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小巫直直下坠时,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将小巫活生生又从洞口顶了出来。
坐在洞口的月季一脸吃惊地看着原本寂静幽黑的山洞里,一道水柱将小巫喷了出来,而且水柱还有继续喷发之势,还好自己坐的方向与水柱喷发的地方有半米的距离,只是衣裙边角沾了水迹,若是再靠近点就得全身湿透。

月季连忙起身拉住被冲到洞旁不知是昏迷还是沉睡的小巫,将他扶到水流相反的一边坐下。

小巫难道是在洞底挖开了一个喷泉?月季十分不解。

“竟然成功了!真是天助我也!”汉生欣喜道。原本以为这次的水柱到了洞口又会向上次一样被无情地弹回来,汉生也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咬着牙再次尝试,随自己意念而起的水柱却意外地毫无阻滞冲破了山洞。

“只是刚才我好像感觉到了小巫在洞口。”汉生道。

“你没感觉错,是小巫,而且已经被你用水柱推出洞口了。”神屋道。小巫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而且在洞口一闪而逝的气息,和那日小巫为自己滴血时的一模一样。太乙大阵上,山洞洞口莫名出现的禁制被解除,似乎与小巫有关。

神屋对小巫越发感兴趣,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告诉汉生。

推出洞口?汉生眼前一亮。

那么自己的肉身是不是也能被水柱带出去呢?

想到这里的汉生二话不说开始了尝试。原本潭中的水被自己抽出去了一半,暗流中的水开始缓缓回流到水潭,水位开始慢慢上升,汉生闭上眼用意念再次控制起潭水形成水柱,将自己的肉身与成武一把卷进水潭。

一直守着汉生肉身试图将她唤醒的金成武尚来不及挣扎便被卷入水中,未来得及思考条件反射一把护住汉生的肉身,试图向岸上爬。

这水潭真是邪门。

汉生并没有给太多成武太多时间,在神屋的协助之下,直接用意念控制着水柱飞起直冲山洞口。冲到山洞中间左右两个洞口分界处时成武也想明白了,似乎是潭水对他们并没有恶意而是想让他们出去,见到亮光处的藤蔓便一把抓住,借着水势毫无阻碍地从洞口出来。

在山洞旁的月季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倚靠着一颗树的小巫。小巫呼吸均匀,身上也没有受伤的痕迹,看样子是睡着了,月季并没有注意到小巫小拇指上的疤痕,只是发愁自己瘦小的个子该如何将体型相对庞大的小巫从这难行的山路运回去。

忽然月季目瞪口呆地看着山洞口又一阵水流冲出,又喷出两个人,月季仔细一看,水中湿淋淋的两个人正是金成武和自家的汉生小姐。

小姐果然在洞里!小巫说的还真准。只是这个山洞里面的喷泉未免也太神奇了,间歇性地喷发还每次都能喷出人来。

小月季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原理,连忙去将自家小姐扶住,也扶到小巫所在的树下,帮着汉生倚着树靠好。

另一边洞底的安禄看到急速下降又缓缓上升的水位大喜,越发坚定地认为阵灵在以它的方式协助自己。水位下降说明阵灵依着自己的意见将水抽干,而缓缓上升的水位这说明暗流中的水开始回流到水潭。

安禄一手伸入仍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开始感知着潭底的火油。果不其然,正如安禄所想,火油也随着回流到水潭的水流一起朝着水潭涌动,只是目前相对于水量还是很小的一部分。

汉生一阵阵地将圆谭里面的水抽到山洞外,中途回神到云端,看了一眼下方金城的战况,拼着加倍损耗精神的代价,一次次加快速度。

因为她知道,再过半个时辰,金城的援兵就要到了。

金城内的守城军力已经所剩无几,残余的几千兵马拼死护着唯一的主将周建业试图冲破秦阳军的封锁向南门逃去。奈何秦阳军外有八千铁骑内有五千步兵将几千残兵围得铁桶一般,根本没有给他们任何突围的机会。

金城东门守军副将挥手挡下前方一只流矢,喘着气对周建业艰难道:“大人,秦阳军不斩降将,我们已经无力回天,不如降了吧。”周建业的双眼已经通红,脸上已经分不清血渍还是泥渍,听了此言挥手一巴掌打过去,“大胆!叛军大逆不道,你我身为晋军守将,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守君之土,战死又何妨,再要胡言我砍了你!”言辞铮铮如铁,副将一脸惭愧不再言语,咬着牙继续拼杀,不再放弃最后的抵抗。

秦阳军进行着最后的收割,结束了这场强攻。

金城其余副将全部阵亡,守官周建业拔刀自刎。

晋军三万九千兵马,无一人投降,尽皆战死!

章恬心中并未因为此时艰难的胜利而高兴,而是越发沉重。

秦阳军仅剩一万三千余人,最迟明日王童安的援军便要到来。即便占了金城,城墙也在秦阳军的猛烈攻势下千疮百孔。这正是改良版的霹雳车威力大增而致。但若没有改良版的器械,这场仗亦没有这么容易拿下。西门守军将领王明沁,正是被射程惊人的改良霹雳车石炮击中当场身亡,西门防守部署打乱而被陆沉一举攻破,从而改变整个战局。

秦阳军还未来得及庆祝这场胜利,整个军中气氛仍充斥着血腥与沉重。正准备稍作休息恢复戮战两日的疲惫时,不远处的土地失去的平静。

“隆隆。”地面轻轻震荡,铁蹄声声,自东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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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从无极殿回来的白袍男子又一次站在了望天楼九楼,静静观望着天象。

前夜观星时,西南方诸星黯淡,是将星将要陨落之象。那颗将星旁原本伴有的一颗小星,光芒日盛。

今日再看东南角一颗新星忽起,虽然尚不引人注意,却隐隐泛有紫光。而原本最璀璨的帝星,如今光芒虽依旧夺目却有渐弱之势。

见到此等天象的人不止他一个,另外六位帝师,还有一些望天楼里的中级官员想必也都看见了。却未有一人将此事上报晋帝,众人出于一种共同的默契纷纷保持沉默。

大家都没有这个意图,自己也不必出这个头。有些事情要防患于未然,在危险未曾萌芽之前将其抹杀在摇篮中,不让君主忧心,才是他们该做的事情。

白袍男子回头,整个望天楼九层除了他再无旁人。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悬挂中央的地图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他走到地图之前,看向之前出现小洞的地方。忽然白袍男子皱眉,似乎,原本自己在小洞上添的那层朱砂淡了些,隐隐多了一道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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