。”
“好,我就听听你们怎么说。”慕轻歌一掀自己袍角,盘膝坐在地面上。
桑舜王神情微凝的道:“当年,传承桑族血脉的神已经陨落。桑族的落没已经不可扭转,这一点,几位太上长老知道,我知道,家族的几位长老也都知道。我们能做的,只是希望能尽可能的延缓这种衰落。只是没想到,你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原本,你的天赋,只是让我感觉桑家的衰落有机会变得迟缓。所以,你再不愿原谅你母亲,不想与桑家牵连任何事情的时候,我出于无奈,只能把这件事当做一场交易。你若是炼制出圣器,那么这把圣器,可以稳定桑族的地位。而我也有私心,希望你留在桑家的这几年,能与你母亲缓和关系,就算你依旧与她不亲,但起码你认可她这个母亲。这是我最初的打算,但是现在……”
桑舜王沉默了下来。
慕轻歌安静的听着,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桑舜王说的这些话,心中的打算,在她接受这个交易时,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她的确需要桑家的炼器术,而这种方式能让她和桑家之间只存在一种最简单的关系。
至于桑蓝若……
这所谓的亲情,从来都不会成为拦住她脚步的障碍。
“现在,你觉醒血脉,却意外凝结出了血脉威压。也就是说,你的血脉是所有桑族人,甚至历代桑族人中,最接近祖神的。你的存在,对于桑族来说,就变得十分关键和重要了。”大太上长老接着桑舜王的话道。
关键来了!
慕轻歌眸光一闪,凝神而听,不想错过任何一句话。
“想要桑族的血脉重新激活,真正能将桑族重新推向辉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成为新的祖神!而这一点,我们做不到,唯有你做到。”大太上长老说出了关键。
慕轻歌双眸一眯,明白了他的意思。
桑舜王叹道:“在你凝结出血脉威压时,你就无法再与桑家撇开关系。无论你愿还是不愿,你对桑族来说,就是未来的祖神。”
慕轻歌双眸猛地一睁,眼眸中迸发出惊讶。
“孩子,以你的天赋,要进入神魔大陆是迟早的事。可是,你知道神魔大陆中,只有什么才能存在么?”大太上长老缓缓的道。
“神魔……”慕轻歌低声呢喃。
大太上长老点点头,“你很聪明。一旦你进入了神魔大陆,就以为着你已经脱胎成为了神。所以,家主说你们之间的协议需要修改,我想他是希望你在日后争夺神格时,能在众神陨落之地,找到桑族的祖神陨落的神格,取而代之!一旦你成为了新的祖神,就能焕发桑族血脉的生机,避免桑族灭绝。”
“神格?众神陨落之地?”慕轻歌越听越糊涂。
似乎,有很多事,她都不明白。
最主要的是,桑家这个她不想背的包袱,还是莫名其妙的背上了么?
慕轻歌心中一沉,她实在没有什么时间去管桑家的事。她这个什么血脉威压可不可以退货?
‘主银,你答应他们呗。神格对你有好处,反正你都需要的,答应他们也只是顺水人情而已。’突然,萌萌的声音在慕轻歌脑海中响了起来。
“什么是神格?众神陨落之地又是什么?”慕轻歌蹙眉问道。
可是,大太上长老却摇头道:“这些事,等你进入金境之后,我会一一告诉你。如今你知道得太早,对你不宜。”
又是这句话!
慕轻歌心中发闷。
为什么每次她登上一座高峰后,又会有人告诉她还有一座更高的山峰等着她去征服?
‘这就是变强的路么?’慕轻歌在心中腹诽。
“这个协议……我拒绝。”慕轻歌还是开口拒绝了。
‘主银,你怎么拒绝了?这是好事啊!’萌萌不解的道。
慕轻歌却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了沉默的桑族太上长老们,还有失望的桑舜王。
“你有什么顾虑,可以说出来,大家商量。”大太上长老突然道。
少顷,慕轻歌才道:“按说,我得了桑家的恩惠,若是有机会报答桑家,我应该是答应的。可是,我却不想卷入桑家的琐事之中。我身上的事务已经太多了。”
说完,她双手一摊,显示出自己的爱莫能助。
“这你可以放心。桑家俗事你外公会打理很好,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安心修炼,尽快突破进入金境,之后我们会告知你一切。等你有机会进入神魔陨落之地时,找到祖神的神格,进入神魔大陆取而代之就行了。”大太上长老赶紧道。
“可是……”慕轻歌依然犹豫。
桑舜王也立即道:“不用可是了。以后你可以在桑族享有一切特权,也无需你管什么事,哪怕是要灭族,我也会首先保护你的安全,绝不会让你冒险。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成为桑族新的祖神。”
慕轻歌为难的道:“既然你们如此诚恳的请求,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
‘萌萌,你之前说答应他们是顺水人情之事,是什么意思?’慕轻歌离开族地之后,才有机会向萌萌问清楚。
萌萌的声音很快在她脑海中响起,‘因为那个地方你肯定会去,而你能得到的神格越多,将来进入神魔大陆就会越强大。所以,答应他们,无非就是多一个神格,不仅你跟强大了,也多了桑族这个后盾。这买卖很划算啊!’
‘到底神格是什么?’慕轻歌问。
萌萌却含糊起来,‘哎呀,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就安心修炼把,反正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可以去找你的那个大魔王逼问啊!’
慕轻歌嘴角一抽。
去问司陌?那也得先找到他才行啊!
