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老夫人让凤比翼和荣华长公主的话给臊的没脸见人,只得扭过头去装没听见,却在小声叨咕了一遍又一遍,凤比翼也只做没听见。此时太子和怀王分别以孙家和萧家的名义送的添妆也到了,为着之前的案子,两人对凤比翼都是又忌又敬,倒是谁都不肯得罪她,也送了一批价值不菲的礼物,没比荣华长公主的礼物轻多少,映在凤老夫
人眼里自然又是一番羡慕嫉妒。荣华长公主给了两边的人赏钱,把人打发走了,回头命下人将早来的温家、凤家并其他几家人请进了前堂的宴席,虽说添妆的本质是送礼和见新嫁娘,但这些亲戚很多都是一来一整天的,也不好叫人饿上

整整一天,因此荣华长公主命人在前堂设下了几十桌宴席,先来的人可以去用膳,等吃得差不多了,再来后堂见凤比翼,如此宾主尽欢,既不失礼,又能叫人乘兴而来兴尽而归。

按理说凤家是主人家,应该帮着张罗客人,但出了凤老夫人的事,凤比翼连点儿脸面也懒得留,跟荣华长公主使了个眼色,就把凤家安排到温家旁边入席坐着了。能跟凤比翼扯上关系的,除了富户就是权贵,总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人家何曾见过让外人来主持添妆,反倒把自家人赶到客席上来坐着的道理?一个两个都觉得新鲜,便偷眼去看凤家人,倒把凤

绪林和凤老夫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因为慕容澜的关系,慕容家不仅送了礼,慕容夫人还带着慕容澜亲自来了,席上瞧见凤老夫人和凤绪林,慕容夫人心下奇怪,便想过去打了招呼,却被慕容澜死死拉住,不由得回头奇道:“你拉我做什么?



慕容澜苦笑:“娘,您就别去触郡主的霉头了。”

“这话怎么说的?”一听慕容澜这话,不仅慕容夫人茫然不解,一旁的几桌人也把耳朵竖起来了。“我同郡主也算相熟了,自认对郡主的性情还是有所了解的,郡主这个人,不管暗地里闹成什么德行,当着外人,她总还是会给家里人留脸面的,可是今儿居然把凤家人往客席上请,这是连脸面都不顾了,

能把郡主气到这个份上,凤家做了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慕容澜说到此处,叹了口气:“本来咱们来这里,为的就是郡主而非凤家,既然如此,何必冒着触怒郡主的危险,去跟凤家攀关系呢?咱们原也不是从凤家结识的郡主啊。”

慕容夫人点了点头,刚想说话,眼角瞥见门口进来一人,顿时惊奇不已,连忙起身迎过去:“郡王妃怎么有兴致过来?”

在她对面,永安郡王妃蒋氏微微一笑:“前些日子的桂花宴,旻欢在席上中毒不浅,亏得有青莲郡主救人于为难,这份恩情,永安郡王府是记着的。今儿是青莲县主的好日子,我又怎么能不来?”

这时候,慕容澜也起身迎了过来,笑着给蒋氏见了一礼:“郡王妃有此心思,实在可敬。”

“这是……明贤亭主吧?记得桂花宴上你也在旻欢身边,如今身子可大安了?”蒋氏见是慕容澜,微笑道。

“托您和郡主的福,已经没事了。”慕容澜点头。

蒋氏颔首示意:“那就好,亭主闲来无事的时候,可去郡王府坐坐,旻欢成天念叨着当日在席上的人,说想寻个空儿见一见。”

慕容澜心中一喜,且不管旻欢郡君是个什么态度,在今天这个场合,只要蒋氏发了话,就注定能代表郡王府的态度,既然蒋氏会邀请她去郡王府,这就是给了慕容家一个跟郡王府攀交情的机会啊!

她笑意盈盈地应了:“谢您的美意,请您转告郡君,说明贤得了空就去看她。”

蒋氏点了点头,自寻了地方坐下,这场景瞧在别人眼里,自然更多了几分深思。

在外姓王之中,永安郡王可以说是最显贵的一个,现在连永安郡王妃都来给青莲郡主捧场了,这位郡主在京中的地位可见一斑!此时京中与凤家或是与凤比翼相熟的人家也来了不少,菜也已经上过了一轮,荣华长公主又到前堂来支应了一回,自然少不得与人寒暄,如此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就在荣华长公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准备

带人去后堂见凤比翼的时候,突见唱礼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

“长公主,快去请郡主出来,陛下、陛下御赐的添妆已经到了府门口,正等着郡主她老人家出去接旨哪!”

“什么?”

荣华长公主吓了一跳,自大越开国如今,还没有哪个外姓女子成亲之前,能够拿到当朝皇帝的添妆呢,凤比翼的添妆,在由温家开了一个价值最高的先例之后,又要再开一个皇帝亲旨添妆的先例?

这样的添妆,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她连忙叫人去请凤比翼出来,皇帝的圣旨是必须要到府门口接的,更何况这旨意又是赐给凤比翼的,所以谁不出面她都不能不出面,荣华长公主到府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收拾齐整的凤比翼也到了门口,

二人打了个照面。

荣华长公主顾不得别的,忙多叫了几个人跟在凤比翼身后,整个郡主府只有三个下人,看起来实在太没气势了。

见凤比翼出现,围观的百姓忍不住议论纷纷,骑在马上的太监傲然展开圣旨:

“上谕:白玉如意一柄、点翠头面一套,赐青莲郡主为添妆!”

“臣女领旨谢恩!”

见凤比翼上前接旨,围观群众又是一阵惊呼,皇上给了什么倒是不重要,关键是这个脸面,太难得了。

这位青莲郡主从蛰伏到发家的经历,就算自大越开国算起,也是独一份了吧?

凤比翼倒是没在乎别人的想法,接了圣旨就令人赶紧把这添妆抬进去,正堂还有不少等着看热闹的呢。她还在想,为什么桂花宴之后弘始帝一直忍着没赏下点儿什么来,原来是在这儿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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