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山被千姿点了穴道动弹不了,她气愤地喊道:“还有没有天理和王法,你们怎么能这样就给我定罪!”
千诺兰优雅地起身,未曾多看千山山一眼高傲地离去。烟红和绿露架着千山山走出听经阁,顺着小路一直走出去很远。

千山山喊道:“你们要带我去哪?”

绿露说道:“还能去哪,带你去见阎王!”

千山山大声斥责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敢私自处决我,少堡主回来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烟红说道:“少堡主放不放过我们这是后话,你是看不到了。”

绿露又说道:“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你以为少堡主会在乎你吗?”

千山山快速地思索着应对之法,忽然远远地望见管家尹长风向这边走来。

千山山拼命地喊道:“长风叔叔救命啊!长风叔叔!”

尹长风正准备去探望千诺兰,远远地看见夫人千诺兰的两个丫鬟架着千山山,心中纳闷,忽然听到千山山的呼喊,立刻上前询问。

千山山抢在两个丫鬟之前说道:“母亲误信人言,要杀我,长风叔叔救我,我是被冤枉的,好歹让我撑到心石回来,他能证明我的清白。”

尹长风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倍感意外。尹心石和千诺兰的家务事他是不想插手的,可是想到尹心石临走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顾好母亲千诺兰,还有保护好少夫人千翩翩,他就大着胆子让烟红,绿露等一等,他去求见堡主夫人。

尹长风见到千诺兰询问起千翩翩的事,千诺兰很意外,没想到尹长风会插手这件事。为了给尹长风个面子,千诺兰把千山山画押的那张纸递给尹长风。

尹长风看到上面的三条罪状倒吸了口凉气,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是否要等到少堡主回来再处置?”

千诺兰说道:“这个女人施法迷惑住了少堡主,等他回来一定会再受她蛊惑。我就是想要趁他不在赶紧下手,不能让这个女人毁了心石。你知道吗,这个女人是万花阁的娼妓,心石竟然为了她花了一百万两黄金给她赎身,真是气死我了。”

尹长风一听,心想原来之前尹心石拿走银票是为给千翩翩赎身,想不到她原来是个妓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千诺兰趁机说道:“之前心石为了千山山那个女人连累害死了长升,几乎葬送了长升堡。现在又娶了这个狐媚小妾,一出手就是一百万两黄金,这几天不知道又去黑石窑做什么去了,估计还跟这个女人有关。有了这个狐狸精在,我们长升堡总有一天会败落在心石手里,我们一定要把这个红颜祸水除掉。”

尹长风叹了口气,沉默不语,心中倍感为难。

千诺兰看他没再出言阻止,又继续说道:“你来的正好,这个女人如此晦气,别让她的血脏了宅子里的净地,你吩咐人把她带到堡外解决掉。”

尹长风一听这话心里非常后悔,自己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撞在这时候来探望千诺兰,正好遇上这件事。千诺兰的吩咐他不敢不从,可是背着尹心石杀他的女人,这件事风险极大,谁知道尹心石会不会翻脸。那日看尹心石的样子分明非常喜欢这个翩翩,竟然让自己称呼她为少夫人,这可不单是喜欢这么简单。自己今天出门不利,遇到了这个烫手山芋,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这可如何是好。

尹长风忧心忡忡地离去,千姿早把千诺兰的意思转达给烟红和绿露,千山山在一旁也听到了。没多久尹长风亲自驾着马车过来,烟红把千山山扶到车上,马车开始移动。走了一段路,马车停住,尹长风来到车里,马车又继续前行。

千山山愤怒地望着尹长风说道:“你敢背着尹心石杀了我,他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

尹长风看了看千山山一言不发,千山山看出他心里正在挣扎,于是语气缓和地说道:“我是良家女子,被人掳到万花阁后遇到了心石,他救了我。我们在一起将近半年了,他最清楚我是不是清白的。我根本不懂什么邪术,更不会迷惑人,以心石的性格和他的睿智岂是我一个小女子能迷惑的。堡主夫人不知受了谁的挑拨,给我强加了三条罪责,这罪责不光是对我的污蔑,更是对心石的巨大侮辱。我要是真是那样的人,心石岂会留着我,更不会如此宠爱于我。”

千山山看尹长风还是没有做出决定的样子,心想得给自己加点筹码,接着说道:“也许你们觉得杀了我是除掉心石身边的红颜祸水,可你们大错特错了,我们俩感情非常好,我可以十分确定地跟你说,一旦我死了,心石绝对不会独活。”说完她目光炯炯地盯着尹长风。

