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翼越来越倨傲地走向他眼中的“弃妇”何美丽,内心充盈着复杂的情感,但占主导的无意是愿意。
他愿意,与她重修旧好。

虽然他很不悦自己捡人遗弃的角色。

这份心思,多少体现在脸色上。外人看他,虽然帅得一塌糊涂,堪比二次元里的男主角,却冷得有些让人喜欢不起来。

差七八步,差三五步,差……

眼看越来越近,忽然,身后有人一把把他向后扯去。

力气之大,只能连忙倒退几步才能平衡。

后来居上的男人从何翼母亲手里夺走何美丽,揽在手里,神情自若,掉头就往小区走。

“哎,你是谁呀!”何翼妈妈不干了。

“我是她男人。”

何翼妈妈从儿子轻微的点头中意会到眼前这位大概就是上次偶遇中呵护何美丽的那主。哼,她要让这年轻人看看什么叫“姜是老的辣”。

只见何翼妈妈朗声一笑:“呦。这年头已经可以公然抢别人老婆了?”

“阿姨。你在为谁打抱不平?”杨薛蝉平平静静地反问。他看到了何翼,也大致猜出对面阿姨可能是何翼的某种支持。

何翼妈妈忍出内伤,才没有喊出儿子的名字。毕竟老娘代为上战场,显得儿子太没用。

关键时刻,何翼妈妈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何美丽。然而何美丽只顾上沉浸在被杨薛蝉救美的浪漫情怀里,哪里照顾得了何翼母子的自尊。

眼看到手的儿媳妇飞了,何翼妈妈情急之下,开始撒泼:“你搂的那女人,是我儿子的!他们同居过!睡过!还有过孩子!”

其实何翼妈妈并无当众诋毁何美丽之意,她更多是想挑拨离间。

一字一句如千斤,何美丽突遭晴天霹雳,口不能言腿不能动,像木桩一样钉在地面,连呼吸都有些不能。

她看着从小区大门里移步出来的一对内蒙母女,看着那女孩犹如星辰的璀璨双目,看着蹦窜到她面前的何翼母亲……脑子慢得她自己都着急。

听着何翼母亲指着杨薛蝉的鼻子大骂他没脸皮,别人的女人也抢;没羞臊,怀过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也当宝……

急火攻心之下,呜咽一声,何美丽不争气地昏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何美丽悠悠醒转过来。

“我不是!”何美丽激愤地大喊,想争辩并非自己随便、不自爱。喊到一半睁开眼,愣住了,竟然是医院。

护士进来,看到何美丽醒了,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显摆有钱啊?医生都说了不用住院非要住,这不,住院手续还没办好,人已经醒了。好了,醒了你起来回去吧。医疗资源不是这样给有钱人浪费的。”

何美丽眼珠滴溜转一圈,从护士的抱怨里多少推出了她昏倒期间发生的事情。肯定是杨薛蝉不放心,非要把她送医院。

她的病床前悄无一人,使她忍不住猜测,何翼母子一见“医院”便联想到“钞票”,便麻利地溜之大吉。

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人生最尴尬的时刻会被情敌目睹!

何美丽一想到那双璀璨明亮的眼睛,就想再晕一次。

杨薛蝉捏着几张医院开的单据小跑进病房,赫然见何美丽醒来,喜上眉头:“你醒了?太好了。你刚才吓坏我了。走,咱们做检查去。我已经挂过号。你想从抽血做起?还是从心电图做起?”

何美丽闻言心中暖暖的,看向杨薛蝉的目光又歉意又撒娇:“我没事。我就是当时太着急。”

杨薛蝉搀扶着何美丽:“医生倒是也这么说。说你的症状是因为紧张、焦虑引发的单血管迷走神经性昏厥。控制情绪就好了。可我不放心。既然来了,就查查吧。”

何美丽摇摇头:“我不喜欢呆医院,我想离开。”

杨薛蝉下定决心:“好,听你的,咱们这就离开。”

走到一半,杨薛蝉忽然止了步,脸色郑重:“他妈妈说的话——”

何美丽陡然呼吸紧张起来,她脚下一软,赶紧手扶墙。

杨薛蝉摇头:“你怎么这么心急,我是什么态度,难道你心里都没底?我断然不会受影响的!”

何美丽怯怯地看向杨薛蝉。

杨薛蝉温柔地从腰处扶着何美丽:“你个傻瓜!”

何美丽犹信犹疑。

“你忘了?我曾经问过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是不是认识我之前发生的。你说是。对我来说,曾经的爱情是不值得了解的。

人们都说日久生情,可我知道,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我初遇时的你,就是现在的你。你没有变,我更不会变。对我来说,你始终是让我一见倾心的那个女人。”

何美丽何其感动!她头歪在杨薛蝉的肩膀,露出傻傻的笑容。两个人默默无语却心有灵犀不点通。在享受了几分钟倍感安心的甜蜜时刻后,何美丽开口说话了:“你交的检查钱能退吧?”

杨薛蝉没戴眼镜,否则包管大跌眼镜。

杨薛蝉刮着她的小鼻子:“真是操心的命呀。”

“你忘了?你有个败家的女朋友。与其便宜医院,还不如留给我祸害呢。”

“少不了你的。”杨薛蝉呵呵一笑。

“对了,你今天怎么早回来了?”

何美丽想,若不是因为杨薛蝉在,她也不至于如此脆弱。

“我收到乌云娜发给我的消息,说她们下了飞机准备来我妈妈给她们的地址落脚,吓得我班也不上了,抬脚就跑。”

“你急着去接她们?”

“哪儿的话!我怕她们人多恃众,你一个人受委屈,急吼吼回来帮你壮声势来了。”

何美丽甜蜜蜜地笑起来。笑完想起来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

“听你的意思,她们是要在你的房子里住下来?”

“这是最省事的办法。咱们让给她们住去!咱们找一个新的,秘密的据点。从此跟她们井水不犯河水。让她们来了上海也没招。怎么样?这计谋绝吧?”

“绝——对是脑子进水了。到外面租房,房租至少五六千块。你的工资虽不少,可也不能同时养我和房租啊。”

“这……”杨薛蝉难得脸上犯了难色。

“要我说,咱们就一起住。要尴尬也是她们尴尬,要搬走也是她们搬走!”何美丽算计着钱,说得寸步不让。

杨薛蝉壮着胆子想象着那个画面,虚汗滴答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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