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盘棋中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夜太漫长了,就连夜子瑞也同样如此。
刚洗完热水澡的他卸去一身疲累准备入睡时,久违的门铃划破寂静的夜晚,打断了他的休息。

他家的门铃,至始至终只服务过一人。

一个小时前,火急火燎赶回家的苟芸在她的狗窝来回踱步一筹莫展。

老实害羞的高免竟然犯错了。可不管怎么想,她都不敢相信他竟然第一次相亲就把对象给睡了啊!就算借这厮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而且睡就睡了,竟然还被对象的男朋友当场捉奸在床,这不是存心找死啊!现在对象男人说了,他现在因为被带了绿帽子所以精神受到极大刺激,如果今晚不拿200万来安抚他,他怕控制不了情绪。

说的那么好听,说白了不就是非法拘禁吗?

苟芸第一时间想到报警,可是毅然拿起了电话却……又犹豫了。

怎么说也是高免有错在先,如果被记录在案,以后还有谁肯嫁给他啊!而且在乡下那种民风淳朴的地方,这是要被浸猪笼的丑闻啊!万一传到乡下,光鄙视的眼神都能把高免瞪成筛子……

要不……还是按照电话里说的办?先把人捞出来再说?

但捞人也要钱啊!她又不是提款机,想要多少就提多少,粗粗算了下,她所有积蓄连对方的一个零头都不到!怎么捞人?

说到底,还是钱的事情。

被苟芸第一时间惦记的小七在没有应答后,举目无亲的她彻底没辙了。

垂头丧气的她转念一想,现在是法治社会,只不过是带了绿帽而已,不至于要拼命吧?

照眼下分析,拼命肯定不会,要拼早就拼了,没请她去收尸说明对方也矫情的很,非要闹出个200万来安抚他那颗受伤的心灵。

要不……就让高免吃吃苦头?

思及此,赤脚的苟芸正想去接杯凉水,可刚走两步脚心就被膈了一下,这才发现地板上的那颗淡蓝色袖钉。

“不会是上次没骂够,今天想继续接着骂吧?”一身家居服的夜子瑞显得没有那么老沉,侧开身无声邀请对方进屋。

“不是。”苟芸小声否认,考虑再三后她决定问袖钉的主人借着200万。放下自尊心的她艰难开口:“其实……我想找你借钱。”

“借钱?”茫然从夜子瑞的眸底一闪而逝,随即联想到两人分开前她接到的那通电话。“要借多少?”

“200……万。”苟芸嗫嚅。

“才200万,我还以为是借200亿呢。这点钱在你那个爱的死去活来的男朋友眼里,恐怕买件衣服都不止,你舍近求远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夜子瑞话总带刺,没拒绝也没立刻答应。

苟芸沉沉吸了口气,对上夜大总裁那双戏谑的眸子,“我……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才来找你的。反正上次羽绒被和牛排的帐我们都还没算清,这200万就放在一起算,反正已经欠你那么多了,也不差这200万,你说是不是?”

“你不会是想耍赖吧?”

“不会不会!我怎么可能耍赖!你的帐我一定会还的,我今天实在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借钱,所以……能不能请你先借我……这200万?”她不是没考虑过于傲,如果她开口索要,别说200万,就算是500万于傲也肯定不会拒绝。但是,她不想让原本干净的关系染上了钱的味道,她怕于傲以为她是因为钱才会和他交往,更怕在他眼中她和以前的那些前任一样。所以思来想去,反正她这罐子已经破在夜大总裁这儿了,再多摔个破碗也不嫌多。

说到底,小妮子是怕毁了在于傲面前的形象吧?说到底,还是她的自尊心在作祟,可是……为什么她却不在乎在他面前示弱?一眼识破的夜子瑞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窃喜了起来。

故意摆出一脸为难的夜大总裁缓声道,“钱,不是不可以借你。但是以你现在的情况,恐怕几辈子都还不清我的债吧?”

苟芸一听,赶紧乖乖往某人下的套里钻。“我不会赖账的,我可以写欠条给你了,真的。”

“欠条有什么用?就算上了法院把你卖了也还不清吧?”显然,商人觉得这笔买卖不合适。

“还!我一定还!以后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一定做。”

夜大总裁沉吟了下说,“不如这样吧,你答应我做三件事,这些帐就全一笔勾销,怎么样?”

