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兵头,柳菲菲打心眼里瞧不起,当下国朝文官位高于武官,哪怕是同品阶亦是矮了半个身,就算这人经后有所成就也还是一兵头儿。
若是平时,连正眼也懒得瞧,不过现在此人当路咆哮,却是涉及到了自个儿的面子,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怎么,你还不跪下谢罪?”柳菲菲眼里露出了厉色,她一向眼高于顶,深受赵南星的影响,根本不曾将兵头放在眼里。

“什么,你还敢对本夫人瞪眼?”柳菲菲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一时气得身子发颤,真是太放肆了,竟是不将自个儿当回事。

柳菲菲感觉自己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个小小的丘八也敢向她瞪眼了?

以前还没嫁给赵南星时,自个家小门小户还要装得低人一等,小心翼翼地,终究成了官夫人,正当意气风发,没想到出来一趟,竟是遇到了这等事儿,这是绝对不可饶恕的。

柳菲菲越想越气,竟忍不住指使身边的护卫,恨声道:“你们,上去给我将他眼珠子挖出来,本夫人到是要看看,没了眼珠子还怎么瞪,哼!”

“挖谁的眼珠子?”

朱由崧眼见前方出了事儿,便撇下了两位王妃一溜儿跑到了近前,正听到这番话,立马炸了起来,不消说,抬眼就瞧了过去。

“柳菲菲,赵南星的婆娘?”犹是朱由崧心里有准备,呆见到其脸也是一时感觉到了诧异。

脸儿倒是清秀,鼻梁也小巧,不过那张嘴却是薄得可以,一看就知道是尖酸刻薄的女人。

不过看其年龄也就二十五六,胸******肥厚,赵南星那老东西也是老牛吃嫩草。朱由崧心下无语,怎么的竟是喜欢娶些这类女人?

看其双眼泛煞,一想到之前这娘们肆无忌惮的行船,朱由崧心里便有些腻歪了,现在她更是毫无人性的想要挖自个属下的眼珠子,心下更是厌恶。

柳菲菲听了话音,眼眸一扫落在了朱由崧身上,待见一孩童,红润的小脸,一双眼睛黑亮亮的,竟是内心泛起一丝喜爱,好似自个儿成了女人也未曾生过儿哩。

“走!”

朱由崧冷哼了一声,当下对何浩杰吩咐道,也不再理会想要继续前行。

“哼,想走?”

眼见小屁孩不待见自个儿,柳菲菲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当下也冷哼一声,娇声道:“本夫人不管你们是何人,冲撞了我等定要陪罪。”

“你,给我跪下磕头认罪,不然绝不罢休!”颐气指使,浑然不顾他人的脸色,柳菲菲高抬着下巴,双眸不屑地看向何浩杰。

今儿个说不得要让眼前这丘八付出代价,当真以为本夫人好欺不成?

“别给脸不要脸,再敢骄横,后果你担不起!”朱由崧一脸的冷然,眸内闪过一丝厉色。

“怎么的,你一个小屁孩还想多管闲事?滚远点!”柳菲菲当真不在乎,当下这兵头不跪下磕头认罪,怎么也不会放过。

路人皆是指指点点,这女人当真目空一切,嚣张跋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也不看看自个这边带了多少护卫,这是一般人能带的么?

朱由崧心泛怒气,正待下命令好好教训一顿时,身后邹氏与姚氏走到了近前。

“福八,在这干什么?”

说话间,姚氏拍着折扇看了过来。

“哼,女上男装,不男不女!”柳菲菲眼眸一扫,一下子就穿了她二人的装扮。

见二人不管哪个都比自己端庄,看上去高贵不可攀,身材她更是不比不上,差得过远去了,尤其是一个面色清冷,一脸淡然的样子,另一个艳丽,嘴上挂着淡笑,越看越不是滋味,心下犯妒,撇嘴道:

“装扮成不男不女,妖里妖气,好好的女人不做,偏要弄得成**一般,莫不是勾引男人?”

“住嘴!”

姚氏一声冷呵,脸儿铁青,冷不丁的被恶语相向,任凭是谁也不好受,而且连什么***勾引男人的话都出来了,谁受的了?当下姚氏与邹氏气得胸前起伏,身子直发颤。

“你说谁呢,嘴巴没把门么?”朱由崧更是嫌恶,居然敢骂他母妃,如若不是身子小,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哼!招摇过市,好像不勾引男人便是受不了一样,一对贱人而已,若不是娼子,何来这种打扮,本夫人指名道姓了吗?”

犹是见到一众士子路人目光频频落在姚氏与邹氏身上,柳菲菲更是妒火高升,若是没有她们,这些目光定是放在自个身上,哼。

“放肆!”

这女人此间话语就如同后世骂人********朱由崧再也忍不住心下的怒火,竟敢一而再再三三的侮辱自个母妃,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贱人,就是贱人,不要脸,卖身的,****了,千人骑万人跨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本夫人就是骂了,如何?”柳菲菲浑然不顾,尖酸刻薄骂起,高昂着下巴不屑地看向姚氏与邹氏,以她的身份,在这洛阳怕得了谁?相公还在船上呢,哼哼!

