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山回到山石居,看到自己亲手改造的地方都被破坏,一切已经恢复最初的样子,院子里又是一片漆黑,自己的安全屋也被拆掉。
尹心石让人把零一关起来后就赌气离开。她一个人不敢睡觉,不禁有些后悔,好好的说什么爱不爱的,惹得尹心石和自己都不开心。她把床上弄成一个人躺着的样子,又把一条棉被铺在床下,她就躺在床下,手里握着一把剑,强撑着不敢睡去。一直熬到天亮,她才爬到床上开始补觉。

她睡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才醒来吃了些东西,她不知道千诺兰发病的事,心想尹心石都不来看自己,他一定还在生自己的气。想到昨晚回来尹心石就把零一关了起来,她向雨燕询问她的情况。雨燕说起零一直被关在柴房,到现在也没敢给她松绑,给她吃的东西。

千山山一时心软心想尽管她出卖了自己,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于是拿了些吃的东西去看望她。走进柴房,看零一被绑的结结实实,马上给她松了绑,把吃的东西放到她面前。

零一狼吞虎咽地吃了些东西,然后开口道:“少夫人救我,恐怕少堡主不会饶我性命的!”

千山山说道:“不至于吧,你不过是向堡主夫人说了些我这里的情况,罪不至死吧。”

零一一愣,说道:“我从未向堡主夫人说过什么,我只是那日里去缇莺姐姐那里借图样,无意中听到缇莺和司雀议论了一些事情,雨燕姐姐那天找到我埋怨我耽搁了时辰,我向她解释时把听来的话告诉了她,我再也未曾对第二个人说起过。”

千山山马上问道:“缇莺和司雀说了什么?”

零一迟疑着小声说道:“她们两个说少夫人买了红花,还有少夫人小产和不育的事,还说少夫人不育可能与在万花阁待过有关系。”

千山山一听,心里一惊,又问道:“这么说你不是堡主夫人安插在我这儿的眼线?你把你听来的告诉了雨燕?”

零一马上点头说道:“奴婢不是堡主夫人的眼线,我听来的话只告诉了雨燕,再未向别人提起过。”

千山山看她一脸真诚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心想看来那个眼线是雨燕。她对零一说道:“你要是没出卖我,你就不用怕,少堡主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零一马上跪在千山山面前说道:“少夫人有所不知,少堡主抓我另有原因。”

千山山诧异地问道:“是何原因?”

零一犹豫了一下说道:“姑娘一定要救我,看在沐天白沐副堡主的面子上您放了我吧。”

千山山一愣,问道:“你说什么,沐天白?”

零一说道:“奴婢真名叫千点,是千家堡的人,少夫人来了长升堡后,沐副堡主让我暗中保护你。那日你被带去听经阁后一直未归,我心中焦急就飞鸽传书给沐副堡主。之前我传信时有一次被截获,从那后我就再未敢使用过。这次为了您的安危我顾不了许多就再次使用,可是一直未接到沐副堡主的回信,想是那信鸽又被截获。少堡主一定是知晓了我的身份,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求翩翩姑娘放了我吧。还有一件事,堡主夫人根本就没疯,她一直以来都是在装疯,还经常夜里出去,让她的丫鬟千姿假扮她在念经阁里替她念经。恐怕她得知您没事,还会对您再次下手,不如咱们一起逃吧。沐副堡主一直挂念着你,盼你回去“山之家”呢。”

千山山一听“山之家”三个字,马上相信了零一真是沐天白的人。她心中纠结,按理来说零一是千家堡的探子,她不应该救她。可又一想自己出事,零一不顾危险为自己飞鸽传书,要是她因此送命自己又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说道:“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让我救你,怎么救?”

零一说道:“您只需一会儿绑我的时候亲自动手,给我的手腕处稍微弄松些即可,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

千山山心里挣扎半天最终还是按照她说的去做。从柴房出来,她对负责守门的零六说道:“我已经把她绑好,你在门口这里看守着,哪里也不许去,也不许任何人走进里面和零一接触。”

零六马上答应着,千山山心中十分忐忑地回到房间。忽然又有些后悔,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想到雨燕是那个眼线大失所望,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把雨燕叫到房间,说道:“天黑了,我不敢一个人睡,你今天晚上值夜,就坐在我对面守着我,不许离开,若是听到什么声音立刻大声呼喊!”

雨燕满脸疑惑,嘴上马上答应着。

千山山又在床上弄了个假被窝,然后又睡到了床下面。隔着床幔雨燕看不到千山山,但是她知道千山山一定能看到自己,所以坐在那规规矩矩,不敢乱动。

千山山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然听到尹心石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雨燕小心地答道:“少夫人不敢一个人待着,特意命奴婢守在这里。”

尹心石挥挥手示意她马上离开,雨燕暗自松了一口气马上走了出去。

尹心石撩开幔帐,看到床上一个空被窝,一愣,接着听到床下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我在这儿!”然后看到千山山从床下爬了出来。

千山山揉揉眼睛,看见尹心石拿着自己为千诺兰做的那束绢花,心中纳闷。

尹心石望着她眼神复杂地说道:“母亲不喜欢你,自然也不会喜欢这花,命人扔掉,我觉得可惜就拿了回来,不如就摆在你的床头可好?”