“可以!”小白兔自动把脖子上的绳索递给了猎人,“只要不违反法律,不要说三件,就算三十件我也答应。”

“那就先定了,别忘了,你欠我三件事,不管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能反悔。”在苟芸接过200万现金时,夜子瑞不忘再次提醒。

在她提着一箱现金赶往电话中指定地点时,心里只惦记着高免的她丝毫没注意到计程车后的那辆宾利。

当计程车的尾灯慢慢消失在视野外后,彪悍如匪的她站在这四下漆黑的环境时心头不由一阵害怕,捏了捏手头的箱子,硬着头皮沿着乡间小路朝着不远处的小楼房走去。

风吹过杂草的沙沙声不绝于耳,鞋子很快被杂草上的雨水打湿,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霉味弥漫四周,在这个废弃的厂房内,黑洞洞的墙壁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野兽,脑中不断浮现出可怕惊悚的画面,就连不断加快的脚步声也混杂了起来,分不清到底是她的脚步声还是风拨乱杂草的声音。

百米左右的路就像走了几个小时,等她终于找到光源以为安全的时候,心里却暗暗后悔了起来。

放眼望去,厂房内除了被五花大绑的高免被吊在半空外,竟还有一屋子古惑仔等着她!粗略一看,没有一个排最起码也有一个班吧?不会那么衰吧?什么不好的得罪,竟然得罪黑帮啊!苟芸无语。

她竟然替某人背了他下半身的锅啊!万分后悔的她来不及逃跑,身后斑驳的铁门发出吱吱嘎嘎的阴森之音被人关上。

高免痛哭流涕,“老二……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呜呜……”

“钱都带来了吗?”只见男子一头黄毛,年月三十左右坐在一废弃轮胎上,手中捏着绳索猛地一拉,被吊着的高免顿时就像个钟摆在空中来回晃悠。

“我要先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苟芸定了定心神,把视线转移到了流氓头儿身上。

“他睡了我女人,就那么简单。”流氓头头轻描淡写。

“我要听他说。”苟芸瞪了眼干呕的钟摆。

钟摆委屈,“老二……”

苟芸质问:“你到底睡没睡?!”

“睡到一半……”然后就被胖揍了一顿提在这儿吊了半日。

“那还是睡了?我日你全家,在乡下碰到母猪都要绕着走的怂货竟然敢睡女人,你当我傻啊!还不给我说清楚啊!”

“老二……我当时真的鬼迷心窍了呜呜……咖啡喝着喝着就变成了这样……我好后悔啊……老二……”鼻青脸肿的彪形大汉就像犯错的小孩子当场抽泣了起来。“她好温柔……跟你不一样……笑起来也好甜……呜呜……我怎么知道她竟然已经有……男朋友了……”说着某人心有戚戚的看了眼一旁的流氓头头。

“狗屁!我怎么了?女人对你温柔一点你就以为上天了啊!”苟芸被人肉钟摆气的脖子粗了一圈,当着一群古惑仔的面对着高免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你个二百五,没智商也请长点情商行不行啊!你除了一间保育院一屋子嗷嗷吃奶的小王八蛋外有什么?用脑子想想,长得温柔笑起来甜丝丝的女孩儿能看上你什么?还想学别人照顾女人?你省省吧!不就是雄激素过多的时候遇到了个漂亮姑娘想跟人上床吗?你怎么不去敬老院当义工呢?”

“老二……呜呜……!!”彪形大汉嚎啕大哭,看得一众古惑仔傻眼,送上同情的同时,暗暗庆幸苟芸骂的人不是自己……

“老二……”被绑成粽子的高免猛吸着鼻涕,奈何斗不过地心引力,两条白花花的透明鼻涕在他胸前越拉越长。“她说累了想休息……我们就进了宾馆……”

“然后呢?一男一女去宾馆,你他妈以为是去斗地主炸金花推牌九啊!”

“老二……你明知道我这些都不会……”

看情形,难道他是被设计了?有这必要吗?苟芸瞥了眼正和两条鼻涕搏斗的某人后幸央央摇头,信鬼扯也不信有人想设计这傻叉!

“你们有完没完啊!”流氓头儿瞪了苟芸不耐烦问,“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啊!”苟芸赔笑,“其实这件事情简单,我们坐下来喝个茶吃个饭,给嫂子好好赔礼道歉,大哥你说行不行?”

“行啊!”流氓头儿点头,随即色眯眯打量了下苟芸后说,“那我先把你睡了,然后通知你男人来接受我的道歉,怎么样?”

“大哥,这是两码事。”苟芸立刻正色拒绝。

“妹子,既然你嫌现在没意思,我手下那么多兄弟,很乐意帮你把事情变得有意思。”说着,随着他一个眼神,古惑仔们朝她坏笑了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