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项郎,你就沿这条路,把那些藤条拴到刚好到人胸前高度的树枝上,一定要挑结实点不容易断的树枝,明白吗?”
憨巴男人点头。“嗯。”应完转身就朝一颗奇形怪状的老树走去,把一根藤条拴在了刚好横伸向小路的那根枝条上。

长乐一边往她刨好的坑里边埋尖竹,一边看着她家憨巴男人很有慧根地拴好了藤条,嘴里接着嘱咐。

“项郎,再把藤条围着树扯一圈,然后拴到路对面的树干上,记得要把那树枝绷紧点,小心别拉断了。”

这样只要有人砍断挡路的藤条,非得让反弹回来的树枝给狠抽一下子不可!要是力度掌握好了,把人抽吐血都有可能……当然,这还只是长乐想到的最简单的陷阱,她还有更复杂的呢,就利用多米诺骨牌效应,做好了不但可以抽人,还会连带着牵动人脚下做好的绳圈把中招的猎物吊起来,

再不就是牵动山坡上挡住石头的树枝弹起,石头就会滚下去,把来人砸他个落花流水!

长乐发现她家憨巴男人天生就是个狩猎的好苗子,只要她一说,他就能按照她的想法把陷阱布置得妥妥贴贴,基本没用她费多大唇舌,这大概就是另类的天才!

等她把几十根尖竹都在土坑里埋好,又在上边掩饰地铺了些落叶,项大郎也把那一大捆的藤条给用光了。

瞧瞧被自己祸害过的石山小径,某女突然有点担心自己记不清楚会踩到她埋的竹子上,那可就尴尬了……

“项郎,以后我们上下山不要再走这条路了,实在要走的话,记得这一段一定要踩石头,不要踩在落叶和泥土上。”

男人点头。“嗯,娘子,我肚子饿。”

长乐失笑,顿时忘了那些多余的担心。“走啦,回家,还有一大堆猪骨呢,咱们晚上炖大骨汤喝,我再蒸一锅白米饭,项郎,你保证喜欢吃!”

这时代穷人家的米都是用来做粥的,再稠也不过就是那种粘粘的稀饭,把米蒸成干饭吃的极少,哪有连粗粮都填不饱肚子的人家舍得这样奢侈?

可长乐不管这些,让自己吃饱那是最基本的事,哪怕多出些力气,也一定不要亏着自己的身体,她家男人这么能干,又干的全是力气活儿,更得吃饱吃好才成!

俩人上山的功夫憨巴男人极勤快地顺手砍了一大抱柴,长乐肩膀上扛着她的宝贝锄头,手里也不忘帮忙再拖上一棵枯木。

勤劳肯干的小夫妻愉快地回到泥屋前,男人直接就把那些柴劈成了小块堆进灶棚里。

长乐则利落地生了火,往大锅里添上水,把一早她仔细收在瓦瓮里的猪大骨取出来几块,洗净放进锅里,开始小火慢炖起来。

大锅下面炖上猪骨,长乐又找了只小木盆仔细涮净,淘了些白米,在锅上架了几根长度刚好的树枝,把木盆放在上面,盖好锅盖开蒸。

“项郎,千万不要掀锅盖,不然饭就要不好吃了。”男人正在拿着砍刀沿着长乐劈砍过的杂树丛继续往外扩张领地,闻言回了回头,黑黝黝的眼扫了一眼灶上的大锅,点点头,继续舞着砍刀收拾起那些杂树根子来,那速度

,看得某女是连连称赞,她们家憨巴男人简直比头牛还有开拓力,实在是捡着宝了呀!某女一边翘着唇角得意,一边手脚不停地开始收拾小泥屋,把炕上席子抖干净铺回去,这才取出今天买的布来,穿针引线开始缝被子,骨头汤香味四溢时她已经把一床被

子缝好,只是发愁没什么材料可以往里边填充,那被子其实就是个现代的被罩……没办法,实在是这时代棉花还未普及,棉布都很稀少,而且还因为棉花产量低,纺出的线、织出的布都不结实,价钱又贵,没什么人家会买,又哪有人往被子里直接塞棉

花的?

像这会儿一般人家大都只在被里絮一些破碎的布料,或者是芦花蒲绒,有钱人家絮的就是丝棉羽绒之类。

长乐没什么东西可往被罩里边塞,得亏现在是夏天,就算只盖两层布也不会冷,索性放下被子不再纠结,反正天凉还早,大不了等有了钱再去买些丝棉塞进去也就是了。

心超大的人出了泥屋走到灶前,掀开木头锅盖,看到已经蒸得饱满松软的白米饭,竟然不由自主地口舌生津,这要是再炒上几个小菜,日子也是不错的嘛!

想到就做,把米饭盆端出来放在大木头墩子上,某女利落地把大骨汤调了调味儿倒进一只洗净的瓦盆里,又把一大块肥肉从瓦瓮里取出来,切了切开始熬猪油。

那肥肉无疑是她特意留下来的,不管是用来炒菜、点灯,还是预备着给她做点肥皂、蜡烛都很有用!熬猪油的香味把正在干活的男人吸引了过来,长乐回头看到那么大一男人正眼巴巴瞅着她锅里滋滋冒油的肉渣,反射地以为他是馋了,于是哄孩子一样拿筷子夹出两块来

,放到了大木碗里递过去。

“吃吧,小心烫。”

项大郎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却还是伸手端过碗依言把肉渣吃了。长乐在肉里放了盐巴,看到灶棚旁有一株野生的紫苏,还随手扯了几片叶子一起炸进了锅里,肉渣出过油之后酥脆的口感极好,憨巴男人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毫不吝惜地

称赞。“娘子,好吃!”

某女心头升起小小的得意之色,忍不住开口就是豪言壮语。

“项郎,你等着,不久的将来我会天天让你吃别家都吃不到的美食,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幸福日子!”

男人定定望着小姑娘星子般明亮的眼睛,大胡子脸上表情有点呆,因为他实在是想不清楚,这么小小的一个姑娘家,怎么竟会对他说出这番应该属于男人的承诺?

“明天我去黑熊山打猎,赚钱让娘子过好日子。”

憨巴男人对自己的责任被抢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击,不想正在捞肉渣的人立马发出反对之声。

“不行!我不准你去!”项大郎状似不解地歪了歪头。“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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