萌萌没有解惑,慕轻歌也没有之前那般急迫了。反正一切的秘密都有揭晓的那一天,不过是早一天知道,晚一天知道罢了。
返回到小院,姜璃看到慕轻歌春风得意的样子,便好奇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眉梢都快飞上天了。”
慕轻歌走到树下摇椅上坐下,对姜璃笑道:“今天谈了笔大买卖。”
“说来听听。”姜璃凑到慕轻歌身边问道。
慕轻歌转眸看向她,在她期待的眸子下,满足了她的好奇,将血池里发生的事,还有后来的谈话都告诉了她。
听完之后,姜璃目瞪口呆的道:“果然是笔大买卖!现在整个桑家岂不是要把你当做是祖宗一样供起来?”
慕轻歌眉梢一扬,那意思不言而喻。
“看你那嘚瑟样。”姜璃揶揄道。她坐在另一张摇椅上,对慕轻歌道:“那岂不是与你之前的想法有出入?与这桑家的关系不仅没有撇干净,反而越发复杂起来?”
慕轻歌点了点头,“是有些出入。但是有得必有失,这样一来,我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桑家的事不用我管,我却可以让桑家为我服务。”
“怎么说?”姜璃来了兴趣。
慕轻歌抬手摸搓着自己的下巴,双眼笑得眯了起来。“落星城百废待兴,我之前还在头疼着靠什么产业发展。总不可能就靠着龙牙卫在外接任务养活一城的人吧。桑家炼制的兵器,在中古界是有口皆碑的,一旦我垄断了桑家的兵器销售这一块,岂不是给落星城的兴旺添了一把火?而且,这样一来,也就相当于我的背后站着上万的炼器师,无论我再招多少兵马,都有足够的装备支持。加入落星城,可获一件桑家炼制的兵器,你觉得如何?”慕轻歌眉梢向姜璃一挑。
姜璃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后,才感叹的道:“慕轻歌啊慕轻歌,我简直不佩服你都不行。什么都都被你算计到了。这么说来,你之前还在那几位面前弄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摆明了就是在钓鱼啊!”
“过奖过奖,我能帮他们重新激活血脉,他们为我的势力添砖加瓦,大家各取所需罢了。”慕轻歌笑道。
“你年纪轻轻,却是老奸巨猾。”姜璃笑骂道。
慕轻歌叹了口气,摇头道:“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们这些苦孩子,从小就要算计着怎么才能让自己过得好,不像女皇陛下您,一出生就在万众宠爱中长大,不用操心柴米油盐的问题。”
“慕轻歌你要脸么?”姜璃摇头叹道。
慕轻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点头道:“本爵爷对这张脸还算满意,当然是要的了。”
姜璃翻了个白眼,无力与她胡搅蛮缠下去。
问道:“那你三年后还要离开桑家么?”
慕轻歌毫不犹豫的点头,“药塔那个老头算计了我一把,让我到达中古界的五年内,要去东洲丹道院报道,还要参加丹道大会夺得第一。所以,无论如何,三年后我必须要前往东洲。”
“居然有人敢算计你?他是怎么威胁你的?”姜璃顿时来了兴致。
慕轻歌没好气的眷了她一眼,“你在好奇的时候,能不能先收起你那幸灾乐祸的嘴脸?他说,若是我不去,他会有办法让中古界的丹师都知道,焚天炉在我手中。”
“焚天炉?这炼丹炉很有来头么?”姜璃诧异的道。
慕轻歌撇撇嘴,“谁知道呢?那老头倒是说过焚天炉的用途不仅仅是炼丹,但其他的也没多说。后来,我发现焚天炉可以收地火,当初还把药塔分院那个老混蛋丢进去烧了几天几夜。其他的,我倒是没有什么发现了。不过,那老头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反正,丹道院我也是要走一趟的,就随了那老头的心愿罢了。”
姜璃点了点头,又道:“既然你与桑家的关系变了,那桑蓝若你打算怎么办?”
慕轻歌却不以为然的道:“没有什么好值得纠结的,桑家是桑家,桑蓝若是桑蓝若。我可以把她当做是桑族中人,但却不会当做是一个母亲。至少,她还未真正诠释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前,我是不会当她是母亲的。”
“那怎样才算是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姜璃问道。
然,慕轻歌却甩锅,丢下了一句,“我不知道。”
……
慕轻歌凝结出了血脉威压之事,并未大肆宣扬。
从那日之后,慕轻歌变得异常忙碌起来。白日,她跟着桑舜王学习桑族的炼器术,晚上又要进行自身的修炼。
那个奇怪的梦,并未消失,依然经常出现,只是慕轻歌渐渐的没有再被梦惊醒。在梦境中,她按照那古怪的修炼方式修炼,似乎也没有再发生爆体的情况。
这算是炼成了神策上卷么?
慕轻歌不知道,也无人能给出她答案。
曾经桑蓝若居住的偏僻小院,谁也不愿靠近,如今却变得很热闹。里面住着的人,是桑族众人所好奇的,而每夜那里都会传来欢声笑语,酒香肉香四处飘散。
时光匆匆,如白马过隙。
慕轻歌觉得自己还没在桑族待多久,时间就已经过了一个月,到了家族大比的日子。
比赛前一日,桑舜王在传授慕轻歌炼器之后,让她在自己书房中坐下。
“歌儿,明日就是家族大比,可有信心。”桑舜王微笑道。
慕轻歌好笑的道:“你觉得呢?”在她身上,从来都不缺乏信心这种东西。
桑舜王也觉得自己这开场话,说得有些生硬。只好道:“有信心就好,明日的大比,都是所有参赛的弟子一起进行,最终以谁的品阶高,谁的品质好来评判胜负。我与二长老,还有三长老都是评判。因为有你出赛,太上长老那边,也会派一人出来观看。”
“嗯。”慕轻歌无所谓的道。
“家族弟子大多都是用地火,或是兽火炼器。你有异火……”桑舜王提醒道。
“知道了。”慕轻歌应了一声。
在桑舜王面前,她简直就化身聊天终结者。
然,当桑舜王打算散了这没有意义的对话时,慕轻歌却突然开口了。
“桑家主,我有一笔买卖与你谈。”
桑舜王皱眉,“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外公么?”最后又无奈的道:“什么买卖?桑族还有什么是你要算计的?”