这一番话简直无语可以表述,姚氏与邹氏何时见过这等骂仗?一时间气得身子发颤,脸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以她们王妃的身份,如此骂仗定然会传出风言风语。

这话可谓是恶毒!

“好,很好!”

朱由崧怒不可遏,他从没这样恨过一个人,而且还是女人,太肆无忌惮了,居然连这等话也骂上来了,挥手间大声厉呵道:“来人,给我按下掌嘴!”

“你们敢?”

柳菲菲瞪眼呵声道:“我家相公是国朝四品大员,吏部考功司——赵南星,谁你们谁敢动手?”

“动手!”

朱由崧懒得再废话,再让这女人继续开口,不知道还会骂出什么话来。

“锵锵锵……”

两方护卫立时拔出了腰刀,朱由崧这边有十五六人,偶柳菲菲身边也仅仅四五人,不消说,动起手来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住手!”

眼见出刀要见血,突然的身后台阶下响起了一声沉呵,只见赵南星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这边。

“动手!”

朱由崧转身瞧了一眼,仍旧一脸冷然的下了命令,今天不管是谁来,两母妃这气不给出了,他绝对不会罢休。

“大胆,光天化日下还敢行凶!”赵南星脸色发沉,对着朱由崧大声呵斥。

“滚,你好大的狗胆,在本王面前还敢咆哮!”

朱由崧转过身一手指点,厉呵道:“你再敢咆哮声试试,本王今天就将你也给劈了!”

“来人,拿下掌嘴!”

“你,你……”

朱由崧浑然不给面子,赵南星气得脸色发青,原本还不知道是何人,但待看到了朱由崧的脸,他也是认出来了,前三天还刚见过一次,不过眼下他也绝不能让自家夫人被掌了嘴,不然这是打他的脸。

“住手,无法无天,你们给本官住手!”

赵南星深怕接下来的事发生,立马大声嚷嚷,道:“福王早已下船,就在阶下,王世子你还不住手?”

“谁叫本王?”

叫嚷间,朱常洵被两个侍女搀扶着一步步踏上石阶,其身后赫然跟随了孟选侍以及小芊芊。

“哥哥……”小芊芊眼儿贼亮,一眼就瞧见了朱由崧,不待多说立马跑了过来,一下抱着子他的腰际。

“怎么回事?”朱常洵走到近前,在邹氏与姚氏身上瞧了两眼,眉间皱了皱,再看向场中府卫动了刀兵,一时间竟也是懵了。

“父王,这女人……”朱由崧眼见于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下将赵南星的婆娘柳菲菲的骂话转述了一遍,“父王,这女人骂话极其难听,太不是东西了。”

朱常洵脸色不大好看,不管他与邹氏、姚氏间关系如何,但始终是自个的王妃,被人骂得这么难听,他脸上也无光,当下也是眯起了双眼,冷冷扫向柳菲菲。

“王爷恕罪!是本官没调教好内人。”

赵南星原本也不晓得事情经过,待朱由崧一说,也心知自家婆娘是什么货色,不管如何也得给一个交待,怎么说自己打总归比别人打来得强。

说话间甩手一个巴掌扇在了柳菲菲脸上。

“啪!”

脆声响,这一巴掌也是下了重手,柳菲菲的嘴角瞬间肿了起来,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瞧着赵南星,却是不敢再吭一声,当然也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

不过在其低下头的瞬间,朱由崧看见这女人瞧向邹氏与姚氏流露出了怨毒之色,似恨不得将其人脸上抓个稀巴烂。

“王爷,你看……”

“算了!”

赵南星的面子,朱常洵也不好不给,好歹是四品大员,再闹下去对谁也不是好事儿,当下摆了手。

但是朱由崧却是极为不甘心,自个母妃受了如此委屈,居然就这样轻轻放过,心下不爽到了极处。

“父王……”

“住嘴!”

朱由崧刚要开口,朱常洵立马厉声大呵,似不想再追究下去。

“我就不,母妃受了这般侮辱,怎么能这般轻轻放过?”朱由崧双眼泛红,大声喊道。

他向来奉行有仇必报,这会儿他绝不退让,以赵南星这东林份子,就算是罢手也没丝毫用处,哪怕是仇上接仇又如何?早晚得对上,更何况两位母妃受了这般委屈?

在朱由崧的内心,要是连自个的家人都护不住,也要忍受委屈,那经后还何谈救国安邦?更何况自家身为王府,又怎能在朝臣面前低下了尊严?

王府绝对不能让人看轻,朱由崧打心眼里就从未想过退让,不管任何事,一往直前。

“福八……”

这一刻,不管是姚氏还是邹氏,内心阵阵悸动,对于朱由崧的表现说不出的欣慰,孩儿总归是向着娘的,比起朱常洵这等视女人如玩物的王爷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不过不管如何,她们也不希望父子反目,这对于福八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由此看向朱由崧竟也是摇头示意。

“来人,给我这女人按下掌嘴!”朱由崧对两位母妃的示意视而不见,断然下了命令。

“谁敢?”

朱常洵赫然大声呵了一句,接着看向朱由崧,皱眉沉声道:“福八,父王的话你也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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