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放亮,千山山还在迷糊中竟听到大力的砸门声,赶紧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去开门,被脚下的铁链一下子绊倒在地,又慌忙爬起来把门打开。
那个叫千千的女人走进来,冲千山山翻了翻白眼,说道:“幸亏来的是我,若是换了那两位主子,少不了又得挨打。你不用顶上门,咱们这里一共就三个男人,那两个打手从来不碰这里的女人,那个邢爷是看不上你的,你尽管放心。只要你肯卖力气干活,别惹恼了二位主子,就不会有事。”接着推过来一袋稻米,又继续说道:“你要在中午做饭之前把米舂好,到时候我来取。舂好米后再把柴劈了,你可不许偷懒,按时把活做完。这是你的早饭,吃过早饭赶紧干活,干完活才能有晚饭吃。”说着递过来一包东西,千山山接了,乖乖地答应着。

送走那女人,千山山赶紧打开纸包,里面两个硬邦邦的馒头和几块咸菜。千山山就着凉水和咸菜吃了一个馒头,虽然还没饱,可她不敢再吃了。现在才亮天,还得干一天的重体力活,要等到太阳下山才有可能吃上晚饭,她得留点中午吃,不然饿着肚子哪有体力干活。她把剩下的那个馒头和一块咸菜泡在了水里,这样馒头会变软些,也会膨胀变大些,希望到时候能填饱肚子。

千山山开始舂米,把稻子倒入石臼中,然后用木杵捣,这根本就是纯体力活,谈不上什么工艺,更没啥技术含量。千山山捣了半个时辰就累得不行了,喝了口水,喘了口气,还得继续。

千山山一边卖力苦干,一边在想,这也太落后了吧,是这个时代没有更省力的办法啊,还是故意折磨人呀!这要是只干一天还能勉强忍受,天天如此,就是强壮的男人也未必能坚持住吧!心想现代人是有多幸福,吃米只要到超市买现成的就行,不用自己动手磨米,这要是有台磨米机就好了。

千山山咬牙坚持着,浑身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湿透,两个肩膀和两条胳膊,酸痛无比,终于赶在午饭前把米舂好交给千千。她走到水瓢前想拿起来喝点水,发现手竟然一直哆嗦着拿不起来,她是用力过度,肌肉都开始痉挛了。她躺在草堆上休息了一下,发现越歇着越累,赶紧起身把那个馒头吃了,又开始劈柴。

她精心地计算着,每一块木头她都争取用最少的次数把它劈成小块。稍细一些的木头,她只劈一下,分成两半即可,稍粗一些的,她就劈两下,把它分成三半,总之是能省一丝力气便省一丝,让效率最大化。

千山山劈完最后一块木头,扔下斧头就倒在了柴草上,一动也动不了。她艰难地呼吸着,浑身没一丝力气。

千千给她送来了晚饭,她根本就不想吃,确切地说是没有力气吃。千千看着有气无力的千山山说道:“你先缓一阵儿待会儿一定要吃,不然明天你肯定熬不下去。刚开始是这样,只要你挺住这头几天,再坚持上半个月,以后就会逐渐适应。劳累的滋味不好受,但总比受饿挨打要强些,万一要是被两个当家的发现你干不了这活,可就不是挨打那么简单了,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你咬牙也要坚持,不然你会遭到无比凄惨,毫无人性地对待。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个数。”说完,放下饭碗,转身离去。

千山山缓了一会儿,挣扎着起身把饭吃了。

在这之后的日子,她每天只有早晚两顿饭,一整个白天都干着繁重的体力活,一刻不得闲。

在劳动中,她也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智慧,她把米里混入一些石子放入石臼后,盖上布,再用绳子绑好,然后在上面劈木头,这样木头劈完,米也舂了一部分,既能省些力气,又能缩短时间。她发现这两种活全靠上肢力量,一天下来胳膊都累得抬不起来,就开动脑筋,利用杠杆原理,自己做了个用脚踩的舂米工具,这样她上下肢交替劳动,省了不少力气,也缓解了不少疲劳。

老鸨邢若花看千山山干活卖力,从来不偷懒,慢慢地来查看她的次数逐渐减少,还给她的脚镣换成了只锁一只脚的,并给她的铁链加了长,这样千山山走路不会摔跤了,也可以从柴房后门走到后院里。

后院里有两口井,一口是有水的,一口是一个很深的枯井。千山山有机会就来到院子里晒下阳光,打点水喝,还能顺便把舂米剩下的稻壳扔到枯井中。

千山山每天舂米时偷偷留下一小把,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碾成粉,每天用水冲服,缓解下饥饿。她每次都把米藏得很隐蔽,生怕被发现了,她知道万一被发现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她偷偷地查看过,后院里高大的院墙后面是一片旷野,没有人家。从这片旷野走应该能到黑石山,但是千山山脚上的脚镣和铁链根本就弄不断,所以根本无法逃跑。

那根栓住她的铁链套在柴房中的柱子上,千山山打起了柱子的主意。柱子上端顶着房梁,下端埋在地上,屋内是土地,应该很好挖。柱子四周堆满了木头,千山山悄悄地移走一些木头,露出了柱子的根部,开始用小刀挖,柱子埋的很深,要挖到底不是那么容易的,她每天晚上偷偷挖一点,在里面塞上木块再盖上一层土遮盖住,然后再堆上木头掩盖痕迹。挖出来的土她就悄悄丢进枯井。

就这样日复一日,千山山咬牙坚持了下来。就这样过了将近三个月,柴房中的柱子早已经被千山山挖到了底,她垫了一个大木块在柱子底部支撑着。她随时可以把脚上的铁链从柱子底部拿下来,不过,她很小心,她在等待机会,并做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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