这句话,带着几分怨气。
慕轻歌笑道:“我想要桑族兵器的独家代理权!”
……
一大早醒来,慕轻歌是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
昨日,她已经从桑舜王口中,得到了桑族兵器的独家代理权。也就是说,以后中古界的人还想买桑族炼出的兵器,只能到落星城去买了。桑族自己经营的店铺,也会变只接大批订单,不单独零售的机构。
而这些订货,在发货时,也必须由龙牙来押运,护送。
另一部分的桑族店铺,也变成了收购炼器材料的铺子。
这个改革,需要一定时间实现,不过那都是桑舜王的事,她是浑身轻松的。
推开门,慕轻歌就看到了靠在她门外的姜璃。
“你可以在落星城弄一家拍卖会,若是有品质好的兵器,或是丹药,在那里拍卖,可以赚取最大的利益。”姜璃道。
慕轻歌对她笑道:“好主意!不过,我还想要一个超越万象楼和流客氏族的情报机构,女皇陛下可否帮我谋划谋划?”
她可是记得,在临川,姜璃的情报组织,可是比万象楼还要厉害!
若说里面没有她姜女皇的半分功劳,她是不会信的。
姜璃白了她一眼,傲娇的道:“怕了你了。正好我从无垠府回来后,有些心得,容我想想,到时候告诉你。”
“多谢女皇陛下。”慕轻歌嬉笑着向她拱手行礼。
姜璃却冷哼一声,“你还真是物尽其用,人尽其职。”一点也不浪费!
“非也非也,姜大女皇可是人中龙凤,我怎么好意思无视你的才能,让你做一个米虫呢?”慕轻歌笑眯眯的道。
姜璃气道:“老娘就是来你这里做米虫的!”
“好好好,米虫我也乐意养。”慕轻歌哄着。
姜璃无语的摇头,对慕轻歌道:“慕轻歌,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拿着没办法的人!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
慕轻歌却还在她身后补了一句:“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上辈子绝对没有欠我。要欠应该也是上上辈子欠的!这利滚利的,到了这一世,的确难还了些。”
“滚!”姜璃头也不回的送她一个字。
慕轻歌却毫不在意的笑道:“记得来看本爵爷炼器,这可是为你炼的哟!”
她话音刚落,姜璃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
桑家,偌大的广场上,不知用什么东西,在地上花了一个又一个的白圈。那些个白圈,足够一人站立,双手展开打直,正好与白圈的边缘接上。
这些白圈,密密麻麻,在广场上,足有上千个。
广场边的一面墙上,还挂着密密麻麻的牌子,凡是来了广场上要参加比赛的桑族弟子,都会从墙上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子,然后拿着牌子,随意走到一个没有人占的白圈之中。
不一会,上千个白圈中,就已经站了六七百人。
慕轻歌暂住的小院外,慕雪舞已经等了许久,见慕轻歌走出来,便对她笑道:“老大。”
慕轻歌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在等我?”
慕雪舞点头,“老大是第一次参加家族大比,我与你一起去,也好向你介绍一下比赛的规矩和流程。”
慕轻歌想了想道:“好。”
两人一路慢慢走着,慕雪舞也将比赛的规矩都告诉了慕轻歌。
她们来到广场时,留下的白圈已然不多。
“老大!雪舞!”
观看席那边,突然传来喊声。
慕轻歌与慕雪舞回眸望去,便看到了朝她们招手的慕翊尘,他身边坐着的也是同样向她们挥手的元元。
元元旁边,坐着脱俗如谪仙的梅子仲。梅子仲身边,还依次坐着姜璃,樰琊还有炫雅。隔着两人,坐着的白矖,不过她一直打着哈欠的样子,显然是对炼器比赛没什么兴趣。
“娘居然也来了。”慕雪舞惊讶的道。
慕轻歌这才注意到,在慕翊尘另一边坐着的,安静得与四周格格不入的人不正是桑蓝若么。
“我以前参加比试,娘可从来没看过。今日肯来,看来还是老大的面子大些。”慕雪舞对慕轻歌嫣然一笑。
慕轻歌却收回眼神,对她道:“走吧。”
慕雪舞无奈,只好跟着她朝着挂着牌子的墙走去。
上面的牌子都被人拿的差不多了,两人的名字也挂在一起,很容易就找到。
“老大,炼器结束后,将这个牌子系在所炼兵器上,将它们一起放在白圈里,我们就可以离开休息了。长老们要一件件审查评判,需要花些时间。”慕雪舞将写着慕轻歌名字的木牌递到她手中。
“知道了。”慕轻歌应了一声,拿着自己的牌子,随意走到了一个空着的白圈里。
而慕雪舞则跟着她,走进了她身边空着的白圈之中。
站在白圈里,慕轻歌一抬眼就看到了评审席上的四人。
而这四人,也都向她看来,那眼神中似乎都对她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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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桑家的太上长老盘膝而坐,一双炯炯有神的老目一动不动的看着池中的慕轻歌,不敢有丝毫懈怠。
两个时辰过去……
池中的血色,渐渐变淡,而慕轻歌的皮肤却越来越红,她头上用来束发的发箍突然碎裂,化为一堆粉末落下,如墨的长发散落,浸入池水之中。
太上长老双眸一凝,神情严肃了几分。
突然,慕轻歌身上的衣服鼓起,好似有风灌入一般,她的表情也从之前的平静,变得有几分狰狞。
池水更加疯狂的旋转起来,里面的祖先精血,似乎都想要涌入她的体内。