尹长风竟然让千山山的自信给吓唬到了,心想不知道她说的有几分真。

千山山又说道:“心石顶多也就去十天半个月,你不妨等待几天,或者派个人直接去问问他,如果他认为我该死,再处死我也不迟。免得我死了他回来找你们算账是小事,就怕他不久之后就会与我黄泉相见。你若不信,就尽管杀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说完千山山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尹长风心里十分纠结,看来千诺兰和尹心石他要得罪一个了。如果得罪了千诺兰顶多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要是得罪了尹心石,以他的性格,如若是真如千翩翩所说他非常爱她的话,即使不为她殉情恐怕也得为她报仇。千诺兰是他母亲,现在精神又不太正常,自然可以不负责任,可自己这个执行者恐怕难逃一死。再说那几样罪责以尹心石的精明怎么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看来是堡主夫人自己对千翩翩有偏见,十有八九是强给她安的罪名。”

想到这些,尹长风运起内力传音给车夫,马车突然转了个弯,开始加速前进。

千山山闭着眼睛感觉到马车的方向和速度的变化,心想大概尹长升已经做好了决定,无论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她现在也无能为力改变,凭天由命吧!她不愿多想,觉得累得慌,或许是想要逃避现实,千山山竟然睡着了。

尹长风望着千山山,心想这女子真是不一般,面对生死面不改色还能坦然面对,少堡主果然是非常有眼光。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尹长风看千山山还在熟睡,心想她被点着穴道也不用担心她会逃走,索性一个人下了车。这里是长升堡郊外的一处马场,大部分的马匹都在几里外的牧场放养,那里有马棚和房屋,有十几个人在那边负责养马。这里这片草地是牧场里最好的,所以尹堡主在世时特意将这儿方圆几里之内给圈了起来,在这里只养了几匹他最喜欢的马,平时只有一个兄弟在照料。尹长升以前经常上这里来遛马,所以在这里建了几间上好的房屋,一应东西俱全。这里既偏僻又安全,尹长风想把千山山暂且安置在这里,等尹心石回来向他请示后再做决定。

这里的兄弟叫尹恩遇,今年三十五岁,在他十三岁时曾经偶遇尹长升,尹长升救了他一命,又看他是个孤儿无依无靠便收留了他,并给他取名“恩遇”借此铭记他们的缘分。他从小跟着尹长升,追随他打天下,虽然他当时年纪小,但人小胆大非常勇猛,为长升堡出生入死,奋不顾身,为长升堡的创建立下了汗马功劳。长升堡成立之初他也是鞠躬尽瘁常年奔波在外为长升堡扩充了不少地盘,随着长升堡开始如日中天,他却越来越低调,他拒绝了尹长升给他安排的要职,独自来这里给尹长升养马。他生性淡泊名利又非常讲义气,对长升堡衷心耿耿,为人宽厚又磊落,办事牢靠稳妥,所以尹长风把千翩翩放在这里很放心。

尹长风向房屋走去,一个身材高大魁梧,一脸络腮胡子的壮汉迎了出来,见到尹长风不卑不亢的一拱手。尹长风笑道:“恩遇不必多礼,今天我到这里是有事相求于你,你一定要帮为兄这个忙。”

尹恩遇笑道:“长风兄尽管吩咐就是,何必这么客套。”

尹长风神态凝重地说道:“自从堡主去后,少堡主沉沦了一段日子,现在好不容易开始励精图治,奋发图强,谁知又出了点岔子。将近三个月前他纳了一房妾室,本来好好的,可他有事离开后,堡主夫人突然要处死他那个小妾,还要我来执行。这可让我十分为难,这少堡主不在堡里,私自处死他心爱的女人,恐怕他,他找我算账是小事,就怕因此事他再想不开,就此再颓废下去,长升堡又要没落了。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追随堡主打下的基业就此毁了吧,所以我想先瞒着堡主夫人,让少堡主的小妾暂时安顿在这里,等少堡主回来再做定夺。”

尹恩遇沉吟半天说道:“这里只有我这一个人,把她放在这儿有些不妥吧?”

尹长风笑道:“有什么不妥的,都是江湖中人哪那么多规矩,况且你是长辈,她是晚辈,不碍事,而且也待不了几天。”

尹恩遇无奈,说道:“既然长风兄开口了,我也不好推脱,不过我一个粗人恐怕对她照顾不周,她在这里恐怕要吃些粗茶淡饭,不知道她受得了不?”

尹长风笑道:“无妨,对她倒无妨,只是你可能要受累些,还得看着她点,不能让她逃掉了!”

千山山突然醒了过来,她动不了,一个人坐在马车里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心里想着,不知道尹长风会不会杀自己。正想着,尹长风掀起门帘对她说道:“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想要背着堡主夫人暂且留你性命,等少堡主回来亲自处置你。你暂且住在这里,这里的主人叫尹恩遇,少堡主称呼他为叔叔,你也就跟着叫叔叔吧。我希望你能规规矩矩地等候在这里,不要企图逃跑。”

千山山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尽管放心,等心石回来我自然就没事了,我为什么要逃?我会安心在这里等他的。”千山山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有些感谢尹长风,不过她嘴上却说道:“长风叔叔,你今日如此安排,他日心石定会感激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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