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飘香院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万家灯火通明。
想着刑嬷嬷应该是回去了,柳云锦就没有拒绝慕容玉的好意,上了他的马车。

另一边,慕容竖已经烂醉如泥,被香桃扶进马车之后就开始呼呼大睡,怎么叫都叫不醒。香桃脸上的失望之色更浓了,慕容竖这样子多半是一觉到天亮,她难道要枯坐一夜?

驶向柳家的马车里,柳云锦规规矩矩坐着,与慕容玉保持着一段距离。

慕容玉也没为难她,知道她不喜被人靠近触碰,就在一旁案几上静静翻书看着。

马车行了大半路,他才沉吟开口,“你姐姐已是二九年华,婚事可有着落了?”

闻言,柳云锦的身子动了动,才记起自己现在是云澈的身份。

“还没有!”她如实回答,她不过是个庶女,高不成低不就,哪容易嫁得出去。

慕容玉轻声浅笑,温润的眸子噙着三月春晖,缓缓道:“那你觉得我如何?与你姐姐相配吗?”

对上他柔和却不失热度的目光,柳云锦慌忙移开了眼睛,只望着马车外面的漆黑夜色,“三皇子是人中龙凤,我姐姐身份低微,配不上三皇子。而且,我姐姐说她不想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也不想嫁入皇家,所以三皇子还是另聘他人吧……”

“早知她是个心高气傲,与众不同的女子,”慕容玉唇边的浅笑转为了苦笑,“我早知是这结果,然,情字不由人。”

柳云锦淡淡地望着他,眸中流光百转,劝他死心的话都说了,她还能再说什么。

情字不由人!她吃过情字的苦,所以这一辈子动心格外的难。饶是如此,仍是对那冷若朝雪的一人,有了几分在意。

她的心很小,堆满了算计,仇恨。剩下的那一点地方,也被他给占满了。

车厢变得静谧尴尬起来,柳云锦只觉得身后有一道温热伤怀的目光盯着她,让她如坐针毡。

马车停下之后,她就想赶紧跳下去,撩起车帘时,她道:“今晚飘香院里的事情,明日就会传入皇宫,只怕二殿下会因轻狂遭罚。到时候花魁无处可去,希望三殿下能把她交给我,我会把她安排好一切。”

慕容玉眼底难掩失落,她提起的还是别人的事情,车厢内浅浅淡淡的声音响起,“我相信云澈兄为人,到时候真如云澈兄说的那样,我会把花魁交给你安排。”

“那就多谢了!”说完这一句之后,柳云锦就下了马车,向柳府走去。

待慕容玉的马车离开之后,她一个翻身跳入院墙内,避开了其他人,回到了自己的墨玉轩。

晚膳的时间过了,文嬷嬷还热了一点饭菜在炉子上,见柳云锦回来赶紧端了上来。刑嬷嬷知道柳云锦身怀武艺,想要甩开那些眼线并不难,等到天黑见柳云锦没回来,她就先回了柳府。

“小姐,事情可办妥了?”文嬷嬷布菜的时候,面露忧虑。

小姐没回来用膳自是没有看见,如今何氏又坐回了原来的主母位置,只怕不过几天柳世诚就要恢复她原先的地位权利了。

“差不多了,只等着明天三殿下来找我!”柳云锦咽下口中的饭菜,才答道。

她们几个都没想到大小姐去了一趟青楼居然遇见了三殿下,这也是一桩奇谈。文嬷嬷失笑,“看不出温润如玉的三殿下也会去青楼那种地方,这事要是传到太后耳中,非要给他们娶妃不可!”

“是啊!明天就有得焦头烂额了!”柳云锦扯了扯嘴唇,只等着慕容玉把人送来。

入夜,她睡得极是舒坦的时候,被人捏醒了!

一片漆黑之中,大妖孽一声不吭地坐在她的床边,身上散发出的怨气凉气,让她忍不住裹紧了被子。

“还没到子时呢!王爷来得真早!”柳云锦缩了缩身子,想跟黑暗中要吃人的“野兽”保持距离。

一双修长的手从怀中掏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放进了她的床帐里。

这下子,床榻里一片清晰明了了。

妖孽穿着紫黑色的锦衣,气势逼人,“你在青楼里面玩得很开心嘛……都把本王给忘了!”

“我是个女的,怎么会玩得开心呢!王爷多虑了!刚刚,我还梦见王爷来着……”在大妖孽发怒之前,她只能挑些好话把大妖孽哄高兴了。

“真梦见本王了?”君颐上挑的眼梢,傲娇地斜睨着柳云锦。

“真的!”柳云锦的小脑袋点得像是拨浪鼓。

君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斜倚到了柳云锦的身边,一下有一下没地把玩着她的秀发,幽幽道:“说说看,梦见本王什么了!”

柳云锦狠狠地闭上了眼睛,还让不让人愉快地说谎了!

在心底编好之后,她才睁开晶亮的凤眸,浅笑如花道:“梦见王爷给我摘星星!”

“摘星星?小丫头还真长不大!”君颐点评了一句,就此饶过了她。

柳云锦撇了撇嘴巴,小声嘟囔着,“王爷做不到就直说,没必要笑我。”

“哼,本王没说做不到,就不想给你摘!”大妖孽松开手中的发丝,将柳云锦压在了身下,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嗅了嗅。

“痒!”脖颈间的皮肤细嫩,遇上他呼出的热气,像是有无数根羽毛在拨弄。痒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没有半点力气推开身上的人,只能断断续续道:“王爷饶命!我……再也不敢质疑王爷的能力了!王爷文成武德,无所不能!摘星星简直是小事一桩,哈哈……痒死了……”

“真是没骨气的小东西!”他懒洋洋地挤上柳云锦的床,把她抱进怀里,“这点痒都受不了,地宫里的刑具随便上一个,你肯定就全招了。”

小东西肌肤细滑,不胖不瘦,抱着手感极好,让他养成了看见她就要把她捞进怀里的习惯。

“什么地宫?”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君颐的雪发,触感像是上好的缎子。

“本王的藏身之所,只有本王亲信才能出入”君颐握住她乱摸乱动的小手,又想起旧账,异瞳恢复了冰冷,“小丫头身上臭死了!别靠近本王!”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