太行长老蹙眉凝神,紧紧的盯着。心中暗道:‘这觉醒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些,只是看她的神情,似乎还能承受,我且先不急,再看上一看。’
又过了三个时辰,池水已经从血红,变成了粉红。原本浓郁得看不见底的池水,已经变得清晰,隐约可见池底风光。
而慕轻歌的衣服已经鼓胀得如同一个圆球,漂浮在池水之上。
她的皮肤红得滴血,仿佛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正在燃烧。神情也变得更加狰狞起来,带着几分痛苦的表情。
然,她却不吭一声,咬紧牙关沉默。
血脉觉醒之痛,太上长老是亲身经历过的。此时慕轻歌的表现,让他欣慰不已,不断的点头道:“倒是一个有毅力,能忍的孩子。这天赋……”
他的视线落在变浅的池水之上,心中抑制不住惊叹。
‘恐怕,一百个族人,一同进入池中觉醒血脉,都无法向她这般吸收这么多能量。’他甚至怀疑,慕轻歌就是个无底洞,能够无限的吸收池中精血化为的能量。
“只盼你不要冒进,要保留理智才好。”太行长老低声叹道。
觉醒的过程,何尝不是一场与心魔较量的比斗?谁都渴望强大的力量,何况这力量能淬炼血脉,提高天赋,增强自身的机能。
这个过程,就好比人是炼器的材料,丢入这池水之中反复淬炼,最终变成一把灵器,又或是神器、圣器!
当然,也有极高的可能,在过程中,高估了自己,被力量撑爆,变成一堆废铁。
“应该差不多了。”看着变淡如粉色的池水,太上长老微微点头,估算着慕轻歌应该不能再吸收了。
池中的慕轻歌此刻好像也‘吃饱’了般,围绕在她身周的漩涡渐渐变慢,鼓胀的衣服也渐渐平静下来。
这都是即将要结束的征兆。
然,就在太上长老以为要结束时,慕轻歌突然蹙眉,脸上出现一丝痛苦之色。衣袖突然炸开,那变得缓慢下来的漩涡再一次飞快的转动起来。
池中剩下的那淡淡粉红,也被慕轻歌吸入了体内,整个池水变得清澈见底,再无一丝血色。
轰——!
清澈的池水突然炸开,水珠四溅。
太上长老挥手间,将水珠挡开,瞪大双眼看向慕轻歌。
只见她红得似血的皮肤,变得透明起来,就好像血玉一般,在绝美精致的五官上也布满了细密的血红细丝。
“不好!”太上长老双眸一瞪,心中大惊。“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强行吸收,会出大事的!”
说罢,他腾空而起,伸手就向池中的慕轻歌抓去。
几万年来,从未有一个人,能像慕轻歌这般将全部池水中的能量都吸收干净!要知道,这一池的能量,足够桑族好几代人用了。
如今,却被慕轻歌全都吸走。
太上长老在震惊之余,担心的就是她会被这股力量撑爆。
然,就当他的手,即将接触到慕轻歌时,一直紧闭双眼的她突然睁开了双眼,一双血色红眸出现在太上长老眼前。
他被这双眼一看,整个人差点失控,跌落池中。
仓促之下,他稳住身形,狼狈折返落回岸边。
“这……血脉威压!”太上长老震惊的看向慕轻歌。
慕轻歌身上居然出现了血脉威压。
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太上长老震惊得呢喃自语。
而此时,慕轻歌那双红得发亮的眼睛,也渐渐黯淡下去,恢复了原本的黑色。
而那种压制着太上长老,能使得他修为被禁锢的血脉威压,也突然间消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池中,慕轻歌眨了眨眼,从水中站起。她抬起双手,清澈的池水从她指间滑落。她诧异的望着,惊讶道:“怎么回事?”
“你先上来。”太上长老对她道。
慕轻歌抬眸向他看来,却见他狼狈的坐在岸边,浑身大汗淋漓,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显得有些虚弱。
慕轻歌依言从池水中走出来,身上的衣服,在她上岸的一瞬,直接被她用灵力烘干。
“太上长老,你没事吧?”慕轻歌走到他身边蹲下,关心的问道。
她以为,太上长老是为了替她护法,才会消耗如此之大。
太上长老缓缓摇头,凝着她半晌,才感叹道:“小家伙,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怪物?我?”慕轻歌一脸懵逼。
……
慕轻歌完成了血脉的觉醒,她自己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但却还是被留在了族地之中。而且,还被直接带到了太上长老们闭关的地方,此时六位太上长老正围着她打转。
桑舜王也是一脸震惊的站在一旁,来回打量慕轻歌。
他们的诡异,让慕轻歌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什么怪物一般。
“老三,你真的感受到了血脉威压?没有搞错?”终于,他们不再围着慕轻歌转,其中一位却转眸问向了之前替慕轻歌护法的那位太上长老。
慕轻歌心中也觉得莫名极了,她完全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也看向那位太上长老,等待一个回答。
排行为三的太上长老苦笑着点头,“这小家伙,把整池的精血都吸了个干干净净,她的血脉已经几乎达到了祖神的血脉浓度,自然会产生血脉威压。”
他这一解释,让其余五位太上长老都倒吸了口气,沉默下来。
而桑舜王则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动也不动,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慕轻歌。
慕轻歌却莫名其妙,皱眉道:“不是你让我尽量吸的么?”这群人不会是见她吸完了池中的能量,现在想要反悔与她算账吧?