千山山一噘嘴说道:“这花有香味,我可不喜欢,还是扔了吧。”

尹心石心里一紧,他这话本就是在试探千山山,心想她若同意把花放在床边就证明她不知道花有毒,可她现在让把花扔掉难道她心里有鬼?

他又说道:“我倒觉得这花的香味很好闻,你是怎么让这绢花有如此香味的?”

千山山笑道:“都说了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尹心石一本正经地说道:“要是我非得知道呢!”

千山山不想让尹心石知道里面的香水瓶,那个瓶子材质特殊古代人怎么能理解,所以就随口说道:“我把做绢花的布提前用香料熏好,绢花上自然就有了香味。”她如此一说反而弄巧成拙让尹心石误会了她。

尹心石失望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这是什么东西?”说着他把里面的香水瓶拿了出来,并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千山山的表情。

千山山一看那瓶子,顿觉好尴尬,心想他怎么发现的,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一下说道:“我藏的那么隐秘都被你发现了。”

尹心石用力捏着那个瓶子说道:“这个瓶子是你放进去的?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千山山笑道:“当然是我放进去的,这里面的东西叫做香水,香水有毒的香水,没听说过吧?”

尹心石心中咯噔一下,手上加力,瓶身马上碎裂,碎片扎伤了他的手指,鲜血流出。

千山山慌忙拿起他的手查看,尹心石用力甩开她的手说道:“你为何要害我母亲?”

千山山一愣,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害你母亲了?”

尹心石说道:“你在这里面下了失心疯的毒药,害得我母亲疯癫。”

千山山大吃一惊,慌忙解释道:“这里面就是香水,没有毒,怎么会让母亲疯癫?恐怕是母亲为了害我故意装的。”

尹心石愤怒地说道:“母亲之前根本不知道你还活着,装什么?还有大夫为证,母亲确实是中了失心疯的毒,这毒就来自这个瓶子。”

千山山马上说道:“那会是谁要加害母亲,而且还把毒下到了这个香水瓶里?”

尹心石冷冷地说道:“难道不是你吗?”

千山山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尹心石说道:“你竟然怀疑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尹心石黯然地说道:“因为我离开第二天,母亲见你让你注意自己妾室的身份,你觉得母亲会阻止你成为正室,所以就设法让她变疯。她本来就有这个病根,一旦发病也怀疑不到你。你好有心计,可是没想到会被大夫发现吧?”

千山山气得浑身发抖,说道:“你是这样想我的?你就没想过是别人在加害于我吗?”

尹心石迟疑着说道:“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我会调查清楚的。”

千山山说道:“我只在仲秋节和你一起探望过母亲,你走后我根本就没见过她,哪来的妾室,正室之争?还有我根本就不想成为你的正室,我不稀罕,更不会为了这个去害人,更何况还是你的母亲,我怎会那样做?”

尹心石盯着千山山,千山山从他眼神中看出他在审视自己,在查看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让她很受伤。她看到尹心石腰间挂着自己送他的香囊,心想这香囊里也有香水瓶,还是早些拿回来,免得又被人陷害。

她伸手扯下香囊,尹心石一愣,说道:“你想做什么?”

千山山说道:“这里我也放了香水瓶,还是趁早拿出来的好,免得再落个加害于你的罪名。”说着她从香囊套里掏出那个粉色的香囊,用牙齿咬开缝口,把里面的香水瓶拿了出来。当着尹心石的面把瓶盖拧开,把里面的香水全部洒在了自己身上。说道:“这里要是有毒,第一个就毒死我。”说着拿着香囊走到炭火盆前,想要把香囊扔进去。

尹心石迅速夺了回来,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千山山冷笑道:“趁现在还没人往这里边下毒,赶紧烧掉,免得又变成别人陷害我的工具。”

尹心石说道:“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你这是何苦,难不成你真的在这里下了毒,想毁灭罪证不成?”

千山山愤怒地望着尹心石,说道:“那你还不赶紧找个大夫好好查查。”说完背对尹心石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尹心石摆弄着那个空香水瓶,学着千山山的样子,试了几次后,把盖子拧了回去,然后说道:“这瓶子好独特,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你是在哪里弄到的?”

千山山本不想再搭理尹心石,又想不能冲动,以前的教训还不够吗,现在不是和他置气的时候。于是说道:“这些香水瓶就在我上回从千家堡后山那个海滩带回来的那个包里,一共有六只。那包里装的都是女人化妆用的东西,每一样都与众不同,大家都没见过。我没了以前的记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认识它们还会使用它们。”

尹心石说道:“那天你说埋东西的地方是沐天白跟你说的,那里埋的是千山山的东西,对吧?”

千山山点了点头。

尹心石说道:“既然这东西不是你的,那就是说瓶子里有没有毒你也不知道了?”

千山山一听此话就顺着说道:“我认为是没毒的,剩下那几瓶和包里其它的东西都被母亲留在了听经阁。”

尹心石态度稍缓说道:“你早点休息吧,我会把真相查出来的。”

千山山想要告诉尹心石给千诺兰通风报信的是雨燕不是零一,可又一想那样尹心石就会去询问零一,也不知她跑掉没有,还是过了今晚,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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