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夏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自己的父亲已然遭到了毒手。
看来那天在大槐树下烧掉的尸体就是莫小夏父亲的,只不过是他们将村长那副皮囊给他穿上了。

我生怕听到这话的莫小夏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使劲攥着她的手。要是此时她冲了出去,那我俩恐怕是也要被剥了皮了。

好在莫小夏并未作出什么冲动的举动,只是那挂满泪珠的脸让人心生怜惜。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去准备一下!”

只听得上头说罢这话,传来一阵脚步声,之后就变得安静了起来。

我俩又等了一阵子,确信这上头再没别人了,正准备从这洞里出去,而一阵恰似跺脚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这声音是从那放尸体的顶上传来的,像是很多人在十分有节奏的跺着脚。

我俩又偷摸着回到了那无皮人尸的地方,确信这声音是从我俩正头顶传来的。

难道他们在做什么祭拜之类的事?

我仰着脑袋,仔细打量着这顶上,这地方不用说也知道,定是那大槐树的地下。

正仰着头转悠着,猛地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放低火把定睛一看,差点就被吓倒在地。

那躺在地上的无皮尸体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而我却和它撞了个满怀。

再往这四周一打量,那些尸体全都站了起来,仰着头。有几具尸体由于腐烂严重,加之没有了人皮,那脖子承受不了脑袋的重量,喉部已经撕裂开来,脑袋像是随时会掉下来一般……

不好,怕是要尸变。

我将莫小夏护到身后,退到洞壁边上。但那些尸体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并不像是要攻击我俩的样子。

而从那些尸体身上,隐约冒出丝丝黑气,顺着那树根爬了上去。

难怪这老槐树能长得如此粗壮,原来全靠这些尸气。

这尸气并非是鬼魂怨气之类的,而是人死之后,尸体腐烂后散发出的一股恶臭,虽说这股气让人觉得恶心,但是对于植物来说,却是极好的肥料。

如此看来,这树能长成这般,绝不仅仅只有这几具尸体,这树根底下指不定还堆着多少森森白骨。

只不过我却有一事不明,这里既然有如此多的尸体,为何之前我俩却从未闻到尸体腐烂的恶臭之气?

难不成有人能将这尸气给封住?

眼下也来不及细想这些了,趁着现在那出口没人,正是出去的好时机。

我俩摸索着朝那洞口处走去,那洞口处被一块大木板给封住了。我用手顶了顶,能给顶上去。

但就是这么一顶,那木板发出一声吱呀的声响,我顿时紧张起来,这要是被人给听到了,咱俩就算再有本事,也是难逃一死了。

好在外面那跺脚的声音极大,看样子他们并没听到这一声响动。我又小心翼翼的慢慢将那木板给顶了上去,一直到能爬出去人,我才先行爬了出去。

这外面不是别处,正是那村长的屋子,而这洞口就在他的床板之下,在确信四下无人后,我才将莫小夏拉了出来。

村长的房子离那大槐树并不远,我俩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在一个堆放柴火的草棚后躲定,而这草棚虽说离那树不远,但从我在长寿村呆的那几天来看,这地方一般没人会来,毕竟大夏天的没人生火取暖。

只见那槐树周围点满了蜡烛,而那树干上明显有股股黑气往树顶上窜去,那些村民一直跺着脚,一直到那树干上的黑气慢慢消失,才停了下来。

这时,那些人齐刷刷都跪在了那树下,双手环抱在双肩之上,仰着头望着那槐树上面。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炷香时间,月亮从那山坳处升了起来,照在那树下。

那些人依旧保持着那姿势,不多一会,从那树中散出来丝丝白气,就像是雾气一般。而地上跪着的人则在拼命的吸着,那样子就像是吸食大麻那般。

只是那白色雾气并未持续很长时间,也不过就一两分钟时间,就已经完全消失了。

只见有一人站了起来,走到那树下,看样子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小刀,在自己手上一划拉,在那香炉里滴上了几滴鲜血。

作罢这些,又回到原地跪了下来,双手伏在地上。

之后那些人都挨个儿去朝那香炉滴上了鲜血。

等到众人都做完,那些人都站了起来,看样子他们这一神秘的祭祀应该就此结束了。

我和莫小夏又放低了身子,屏住呼吸,生怕被他们发现。

但奇怪的是并未听到有人离开的声音,我再朝着那边望去,却看得那群人都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难不成还有更神秘的祭祀程序?

虽说这里面有男有女,但似乎他们根本不在意什么男女有别。

我正诧异间,只见一人将手放到自己后脑勺,用力这么一撕,居然将那层皮给撕了下来。

虽然我和莫小夏已经知晓他们都是披着别人的人皮,但眼下亲眼看着这些人将皮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依旧心惊肉跳的。

看样子那皮和人体粘连得很紧,只扯得发出了“嘶嘶嘶……”的渗人声音。

借着月色和烛火看去,那人将那人皮完全剥落后,放在了那槐树底下,而这人的身体却全身发黑,就像是脱了水的干尸那般……

接下来,那些人都开始将自己身上的皮慢慢撕扯下来,那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些撕下来的人皮都放到了那槐树底下,而这些没了皮的人就像一个个鬼魅般站在那树下……

再说那被撕下来的人皮,在月光的照射下似乎变得更红润了。

而那些站着的人则开始互相在涂抹着什么东西,伴随着丝丝微风,那气味飘散过来,这味道正是尸油的味道。

看来他们是为了让自己的躯体不至于腐烂……

涂抹完毕后,他们又将那地上的人皮拾了起来,像穿衣服那般给自己穿上。

现在看来,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那地洞了,就算今天他们发现不了,等天一亮,我俩就难以脱身了。

当下我俩准备趁着他们还没发现返回那洞中,却看得一人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那人的皮还只穿到了腹部,半截黢黑的身子显得格外渗人,而那双眼睛里冒着幽幽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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