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卫军的战斗力在场之人都非常清楚,有龙卫军的军官负责操练,那肯定没问题。或许还能学到些龙卫军的兵法也不一定,众人心中都是大喜过望。
其实朱琳渼并没打算让破虏营复制龙卫军的作战方式。一则武器装备完全不同,线列步兵战术无法应用。二则破虏营目前什么人都有,还要顾及泄密问题。

所以他派去破虏营的军官将按照和兰士兵操典训练破虏营,正好柯永盛那里缴获了几本操典,还是翻译成汉语的版本。

不过在现在这个年代,和兰的莫里斯方阵已经是非常先进的战术了,只要破虏营能熟练掌握,辅以合适的军器,战胜人数相当的八旗军绝对不成问题。

当晚,诸义军头领便返回了各自驻军之地,议定大军于都昌汇合。只有赣江以西的两支义军因为渡江易遭到攻击,所以暂时不动,等待破虏营大军打到九江西部之后再与大队汇合。

次日,朱琳渼和甄真以及顾炎武等人商议好了破虏营今后的战略布置,留下拨给破虏营的军器辎重,便告别众人率军继续西进,准备由九江湖口横渡赣江,然后南下南昌府。

朱琳渼翻身上马,转身向破虏营众将抱拳道:“赣北大局便仰仗诸君了!”

言毕,他一夹马腹,那波斯骏马立刻迈蹄向前行去。

“哎!”甄真竟鬼使神差地喊出声来。

“甄将军?”朱琳渼收住缰绳,回身看向她,“还有何事?”

“啊……”甄真有些慌乱地低下头,俏脸绯红,“殿、殿下。”想到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这位横扫赣北的大英雄,她竟忽的有些想哭,最后只道出句,“殿下保重!”

朱琳渼微笑道:“哦,甄将军也保重。希望下次见面时,你已率军抵定三府!”

“那,我能给您去信吗?”

“什么?”朱琳渼向来耳力不错,却只见玉修罗红唇翕合,声音微不可闻。

“我、我是说能传军报给您吗?”甄真慌忙挺直了腰,高声答道。

“这是自然,每旬军务都要禀于我知。”朱琳渼点头笑道,“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殿下保重。”

甄真望着朱琳渼的背影逐渐远去,眼中带着离别的伤感,转瞬便因可以和陈州王互通军报而有些欣喜,心中如被吹皱了一池春水……

隆武二年三月初七。

杨廷麟和金声桓的案上放着描述方式不同,但所述军情几乎完全相同的两份塘报。

杨廷麟的那份是这样写的:

……陈州王部龙卫军所到之处,贼争相逃遁,高进库于南城闭城不敢应战。

二年二月初七,永宁王部收复南城,斩首四百余,俘获二百余,毙虏伪参将高进库,缴获……

……

二月十三,虏伪参将柯永盛于上饶以南伏击陈州王部。陈州王早料敌计,以炮击伏兵,麾下士卒奋勇向前,一举破敌。斩首两千四百余,擒获一千三百余,擒虏伪参将柯永盛、伪游击李士元、诸阳化以下伪官九人。缴获粮草……又遣上饶典使年赛复取新城空城,广信之贼虏即绝。

二月十八,陈州王部于万阳突袭虏王式德部,斩首三百余,擒获二百余……

二月二十七,陈州王于都昌招抚赣北三府之十四路义军,合为破虏营,共得健儿七千八百余,另有千余人于江左克日既得汇合。给予军器钱粮,辅以操练,使之先取饶州府,继攻南康、九江……

三月初五,陈州王部龙卫军袭取湖口,毙虏二百余,俘获三百余,得大小舟船百余。次日陈州王部已渡江而过。即日整军南下……

“好!”杨廷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从窗口望向远处的皂口要塞,金声桓这个老贼连着打了一个月的炮,我倒看看,等南昌被围了你是否还能像如今这般嚣张?

……

“混账!”金声桓差点把桌子拍碎了,猛地站起身来,将那张塘报撕得粉碎又用力摔在地上。

“五个州府,就让他一营兵马如入无人之境!”直到了二月底,他才知道了明军陈州王部进逼南康府,今日的军情便言其已经南下。南下?南边就是南昌!是他金声桓的安身立命之本!

而且饶州府最近还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一支什么破虏营,人数近万,军器精良,数日工夫便横扫饶州大半,赣北根本无军力可抵其锋芒。总的来说一句话——整个赣北局势已完全崩坏。

“大哥,那个朱琳渼所部绝不一般。”王得仁一旁道,“柯永盛我是知道的,并非泛泛之辈,一战之下却连个能跑回来报信的都没有。近来又有传言,说高进库的人马实是被这一营明军所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皱眉道:“这支明军饶是古怪,如今南昌仅有白元裔的不足三千人马,这万一……大哥,咱们是否先回防南昌较为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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