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崔奎也是恼怒黑老五的懦弱,就说道:“干脆还是照我说的,到时候他常武要是敢把你往死里逼,我就一锤子敲碎他的脑袋,到时候我们收拾东西走人就是了,那些官兵能够追我们到哪里?你要是再这里死撑,这一桌子菜能够赚几个钱,照我说干脆将这些吃饭的家伙都赶出去,不伺候了。”
黑老五听到崔奎说要赶客人,就立刻让崔奎噤声,说道:“还有客人在吃饭呢,你别口无遮拦的。”

但是这些话还是一丝不漏的全都进了席可欣的耳朵,席可欣转过头来看着崔奎说:“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家店里的美味菜肴怎么能不吃呢?要是店家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我们要是能帮的就尽量帮。”

那崔奎看着席可欣一眼,没想到席可欣会这么说,就朝着席可欣抱拳说道:“是在下说错了,还请见谅,不过我这兄弟死脑筋,宁愿受气也要留在这里,客官要是觉得他的牛肉好吃,就打赏几个让我这兄弟度过难关,今后也不怕再来到这云溪县没有这么好吃的牛肉。”

席可欣心中暗笑,看来这崔奎看似憨厚,但是心中却不鲁莽,说起话来是滴水不漏。

但是那黑老五听到崔奎这么说,就连忙说:“客官您别往心里去,这个大块头就是这样口无遮拦,您吃您的,别听他的。”

“不,他说的倒是不错,这么好吃的牛肉要是换了地方可就吃不到了,店家要是有什么难处就尽管说,在下能帮的一定帮。”在一旁听着的李天宁也是开了口,他也听出了这事情确实有些复杂,也跟席可欣想的一样,想听听其中的隐情。

崔奎听了李天宁的话之后,就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天宁,说道:“我看兄台也的穿着,也应该不是等闲之辈,这次要是兄台能够帮忙,我崔某今后愿意听候差遣,在所不辞。”

“刚才听到说你们需要三十两银子,你就为了这三十两银子就把自己给卖给我们?”席可欣说道,这崔奎可不是傻子,席可欣不相信他连这么简单的账都算不清楚。

崔奎见到席可欣这样说,也就直言道:“实不相瞒,我只会这云溪县里的一个打铁匠,除了有一身力气,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却不想就一辈子窝在这里,这次把我自己给卖给了你们,你们要是愿意带我出去,那我自然是愿意的,你们若是瞧不起我,那这三十两也算是我们赚了,这笔买卖怎么都不亏。”

席可欣与李天宁对视一眼,都是微微一笑,看来这个崔奎还真不是等闲之辈。

席可欣笑道:“好啊,你的算盘倒是打的精细,我们拿出这三十两不是什么难事,就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崔奎问道。

席可欣看了崔奎一眼,说道:“刚才这位店家说了一半却没有说完,就把这里的事情说给我听听就行。”

崔奎听到原来只是想听故事而已,既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那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

“你想知道什么?”黑老五问道。

席可欣说道:“你刚才没有说完的,你说有军爷来你这里吃饭不给钱?”

黑老五叹了口气,回答道:“本来是不想跟你们说的,怕给你们惹上麻烦,不过你非得知道,我就说给你听。”

黑老五长吸了一口气,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本来镇守在齐州的是镇威军,本来遗忘就有那些军爷出来吃饭,只是很少来这云溪县而已,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时常有运粮食的军队经过这里,这里也是进入齐州的必经之路,但是这样一来,有些军爷在这里歇脚,吃住在这里,但是他们却是不给钱的,这云溪县也没人敢反抗,我今天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稍微的提醒了一下,结果就是狠狠的挨了两鞭子。”

席可欣听得眉头紧皱,没想到这里的士兵竟然这么猖狂大胆,但是这么大的动静难道没人管吗?就说道:“那他们这样做就没有人管吗?这里的县令呢?”

