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出生?
怪不得赵胤一出生就被先帝爷赐了姓,还时常随其父亲进宫,待在先帝爷身边,得他手把手的教导,渊源竟是如此。

“怪力乱神。”

时雍知道陈红玉不爱听什么,便偏说什么。

“陈小姐不会真信吧?”

陈红玉从小便相信她与赵焕是命定姻缘,怎会不信?在赵焕荒唐放荡的那些年,她眼睁睁看赵焕把时雍宠上了天,也是靠着道常和尚批的这条姻缘坚守着初心,又怎能不信?

看到时雍微翘的嘴角满是讥讽,陈红玉胀红了脸,突然恼羞成怒。

“你是在挑衅我吗?”

“告辞,陈小姐~”

时雍不冷不热地瞥了陈红玉一眼,调头就走。

“你站住!”

陈红玉被她的不屑刺激到了,娇喝一声,抽出随身佩剑,横在胸前,盯着时雍。

“听说你武艺高强,在顺天府狱里以一己之力杀伤十数狱卒?敢和我比划吗?”

时雍:“我不会。”

陈红玉武功了得,颇有乃父之风。而时雍会的是搏斗,是招招见血以命搏命的生死较量,不是这种能分出胜负的花把戏。

“我出手,就见血。陈小姐这漂亮的脸蛋,我舍不得。”

时雍吹声口哨,拨开陈红玉的剑。

“打打杀杀,不美了。”

陈红玉气得呼吸都急了,然而,她来不及说话,一条黑影便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纵掠而过,没有扑她,而是直接朝捧着红狐皮袄的丫头扑上去。

“黑煞!”

春俏尖声大叫。

“王妃小心。是黑煞。这狗东西熟悉这里,竟又让她溜了进来。”

陈红玉变了脸。

熟悉这里……

连时雍的狗都熟悉这里。

陈红玉顾不得和人置气了,举剑就去杀狗。

“孽畜,今日饶不得你。”

黑煞是听到时雍的口哨蹿出来的。

这狗真像通了人性一样,不咬人,拖了丫头怀里的红狐皮袄就跑,叼起来像对待敌人似的,嘴里凶狠的咆哮,咬住皮袄拼命甩头。

陈红玉冲过去,它又拖着皮袄跑开——

那精工制作的华贵袄子,本是极其精贵的东西。可是入了狗嘴,一阵糟蹋很快就不成样子了。

陈红玉急得眼睛都红了。

“畜生,我跟你拼了。”

她冲上去杀狗,前殿的人听到动静也忽啦啦地赶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被狗咬伤了腿走路一瘸一拐的赵焕。

“仇狗见面”、分外眼红。

赵焕看到黑煞,脸就沉了。

“抓住它。”

一群侍卫围了上去。

尖叫声此起彼伏,大黑的吼声越发凄厉。

院门被堵住,关门打狗,大黑跑不掉了。

时雍见状,冲上去从陈红玉手上夺过宝剑,二话不说就朝大黑冲了过去。

“狗东西,我宰了你。”

她手挽个剑花,追上去就一阵乱桶乱砍,嘴上喊着杀狗,一剑剑却是朝侍卫胡乱砍杀。

混乱中,骂声四起。

赵焕微微变脸,走近两步,舔了舔牙床,悠悠地笑了声。

“要活的。本王要亲自宰了它,剥它的皮,抽它的筋,炖它的肉。”

众侍卫:……

这狗本就凶悍,殿下要活的?

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院子里人仰马翻,狼藉一片,树木花草被冲得横七竖八。在时雍的“乱剑”下,侍卫乱了阵形,大黑乘机丢下皮袄,嗖一下从门洞钻了出去,不见踪迹。

众侍卫:……

活口。

活到是活了,狗也跑了。

时雍看大黑跑得没了影子,冷着脸回来,手一挽,剑身朝下,毕恭毕敬地将剑呈给陈红玉。

“陈小姐,有劳了。”

陈红玉看着剑,瞪着她,气得说不出话。

时雍说得一本正经,“为了殿下和陈小姐的安危,僭越了。”

陈红玉吸口气,收回剑,不悦地哼了声,到底还是没有骂人。这是楚王府,不是她的国公府,她不能失了体面。

只是,一想到被时雍的狗毁了狐袄,便是心疼难当,气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可是,面对赵焕,她红着眼却不敢吐出真实的难堪。

“是红玉没有护好衣服,有负殿下的心意。”

“无事。赶明儿我再帮你做一件便是。”

赵焕温柔地安抚着她,眼睛却越过她,落在低头垂目老实而立的时雍身上。

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几丝头发散落在耳侧,一截脖子雪白雪白的几若透明,巴掌大的小脸儿白皙干净,未施脂粉却我见犹怜。

瞧着是个眼生的人。

为何,她拿剑胡乱挥舞那几下,却那般熟悉?

赵焕越过陈红玉,慢慢走近,“抬起头来。”

一股馥郁的香气随他衣袍摆动而冲入鼻端,时雍的视线从他的靴尖上掠过,慢慢抬头,直视着他。

“宋阿拾?”

赵焕唇形凉薄,眉眼轮廓极其凌厉,收起了在陈红玉面前那一幅的温柔笑脸,此刻的他目光很是可怕。

“殿下有何吩咐?”

时雍以为要责问她刚才的行为。

不料,赵焕却问:“本王在哪里见过你?”

时雍拧眉:“偏殿。刚才。”

“是吗?”赵焕微微眯起,恍若做梦一般眼神里有刹那的迷茫,看着这张陌生的脸蛋,脑子里却是另外一张脸。

重合,分开,又重合……

“殿下。”陈红玉走近,拉了拉他的衣袖,“吴典宝把九花冰露拿来了。”

赵焕回神,唔一声,回头温柔地看着陈红玉,又轻轻拉起她的手,仔细检查,“那畜生有没有伤到你?”

陈红玉腼腆地摇头。

赵焕拍拍她白皙的手背,再看时雍时已换了张脸。

“黑煞是跟本王过不去,此事和阿胤无关,你回去替我告诉他,不必介怀。倒是徐晋原的案子……”

顿了顿,他又叹气摆手。

“算了,你自去吧,本王自会找他。”

时雍眼眸里不见一丝情绪,“是。奴婢告退。”

赵焕深深看她一眼,再次摆手。

陈红玉知晓他是个风流浪荡的主儿,要不也不会与时雍那等狐媚子鬼混,如今见他和这女子多说几句,心便有些紧,大着胆子拉他的胳膊。

“殿下,我头有些晕。”

赵焕笑着搂紧她的腰身,往怀里一带。

“去屋里歇歇。青红,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扶着你家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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