还有——“什么祖神?什么血脉威压?到底什么意思?”慕轻歌追问。
“放心吧,小家伙你吸进去的东西,没人让你吐出来。”其中一名太上长老没好气的道。
“坐下解释吧。”排行老大的太上长老终于发话。
接着,六人都在慕轻歌面前的台阶上,各自坐在蒲团上。而桑舜王则还站在原地,似乎还未从震惊中醒来。
“小家伙,你可知道古族的来历?”大太上长老开口道。
古族的来历?
慕轻歌点了点头,她从司陌那里知道一些。似乎,在神魔大陆上,存在的一些神魔会繁衍血脉,留在其他位面,渐渐发展成古族。
被称为古族的人,也都多少继承了某种神力。
“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浪费唇舌了。那你可知道,桑族为何日渐凋落?”大太上长老又道。
慕轻歌犹豫了一下,才道:“似乎是因为当初留下桑族血脉的神已经消亡,所以血脉会越来越淡。”
“不错。看来你的确知道不少。”大太上长老点头道。“古族,都会有没落的一天,不过是早晚而已。因为我们与其他家族不同的血脉,会随着神的陨落而消失。当初在桑家留下血脉的那位神,已经陨落万年,这万年来,桑家再也没有出现过超过七级以上的血脉浓度,你的出现是一个例外。”
“……”慕轻歌沉默。她的血脉浓度如此之高,也是让她意外,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改造剂的结果,但却有很大可能。
“当初传下血脉的神,我们就称为祖神。祖神的血脉,是最浓郁的。而因为血脉是由他传下,所以在这种浓郁的血脉之中,会凝结出血脉威压。能够拥有血脉威压的人,在这个家族之中,就如同神祗般的存在。一旦她使出血脉威压,就算是我们几个老东西也只能束手就擒,无法反抗。”大太上长老说着,不顾慕轻歌震惊的表情,看向之前陪慕轻歌觉醒的太上长老道:“老三……”
排行为三的太上长老叹了口气,看向慕轻歌道:“之前,我见你神情不对,便想下去救你。却不想你突然睁眼,释放出血脉威压,将我体内修为全部禁锢,差点掉入了池中。”
“不会吧……”慕轻歌一脸错愕。
她怎么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哼,什么不会。你这个小家伙,简直就是好运得不行。把精血能量吸收完了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你那么走运的凝结出了血脉威压。”三太上长老身边的太上长老郁闷的哼了一声。“你可知道,被你这么一吸,百年内,家族里的后代都别想再用血池觉醒了。”
呃……
慕轻歌嘴角一抽,她真的不知道。
而且,也不是故意吸那么多的。
“好了,老四。吸了也就吸了,这是这孩子的福泽,也是她的气运。”大太上长老道。
四太上长老没好气的道:“小家伙,我可警告你,不要乱用血脉威压。”
“血脉威压?我都不知道怎么用。”慕轻歌嘀咕了一句。
按照他们的说法,她拥有这种血脉威压,在桑族之中,简直就是无冕之王了。可惜啊,她却不知道怎么控制这血脉威压。
“既然已经凝结了,就肯定存在。你打坐冥想时,仔细体会,便能渐渐掌握。”大太上长老含笑道。
“大哥,你还教她如何使用,以后这小家伙岂不是桑家作威作福了么!”五太上长老立即道。
“这你不用担心,在桑族作威作福,我没那个兴致。只要没有人来惹我,我自然不会随便使用血脉威压。”慕轻歌不屑表态。
虽然以势压人很爽,但她慕轻歌自认不是什么跋扈之人,当然不会随便就这样以大欺小!
“你可要说话算数!”五太上长老赶紧道。
慕轻歌点了点头。
反正她早晚要离开桑家,这个血脉威压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歌儿,你我的约定,恐怕要变一变了。”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桑舜王,终于从震惊中醒来,开口道。
他这句话,令太上长老们都是一愣。
慕轻歌则看向他,清透的眸底泛起妖冶红色,声音冷厉的道:“你想反悔?”
一股强大的威压,突兀而降,直接落在了除了慕轻歌的所有人身上。他们的修为仿佛在一瞬间都被禁锢,根本无法使用,甚至连力气都在消失。
而慕轻歌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歌儿,快停止!”桑舜王浑身冒着冷汗,在跪下去之时大声喊道。
慕轻歌猛地眨了眨眼,瞬间她双眸的颜色又变成正常的颜色,那股恐怖的威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识到了吧。”三太上长老吁了口气,哭笑不得的对其他几人道。
慕轻歌神情冷峭,眸光从他们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从地上站起来的桑舜王身上。
桑舜王无奈的道:“唉,不是我想反悔。之前,我与你的协议,是你炼制一把圣器,就算是抵消了学习桑族炼器术的事。你本就是桑族外姓子孙,又有着血脉传承,这协议本来也没什么。但如今,情况不同了,你知道如今的你,代表着什么吗?”