“县令?”黑老五苦笑了一声,说道:“这里的县令还不是要看那些士兵的脸色,本来前几任县令都还是管这件事情的,但是都干不了多久就被逼着离开了,这位县令做了两年了,算是做得长的了,而他之所以能够在云溪县继续待下去,就是因为他跟镇威军里的一位将军认识,所以县令也是对这些军爷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岂有此理,这县令怎么能够这么当?居然不为百姓着想,而是处处结党。”席可欣气愤的说。

但是那崔奎听见席可欣的话之后,却是说道:“这些事情都是常态而已,这些当官的饿哪里会真的为百姓着想,要不是为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就是为了他们自己的腰包,我们百姓是死是活哪里能被他们惦记。”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李天宁却是听得心惊,没想到在百姓眼里官员竟然就是这样的不堪,虽然不全是这样,至少渝州的钱敬忠就不是这样,不过现在看来,贪官的确是很多。

席可欣也看到了李天宁脸上的异样,说对着崔奎说道:“也不全是这样,还是有为百姓着想的好官的。”

听到席可欣的话,那崔奎也没有反驳,而是说道:“的确是有,不过那些好官清官却是不得势,反而那些贪官却是混得风生水起。”

席可欣无话可说,的确是这样的,这也是没法辩驳的,要不是钱敬忠曾经被太上皇欣赏过,只怕在那渝州城知府的位子上也干不久。

席可欣换了话题,说道:“那你们刚才是获得常武是谁?为什么他要问你们收钱?”

说道这个常武,崔奎就是恨得牙痒痒,他说道:“这个崔奎也不是个好东西,仗着自己是县令的外甥,就在这云溪县里为所欲为,每家店子都要按月给常武份子钱,说的好听是份子,说得不好听就是保护费,但是这保护费却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以前惩治一下小毛贼还行,现在那些官兵都这样白吃白喝,常武这种人也不敢管,但是却依然照常收,如果有人不给的话,就将那人赶出这里。”

“这人怎么这么霸道,难道你们就没有人反抗?”席可欣问道。

崔奎听到这里,就是嘿嘿一笑,说:“以前常武还来我的铁匠铺子里来收钱,被我用铁锤教训过就不敢来了。”崔奎说完,又是无奈道:“但是我教训了那个常武之后,我的铁匠铺就没有生意了。”

席可欣也呢过理解他们这些升斗小民的无奈,而且事情也都问的差不多了,就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些官兵难道就没人约束吗?可以随意欺压百姓吗?”

还是崔奎比较大胆,直说道:“这些官兵完全就是兵痞,以前还不会到这云溪县来,只是在齐州城内横行,现在有了这么多官兵从这里经过,有些需要在这里歇脚,可就苦了这里的百姓,就算是吃了亏也不敢说,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咽。”

崔奎说的虽然真实,但是终归还是没有亲眼经过,席可欣还是想在这里逗留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了,我们要问的也都问完了,这是三十两银子。”席可欣拿出三十两银子递给黑老五。

但是黑老五却是不接,推辞道:“这可不行,这银子我不能要。”

见到黑老五推辞,崔奎却是接过了银子,交给黑老五,说道:“这是我崔奎买命的银子,你拿着,还怕烫手不成,要是你不要,等到常武来的时候,我看你这一家老小往哪里去。”

黑老五听了之后就不再推辞,收下了银子。

“对了,这里有没有歇脚的客栈?”席可欣问道。

崔奎往门外一指,说道:“往前面走半里地就有一家客栈,我的铁匠铺就隔着客栈两户人家,要是有什吩咐的,就去找我,我崔奎的命已经是你们的了。”

“言重了,我们也没有想着拿这三十两银子就买你的命,要是这样的话,你的命也太不值钱了不是。”席可欣笑着说道。

崔奎却是依旧说:“不行,说到做到,你们要是有什么吩咐,我崔奎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会办到。”

席可欣见到崔奎这样说了,也就不再争辩,跟着李天宁走了出了客栈。

走出客栈,李天宁对着身旁的席可欣说道:“爱妃,你说他们的话可信吗?”

席可欣就知道李天宁会有疑问,就说道:“臣妾也是心存疑虑,要不然我们就在这云溪县多住几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这一路看到不少官兵,但是他们也应该不会大胆到这个地步吧,要是真到了如此地步的话,弄得百姓怨声载道,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李天宁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历史上官逼民反的事情还少吗?李天宁可是一心想做个好皇帝的,青史留名是每个皇帝的目标,李天宁心中暗下决心,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么就一定要严惩这些为祸百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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