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边,我意识到,我好像身体不住地晃动着,有时候胳膊腿还会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像是板子一样。
可我什么都看不见,我的眼前一片漆黑,胸口不时传来一阵剧痛。

就好像无数根细细的小针不停地戳着我的心口一样,痛苦的简直要令人窒息。偏偏,耳朵旁边好像还有无数只蜜蜂一样,嗡嗡做响,吵的我头痛,心里却有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梦魇也太真实了吧!我甚至还能感觉到,我头顶上落下来一些什么灰尘泥土之类的东西,呛的我直流泪,可想咳嗽也咳嗽不出来,我想伸展四肢手脚,也根本伸展不开!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家里自己的床上吗?

我慌了神,拼命挣扎着,想放开手脚,可却绝望地发现,我好像被困在了一片黑暗中,一个封闭的四方体里面……

这个四方体,更像是……棺材!

我被困在了一具摇晃着的、应该是正在被人抬着走的棺材里面!

而且,还时不时地有人用铲子,往棺材上面铲土!

难道,我是要被埋了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感觉到颠簸感越来越逼真,我一下子慌了神,一边拼命地用拳头敲击着头顶上的棺材板子,一边疯狂地用脚踹着脚头的板子,嘴里还大喊着:“你们干什么?放我下来!我没死呢!”

可令人绝望的是,我明明把棺材板子拍的砰砰作响,可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而这时候,我也终于听清了旁边一直做响的嗡嗡声是什么了。

好像是许多个低沉的女声,在齐声念诵着什么……

“光辉的神,你的神女将至,请带走她,去无上光辉的神土……”

很奇怪,这种语言,不是我曾经听到过的任何一种语言,语调古怪而陌生,可我偏偏就听懂了这些女人们反复说着的这句话的意思。

可……她们现在,是要把我活埋了吗?

这应该只是梦吧?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么阴森恐怖的梦?可就算是梦里,我也不想死……

我拼命大喊着,拍着手边的棺材板子……终于传来了响动。

像是什么东西的锁被打开了一样,我听到了“啪踏”一声,然后就是尖利而刺耳的板材摩擦的声音……

好像是我的这具棺材,正在被人掀开?

我屏住了呼吸,满身惊慌,不知道接下来我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更不明白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为什么要活埋一个女孩。

我刚才挣扎呼救的声音那么大,我绝对不会相信外面的人没有听到或者是察觉到棺材里面的人是活着的。

“吱吱呀呀”的声音落下,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极为刺眼的光线。

是天空!我的眼睛因为久在黑暗中,忽然见了光而刺痛流泪。可我眨了眨眼,恢复了视力的时候,却一下子浑身冰凉而僵硬,失去了一切动作和言语!

一个一身古怪古装的老女人,脸上画着青色跟蓝色的古怪线条,一脸庄重地捧着一顶精致异常的凤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那顶凤冠!

我绝对不会认错,我不久前,还仔细地研究过它全方位的图片……

老女人琥珀色的眼珠颜色极淡,所以显得极为古怪,更别提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了,好像是古人一样,胸前还挂着一串好像是从什么猛兽口中取出来的骨牙……她衣服上面都是繁复的花纹,看起来也不像是一般人。

老女人的手中捧着金冠,旁边传来细细的惊叹声,我躺在棺材中,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手落下,好像是要将那顶凤冠戴到我的头上一样……

老女人的眼睛依旧看着我,好像带着点悲悯,张嘴发出了一串古怪的音节,偏偏我又该死的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该上路了,公主,您的凤冠与您同眠……”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我的心中蔓延,越来越深,几乎要渗入四肢百骸。可就在那顶凤冠即将触碰到我的头发的瞬间,我忽然控制不住地手脚一挣。

就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拽下来了一样,我的身子猛地一抖,我大口喘着气,睁开了眼睛,心有余悸地看着周边的黑暗。

窗外的霓虹灯在深夜依旧亮着。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片冰凉的冷汗。

我甚至能回忆起来刚才那个梦的每一个细节,我也记得我每一个时刻的心情。

惊惧、绝望,那种处境之下,就好像必死无疑了一样。

我吐了一口浊气,手脚有些发软,拿了床头放着的杯子,把半杯子的凉水一饮而尽,才觉得神智清明了一些。

我在床上呆坐了半晌,头痛欲裂。

一个古怪而又逼真的梦。

梦里的我被装在棺材里,要被送去活埋。

好像是要去祭神?我有听见旁边的女人们好像在祷告念经的声音,而且那个老女人的装扮……脸上交织的古怪的蓝色和青色的线条、胸前的骨牙项链,还有她喃喃说的那一句话……

什么叫“该上路了,公主?”

这群人要活埋的难道是一个公主?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我越想越觉得头痛,又倒了回去,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好在这一次,并没有再做什么奇怪的梦了。

一觉睡到天亮,我是被手机的闹铃声吵醒的。

上一次我的手机丢在俪京饭店之后,我索性又直接买了个新的,花了我几千块钱,肉疼的紧。

俪京饭店的事儿……也才过去两三天。

我后来听巫咸提过一嘴,没死什么人,段君在拿到不嗔剑之前,应该还是心中有所顾忌的,没有大开杀戒。

王观海的死是无辜的。

原本段君要杀的人是我,只不过那一下攻击袭来的时候,王观海的身体恰巧挡在了我前面而已。

我心里郁沉的要命,算上王观海,他是第三个在我面前因为与我有关的因素而死的人了。

王恒当初,不也是因我而死吗?虽然欧阳俊说那是他的命数,可我的心中,还是有一个结……

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

一般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子,谁没事整天想什么生呀死呀的。

我是在遇到欧阳俊之后,被一系列事情逼的,看见了太多的生死,总觉得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

所以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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