“你什么意思?”慕轻歌双眸一眯,眼缝中冷芒乍现。
“什么协议?”大太上长老也问道。
桑舜王向几位太上长老行礼,用简短的言语,将之前他和慕轻歌之间的协议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大太上长老叹了口气,对慕轻歌道:“孩子,你和你母亲之间的事,我们不插手,也不说些什么。但是,家主说得对,现在情况不同,之前的协议不能作数了。”
慕轻歌脸色一沉,淡淡的道:“我以为,桑族还算一个诚信的家族。”
桑舜王老脸一红,解释道:“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你也别急着下定论,先听我们说完。”
“好,我就听听你们怎么说。”慕轻歌一掀自己袍角,盘膝坐在地面上。
桑舜王神情微凝的道:“当年,传承桑族血脉的神已经陨落。桑族的落没已经不可扭转,这一点,几位太上长老知道,我知道,家族的几位长老也都知道。我们能做的,只是希望能尽可能的延缓这种衰落。只是没想到,你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原本,你的天赋,只是让我感觉桑家的衰落有机会变得迟缓。所以,你再不愿原谅你母亲,不想与桑家牵连任何事情的时候,我出于无奈,只能把这件事当做一场交易。你若是炼制出圣器,那么这把圣器,可以稳定桑族的地位。而我也有私心,希望你留在桑家的这几年,能与你母亲缓和关系,就算你依旧与她不亲,但起码你认可她这个母亲。这是我最初的打算,但是现在……”
桑舜王沉默了下来。
慕轻歌安静的听着,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桑舜王说的这些话,心中的打算,在她接受这个交易时,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她的确需要桑家的炼器术,而这种方式能让她和桑家之间只存在一种最简单的关系。
至于桑蓝若……
这所谓的亲情,从来都不会成为拦住她脚步的障碍。
“现在,你觉醒血脉,却意外凝结出了血脉威压。也就是说,你的血脉是所有桑族人,甚至历代桑族人中,最接近祖神的。你的存在,对于桑族来说,就变得十分关键和重要了。”大太上长老接着桑舜王的话道。
关键来了!
慕轻歌眸光一闪,凝神而听,不想错过任何一句话。
“想要桑族的血脉重新激活,真正能将桑族重新推向辉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成为新的祖神!而这一点,我们做不到,唯有你做到。”大太上长老说出了关键。
慕轻歌双眸一眯,明白了他的意思。
桑舜王叹道:“在你凝结出血脉威压时,你就无法再与桑家撇开关系。无论你愿还是不愿,你对桑族来说,就是未来的祖神。”
慕轻歌双眸猛地一睁,眼眸中迸发出惊讶。
“孩子,以你的天赋,要进入神魔大陆是迟早的事。可是,你知道神魔大陆中,只有什么才能存在么?”大太上长老缓缓的道。
“神魔……”慕轻歌低声呢喃。
大太上长老点点头,“你很聪明。一旦你进入了神魔大陆,就以为着你已经脱胎成为了神。所以,家主说你们之间的协议需要修改,我想他是希望你在日后争夺神格时,能在众神陨落之地,找到桑族的祖神陨落的神格,取而代之!一旦你成为了新的祖神,就能焕发桑族血脉的生机,避免桑族灭绝。”
“神格?众神陨落之地?”慕轻歌越听越糊涂。
似乎,有很多事,她都不明白。
最主要的是,桑家这个她不想背的包袱,还是莫名其妙的背上了么?
慕轻歌心中一沉,她实在没有什么时间去管桑家的事。她这个什么血脉威压可不可以退货?
‘主银,你答应他们呗。神格对你有好处,反正你都需要的,答应他们也只是顺水人情而已。’突然,萌萌的声音在慕轻歌脑海中响了起来。
“什么是神格?众神陨落之地又是什么?”慕轻歌蹙眉问道。
可是,大太上长老却摇头道:“这些事,等你进入金境之后,我会一一告诉你。如今你知道得太早,对你不宜。”
又是这句话!
慕轻歌心中发闷。
为什么每次她登上一座高峰后,又会有人告诉她还有一座更高的山峰等着她去征服?
‘这就是变强的路么?’慕轻歌在心中腹诽。
“这个协议……我拒绝。”慕轻歌还是开口拒绝了。
‘主银,你怎么拒绝了?这是好事啊!’萌萌不解的道。
慕轻歌却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了沉默的桑族太上长老们,还有失望的桑舜王。
“你有什么顾虑,可以说出来,大家商量。”大太上长老突然道。
少顷,慕轻歌才道:“按说,我得了桑家的恩惠,若是有机会报答桑家,我应该是答应的。可是,我却不想卷入桑家的琐事之中。我身上的事务已经太多了。”
说完,她双手一摊,显示出自己的爱莫能助。
“这你可以放心。桑家俗事你外公会打理很好,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安心修炼,尽快突破进入金境,之后我们会告知你一切。等你有机会进入神魔陨落之地时,找到祖神的神格,进入神魔大陆取而代之就行了。”大太上长老赶紧道。
“可是……”慕轻歌依然犹豫。
桑舜王也立即道:“不用可是了。以后你可以在桑族享有一切特权,也无需你管什么事,哪怕是要灭族,我也会首先保护你的安全,绝不会让你冒险。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成为桑族新的祖神。”
慕轻歌为难的道:“既然你们如此诚恳的请求,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
‘萌萌,你之前说答应他们是顺水人情之事,是什么意思?’慕轻歌离开族地之后,才有机会向萌萌问清楚。
萌萌的声音很快在她脑海中响起,‘因为那个地方你肯定会去,而你能得到的神格越多,将来进入神魔大陆就会越强大。所以,答应他们,无非就是多一个神格,不仅你跟强大了,也多了桑族这个后盾。这买卖很划算啊!’
‘到底神格是什么?’慕轻歌问。
萌萌却含糊起来,‘哎呀,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就安心修炼把,反正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可以去找你的那个大魔王逼问啊!’
慕轻歌嘴角一抽。
去问司陌?那也得先找到他才行啊!
