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哥,你到过外面的世界么,听说大教会照拂的郡城繁华无比,大教会的人奢侈浪费,夜夜笙歌,吃着非合成的食物,穿着精心剪裁的衣服,那里的贵族学院传授世界上最顶尖的科技……大教会的人是人,我们也是人,为什么会这么不公平?”
“我没去过,所以我需要出去看看。”徐炜回答道。

“其实,说实话,我痴迷于智能技术,我的愿望只是想安安分分做个研究员,就连领主都说我是干这个的料……可我知道,如果没有人抵抗这世界的不公,那么像我们家这样的遭遇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白溪声音很轻,语气却异常坚定。

徐炜虽然不清楚大教会都是些什么人高高在上统治着这一切,但能让暴政维持下去,根本从未动摇,其背后的力量可想而知。

他来到这个世上,出现在抵抗组织营地,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一名抵抗者。

在他眼里,这个陌生的世界发生的一切仍然如镜花水月,即便有那么丝丝的牵动,尚不足以让他有了阵营立场。

胡老虎似乎听到了白溪的叨唠,一边抽着雪茄般的烟草,一边嘲讽道:“哟,这位小家伙志气不小嘛,还抵抗这个世界的不公……毛都没长几根懂个屁,这世界上就是谁拳头够硬,做事更毒,才能站得更高,你们这些空谈理想的人最后都成了垫脚石,大教会规划了这个世上的法则,造反的能有几个有好下场!”

白溪听了这话顿时涨红了脸:“难道看着世界在大教会统治下腐烂,他们根本是一群吸血鬼,制定的规矩都是为了贵族服务,他们将人分成三六九等,这是早被历史摒弃的东西,他们明明有能力造福人类,为何要强行分层,还不是为了巩固暴政!你们也是受害者,不去想着反抗,却反过来压榨其他弱者,拖抵抗组织的后腿,请问你们良心可有不安!”

白溪越说越激动,后边几句明显带着质问的语气了,胡老虎冷冷看着对方,弹了弹手中的烟灰,说道:“兔崽子竟敢教训起我来了,要不是看在那批象牙的份上,就凭你刚刚这番话我就直接将你丢下海。抵抗组织?笑话罢了,你们就是一群老鼠,苟活世上而已,别给脸不要脸知道么!”

白溪还想再说,被妹妹白玥玥拉住了手,白玥玥一本正经地对白溪说道:“哥哥,爸妈教过我们,做人要有礼貌,尤其对待年纪比我们大的。爸妈还告诫我们,不要轻易于人争执,他们说,任何时候都不要对牛弹琴,和价值观相同的人争辩来的往往是真理,和一只狗争执就只能争来一嘴狗毛。”

徐炜听到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嗤笑了出来,这小丫头嘴可比他哥哥毒太多了。

胡老虎听了后差点被一口烟给呛到,他还真不知道小丫头这话到底是对谁说的,这指桑骂槐的本事让他噎个半死,偏偏又不好发作,如果发作了不就承认自己是狗了。

他和小女孩计较有失身份,当听到徐炜发出的那声嗤笑,顿时将怨怼全都宣泄在其身上,将半截烟草狠狠朝地上一丢,恶狠狠地道:“小子,你笑个屁!”

徐炜嘴角含着笑容抬头望向似乎准备发飙的胡老虎,淡淡地道:“怎么,这里还禁制别人笑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小子,你别以为现在还有人庇护着你,上了红鲨的船,一切都得听老子的安排。没错!我让你笑你就得笑,我让你哭,你就得哭,明白么!”胡老虎直截了当撕开和气面具,冲着对方裂开满嘴金属牙齿狰狞笑了起来。

徐炜缓缓站起身来,说道:“我从来就不需要别人庇护,我倒是不太明白你准备要我怎么哭法!”

胡老虎没想到对方居然敢在他的地盘上还嘴,双目眯成一条线,阴测测地道:“真是个刺头啊,完全看不透形势,看来你们领主没有好好和你们解释过什么,我们红鲨可不是什么便宜客船,我们在海上横行数十年,红鲨威名远扬的时候,估计你小子还没出生呢!你真当出钱就是爷了么。”

“那你们这是打算不认账了?”徐炜心头怒火渐起,他当然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可是他更加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至理。

双方剑拔弩张,这时候,那叫德鲁的黑系凶汉突然上前一步,拍了拍胡老虎的肩膀,开口说道:“好了,一人少说一句,就快到主舰了,都别生事端。”

胡老虎诧异无比地望了德鲁一眼,他深知对方脾性,要说他是个和事佬那真是笑话了,可是向来不太说话的德鲁为何会在这时候帮腔。

胡老虎有些拿捏不准,当下嘿嘿一笑,冲着徐炜说道:“既然收了你们的钱我们也不是不讲规矩的,但你别忘记了,此去南大州路途迢迢,在海上可是什么事都会发生的,你们最好都安分守己些,否则我可不能保证最终你能平安抵达目的地。”

徐炜不再理会胡老虎,坐了下来,朝着德鲁望了眼,对方冲他咧嘴无声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看起来有些瘆人。

徐炜早看穿胡老虎的本质,在他看来,这人根本就是一只纸老虎罢了,但那个黑系凶汉让他却有种莫名的警惕感,此人跟在胡老虎后边看似一名护卫保镖,实际上他地位并不比胡老虎低。

如果论武力,黑系凶汉绝对要强很多。不过徐炜依然不在意,只要对方不是异能者,他现在就能轻松碾压。当然,前提是在对方招惹自己的情况下,他不惹事,也不怕事。

因为德鲁的关系,在接下来的航程中胡老虎没再挑事,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切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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