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这几日随着欧阳先生一起负责军械,在看完所有军械布置图以后暗暗心惊。
羊皮卷上的军械种类图样种类之多不必说,最让人心惊的是,其中一卷记载了军械以及各种甲兵配置数量。

那一份羊皮卷计划制造的军械内容:马鞍五万具,马刀五万,长短刀各十万,长矛五万,木盾五万,各类制式甲胄共计十二万,弓箭一万具,箭矢五十万,战车一千,云梯一千,轒輼车一千,霹雳车三百,冲城车二十,其余军械用品若干。

这些军械至少能配备十万兵众,堪比洛水之战的兵力!

而根据这个皮卷的墨迹来看,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制好。

难道他们对洛水一战早有打算?

另外,自从汉生进了秦阳军所见到的这两战以来,所到的秋城与金城,半数以上的百姓是由秦阳军来救济,不论是城内的重修还是无家可归百姓的一日三餐。

只出不进,他们哪里来的钱?

铁器木材粮草马匹,都从何而来?

汉生曾经尝试着旁敲侧击问了欧阳先生,而向来在汉生问其他问题时知无不言的欧阳先生却十分敏感地选择闭嘴不言。

事出反常必有妖。汉生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大问题。

已经是留在金城的第十天,这两日陆沉忙着招募兵马整合部队,明日便是陆沉下令全军前往雁荡关的日子。

这些日子,汉生都很少见到陆沉。

尤其是两日之前,张雪英还没有走的时候。

每日只见他与孟神机不是在城内监督军士重修金城的进度,就是在大帐内与众副将议事,一议就是大半天。

而且此次雁荡关之行,比原有的历史早了五天。

原本晋史中的记载,秦阳军在金城逗留了足足半月有余,才发兵雁荡关。

汉生想来想去没有头绪,见已经日薄西山,放下那些羊皮卷,起身伸了个懒腰回了自己营帐。

月季为自己拿来了晚饭。

在营中不比秋城的庭院,军中的食物都是统一分配,不得另起炉灶。

而食物基本上都是一些干粮,少有荤腥,这一点让汉生这个食肉少女适应了很久。

“月季,你知不知道军中是否与商人来往?”汉生问。

月季茫然地摇摇头。

是啊,月季虽然是陆沉给自己派的人,终究也只是一个小丫头,不知道什么。

在暗处听到这话的金成武却是眉心一动。

汉生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吃了饭以后准备去小巫。

说起来也有四五天没有见过他了。

军中男女营帐是分开的。

原本军中的规定,一个营帐住十人。

汉生与月季因着陆沉的缘故,得天独厚占了一间营帐。

小巫的营帐在马场附近,但他更习惯睡在马棚。

汉生知道小巫的习惯,于是没有去军营而是直奔马场。

小巫见了汉生十分开心。

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小巫心情不好,夜里老是睡不安稳,时常梦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见到小巫窝在马棚里的草堆,汉生还没有来得及上前,一阵蓝雾便从汉生小拇指上的龟甲戒指里飞出,直接裹在了小巫圆滚滚的身子外围。

汉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自从上次从轮回阵图破阵而出以后,神屋便说自己神识受损,一直沉睡好几天都没有出来说话。

现在看来,神屋这一觉睡醒恢复的不错嘛。

汉生好奇问道:“龟壳子,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小巫?”

神屋冷冷道,“纯粹之体对灵体的吸引力,你这种有肉身的人是不会懂的。”

小巫依然看不见神屋,也没有任何感觉,听到神屋的话呵呵一笑,然后看着汉生:“小姐姐。”

汉生笑吟吟问道:“小巫,这些天还好吗?你的小铜板又告诉你什么事了?”

破阵而出时,正是小巫与月季将汉生扶出了雁林。

月季已经将小巫能够用铜板找到汉生的奇事告诉了她。

小巫摸了摸铜板,一本正经道:“这几天铜板告诉我,天上有星星要掉下来了,有星星变灰了,有星星变亮了,还有星星要升起来。”

星星掉下升起,变灰变亮?这是什么意思?

汉生不解,问小巫具体是什么意思,小巫却答不上来,只是翻来覆去说这几句话。汉生也只得就此作罢。

她并没有把月季信誓旦旦的话放在心上,认为小巫能在雁林找到自己只是凑巧。

而且她自己也说过要去雁林。月季她们久不见自己回来,自然会前来寻找。

小巫突然皱起眉头,直直注视着汉生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里了,小姐姐你会想我吗。”

“怎么会,我不会丢下小巫一个人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如果是你不想和我们在一起了想要离开,我会舍不得,但也会尊重你自己的决定。”汉生道。

虽然与小巫认识才短短一个月不到,但是汉生已经深深喜欢上乖巧可爱的小巫,虽说心智如同小孩,但是单纯善良。

汉生看着小巫眼圈下一片乌青,只当是没有睡好心情惆怅,安慰了他几句。

“嗯!小巫不走,我们在一起!”小巫笑着点点头。

“当然,没人能赶你走,有歹人来了我也会保护你!”向来高冷的神屋忽然变得义愤填膺起来。

见太阳已经落山,喊走死死裹着小巫不放的神屋,回了自己营帐。

小巫回头,看见汉生的离去背影,露出一抹哀伤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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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楼九楼。

白袍男子依旧静立在栏杆旁,看着天上的星象。

西南方诸星越发黯淡,将星旁的那颗原本光芒日盛的小星,如今闪烁不定。

白袍男子眉头皱起,似乎带着一丝欣慰,又颇为无奈。

他转身回到大地图前,用手磨砂着地图上那个越来越显眼的洞。

一抬手,提起凭空出现的紫毫毛笔蘸了朱砂,似乎想在图上画些什么。

他抬手又放下,犹豫不定。

过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将笔放下。

白袍男子叹息一声重新回到栏杆旁,朝着楼外看了一眼。

若是白日,收入视线的将是繁华巍峨的宫殿,如今入了夜,只有宫灯闪烁,如星星点点。

“起风了。”他喃喃自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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