萌萌没有解惑,慕轻歌也没有之前那般急迫了。反正一切的秘密都有揭晓的那一天,不过是早一天知道,晚一天知道罢了。
返回到小院,姜璃看到慕轻歌春风得意的样子,便好奇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眉梢都快飞上天了。”
慕轻歌走到树下摇椅上坐下,对姜璃笑道:“今天谈了笔大买卖。”
“说来听听。”姜璃凑到慕轻歌身边问道。
慕轻歌转眸看向她,在她期待的眸子下,满足了她的好奇,将血池里发生的事,还有后来的谈话都告诉了她。
听完之后,姜璃目瞪口呆的道:“果然是笔大买卖!现在整个桑家岂不是要把你当做是祖宗一样供起来?”
慕轻歌眉梢一扬,那意思不言而喻。
“看你那嘚瑟样。”姜璃揶揄道。她坐在另一张摇椅上,对慕轻歌道:“那岂不是与你之前的想法有出入?与这桑家的关系不仅没有撇干净,反而越发复杂起来?”
慕轻歌点了点头,“是有些出入。但是有得必有失,这样一来,我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桑家的事不用我管,我却可以让桑家为我服务。”
“怎么说?”姜璃来了兴趣。
慕轻歌抬手摸搓着自己的下巴,双眼笑得眯了起来。“落星城百废待兴,我之前还在头疼着靠什么产业发展。总不可能就靠着龙牙卫在外接任务养活一城的人吧。桑家炼制的兵器,在中古界是有口皆碑的,一旦我垄断了桑家的兵器销售这一块,岂不是给落星城的兴旺添了一把火?而且,这样一来,也就相当于我的背后站着上万的炼器师,无论我再招多少兵马,都有足够的装备支持。加入落星城,可获一件桑家炼制的兵器,你觉得如何?”慕轻歌眉梢向姜璃一挑。
姜璃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后,才感叹的道:“慕轻歌啊慕轻歌,我简直不佩服你都不行。什么都都被你算计到了。这么说来,你之前还在那几位面前弄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摆明了就是在钓鱼啊!”
“过奖过奖,我能帮他们重新激活血脉,他们为我的势力添砖加瓦,大家各取所需罢了。”慕轻歌笑道。
“你年纪轻轻,却是老奸巨猾。”姜璃笑骂道。
慕轻歌叹了口气,摇头道:“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们这些苦孩子,从小就要算计着怎么才能让自己过得好,不像女皇陛下您,一出生就在万众宠爱中长大,不用操心柴米油盐的问题。”
“慕轻歌你要脸么?”姜璃摇头叹道。
慕轻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点头道:“本爵爷对这张脸还算满意,当然是要的了。”
姜璃翻了个白眼,无力与她胡搅蛮缠下去。
问道:“那你三年后还要离开桑家么?”
慕轻歌毫不犹豫的点头,“药塔那个老头算计了我一把,让我到达中古界的五年内,要去东洲丹道院报道,还要参加丹道大会夺得第一。所以,无论如何,三年后我必须要前往东洲。”
“居然有人敢算计你?他是怎么威胁你的?”姜璃顿时来了兴致。
慕轻歌没好气的眷了她一眼,“你在好奇的时候,能不能先收起你那幸灾乐祸的嘴脸?他说,若是我不去,他会有办法让中古界的丹师都知道,焚天炉在我手中。”
“焚天炉?这炼丹炉很有来头么?”姜璃诧异的道。
慕轻歌撇撇嘴,“谁知道呢?那老头倒是说过焚天炉的用途不仅仅是炼丹,但其他的也没多说。后来,我发现焚天炉可以收地火,当初还把药塔分院那个老混蛋丢进去烧了几天几夜。其他的,我倒是没有什么发现了。不过,那老头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反正,丹道院我也是要走一趟的,就随了那老头的心愿罢了。”
姜璃点了点头,又道:“既然你与桑家的关系变了,那桑蓝若你打算怎么办?”
慕轻歌却不以为然的道:“没有什么好值得纠结的,桑家是桑家,桑蓝若是桑蓝若。我可以把她当做是桑族中人,但却不会当做是一个母亲。至少,她还未真正诠释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前,我是不会当她是母亲的。”
“那怎样才算是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姜璃问道。
然,慕轻歌却甩锅,丢下了一句,“我不知道。”
……
慕轻歌凝结出了血脉威压之事,并未大肆宣扬。
从那日之后,慕轻歌变得异常忙碌起来。白日,她跟着桑舜王学习桑族的炼器术,晚上又要进行自身的修炼。
那个奇怪的梦,并未消失,依然经常出现,只是慕轻歌渐渐的没有再被梦惊醒。在梦境中,她按照那古怪的修炼方式修炼,似乎也没有再发生爆体的情况。
这算是炼成了神策上卷么?
慕轻歌不知道,也无人能给出她答案。
曾经桑蓝若居住的偏僻小院,谁也不愿靠近,如今却变得很热闹。里面住着的人,是桑族众人所好奇的,而每夜那里都会传来欢声笑语,酒香肉香四处飘散。
时光匆匆,如白马过隙。
慕轻歌觉得自己还没在桑族待多久,时间就已经过了一个月,到了家族大比的日子。
比赛前一日,桑舜王在传授慕轻歌炼器之后,让她在自己书房中坐下。
“歌儿,明日就是家族大比,可有信心。”桑舜王微笑道。
慕轻歌好笑的道:“你觉得呢?”在她身上,从来都不缺乏信心这种东西。
桑舜王也觉得自己这开场话,说得有些生硬。只好道:“有信心就好,明日的大比,都是所有参赛的弟子一起进行,最终以谁的品阶高,谁的品质好来评判胜负。我与二长老,还有三长老都是评判。因为有你出赛,太上长老那边,也会派一人出来观看。”
“嗯。”慕轻歌无所谓的道。
“家族弟子大多都是用地火,或是兽火炼器。你有异火……”桑舜王提醒道。
“知道了。”慕轻歌应了一声。
在桑舜王面前,她简直就化身聊天终结者。
然,当桑舜王打算散了这没有意义的对话时,慕轻歌却突然开口了。
“桑家主,我有一笔买卖与你谈。”
桑舜王皱眉,“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外公么?”最后又无奈的道:“什么买卖?桑族还有什么是你要算计的?”
这句话,带着几分怨气。
慕轻歌笑道:“我想要桑族兵器的独家代理权!”
……
一大早醒来,慕轻歌是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
昨日,她已经从桑舜王口中,得到了桑族兵器的独家代理权。也就是说,以后中古界的人还想买桑族炼出的兵器,只能到落星城去买了。桑族自己经营的店铺,也会变只接大批订单,不单独零售的机构。
而这些订货,在发货时,也必须由龙牙来押运,护送。
另一部分的桑族店铺,也变成了收购炼器材料的铺子。
这个改革,需要一定时间实现,不过那都是桑舜王的事,她是浑身轻松的。
推开门,慕轻歌就看到了靠在她门外的姜璃。
“你可以在落星城弄一家拍卖会,若是有品质好的兵器,或是丹药,在那里拍卖,可以赚取最大的利益。”姜璃道。
慕轻歌对她笑道:“好主意!不过,我还想要一个超越万象楼和流客氏族的情报机构,女皇陛下可否帮我谋划谋划?”
她可是记得,在临川,姜璃的情报组织,可是比万象楼还要厉害!
若说里面没有她姜女皇的半分功劳,她是不会信的。
姜璃白了她一眼,傲娇的道:“怕了你了。正好我从无垠府回来后,有些心得,容我想想,到时候告诉你。”
“多谢女皇陛下。”慕轻歌嬉笑着向她拱手行礼。
姜璃却冷哼一声,“你还真是物尽其用,人尽其职。”一点也不浪费!
“非也非也,姜大女皇可是人中龙凤,我怎么好意思无视你的才能,让你做一个米虫呢?”慕轻歌笑眯眯的道。
姜璃气道:“老娘就是来你这里做米虫的!”
“好好好,米虫我也乐意养。”慕轻歌哄着。
姜璃无语的摇头,对慕轻歌道:“慕轻歌,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拿着没办法的人!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
慕轻歌却还在她身后补了一句:“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上辈子绝对没有欠我。要欠应该也是上上辈子欠的!这利滚利的,到了这一世,的确难还了些。”
“滚!”姜璃头也不回的送她一个字。
慕轻歌却毫不在意的笑道:“记得来看本爵爷炼器,这可是为你炼的哟!”
她话音刚落,姜璃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
桑家,偌大的广场上,不知用什么东西,在地上花了一个又一个的白圈。那些个白圈,足够一人站立,双手展开打直,正好与白圈的边缘接上。
这些白圈,密密麻麻,在广场上,足有上千个。
广场边的一面墙上,还挂着密密麻麻的牌子,凡是来了广场上要参加比赛的桑族弟子,都会从墙上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子,然后拿着牌子,随意走到一个没有人占的白圈之中。
不一会,上千个白圈中,就已经站了六七百人。
慕轻歌暂住的小院外,慕雪舞已经等了许久,见慕轻歌走出来,便对她笑道:“老大。”
慕轻歌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在等我?”
慕雪舞点头,“老大是第一次参加家族大比,我与你一起去,也好向你介绍一下比赛的规矩和流程。”
慕轻歌想了想道:“好。”
两人一路慢慢走着,慕雪舞也将比赛的规矩都告诉了慕轻歌。
她们来到广场时,留下的白圈已然不多。
“老大!雪舞!”
观看席那边,突然传来喊声。
慕轻歌与慕雪舞回眸望去,便看到了朝她们招手的慕翊尘,他身边坐着的也是同样向她们挥手的元元。
元元旁边,坐着脱俗如谪仙的梅子仲。梅子仲身边,还依次坐着姜璃,樰琊还有炫雅。隔着两人,坐着的白矖,不过她一直打着哈欠的样子,显然是对炼器比赛没什么兴趣。
“娘居然也来了。”慕雪舞惊讶的道。
慕轻歌这才注意到,在慕翊尘另一边坐着的,安静得与四周格格不入的人不正是桑蓝若么。
“我以前参加比试,娘可从来没看过。今日肯来,看来还是老大的面子大些。”慕雪舞对慕轻歌嫣然一笑。
慕轻歌却收回眼神,对她道:“走吧。”
慕雪舞无奈,只好跟着她朝着挂着牌子的墙走去。
上面的牌子都被人拿的差不多了,两人的名字也挂在一起,很容易就找到。
“老大,炼器结束后,将这个牌子系在所炼兵器上,将它们一起放在白圈里,我们就可以离开休息了。长老们要一件件审查评判,需要花些时间。”慕雪舞将写着慕轻歌名字的木牌递到她手中。
“知道了。”慕轻歌应了一声,拿着自己的牌子,随意走到了一个空着的白圈里。
而慕雪舞则跟着她,走进了她身边空着的白圈之中。
站在白圈里,慕轻歌一抬眼就看到了评审席上的四人。
而这四人,也都向她看来,那眼神中似乎都对她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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