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我们在这里晃悠这么久,我一直没发现身旁竟然还躲着人,此刻一看到一个人躲在树后,顿时吓了我一跳,伸手就捡起了地上的柴刀。
倒是老黄头比我淡定多了,见我捡起刀,连忙制止了我,道:“你别激动,仔细看,这根本不是人,就是一张挂在树上的脸皮而已。”

我闻言一愣,放下手里的刀,仔细看去,却见那原来是一张被人撕掉的脸皮,不知被人用什么办法放到了树上,整个脸皮都长成了树干的一部分,不仔细的看的话还以为是有人站在树后,非常渗人。

“这怎么会有脸皮?难道是那些无面人的?”我看着树干上的脸皮就觉得心里一阵阴寒,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两步,问道。

老黄头不置可否地点头,道:“之前我们在前面遇到了一群没有脸的人,现在又在这发现了这么多的人脸,问题已经很明显了,我们根本就不用多想。我们现在应该思考的是,到底是什么人把他们的脸都放到了这个地方?”

说着老黄头往前走了几步,折断了几根树枝,这下没有再见到有毛虱跟人脸了,不过老黄头这么一弄,那张人脸的前面就没有任何的阻碍了,一览无遗的落在眼底,看起来有点渗人。

“还能是什么人呢?这地方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到这里,更不用说有什么人会闲的蛋疼的做出这种事。”我道:“能做出这种事的明显就只有那些女鬼,也就是余一半说的那些。”

老黄头点点头,“她们确实是最有可能的,不过目前为止我们什么都没见到,也不敢轻易下定论,我们还是先看看这张脸再说吧。”也不知道老黄头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看还不够,竟然还打算把那张脸从树上撕下来。

他把刀刃插进人脸的下方,先在树皮上割开了一个口子,等到确保能够把人脸撕下来时,老黄头用手捏住了脸皮的一端,开始渐渐发力,打算把人脸撕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面目狰狞的人脸随着老黄头渐渐用力,脸上的表情竟然开始有了变化,嘴巴越长越大,像是在惨叫一般。我刚看到时还以为只是我的错觉,毕竟老黄头那么用力,肯定会让脸皮有点变形。

然而等到下一刻,那张脸的嘴巴却越长越大,惨叫了出来。惨叫声如同雷震一般,轰隆隆的在脑腔里到处流窜,老黄头没想到会这样,登时被吓了一跳,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站在原地。

等到惨叫声退去,我走到老黄头身边,见老黄头被那声音弄的脸色都白了,嘴唇有点发紫,很是狼狈。

“你感觉怎么样?”我让老黄头先坐下好好休息,等到老黄头缓了一会,低声问道。

至于树上的那张人脸,脱离了老黄头的撕扯后立刻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依然是一副狰狞的表情,静止不动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些树是活着的,那些人没有死,他们也都活着。”老黄头休息了一会,呆呆地望着我们周围的树,喃喃道:“怪不得这地方这么小,我们却始终没办法走出去,因为这些树都是活着的。”

我被老黄头这些话弄得有点迷茫,不由道:“这些树原本就是活着的,没什么问题啊。不过你说那些人没死是什么意思,我们刚刚还发现了他们的尸体,他们都已经死透了啊。”

老黄头却摇摇头,道:“我们找到的只是他们的肉体,那些肉体早就已经死去,只是有什么力量促使它们依然在行动。但他们的灵魂却不在那里,他们的灵魂被人连脸皮一起带走了。”

我稍微明白了一点老黄头的话,道:“你是说有人在撕掉他们脸皮的时候,顺便把他们的灵魂也带走了,所以他们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我想到这不禁骇然,老黄头的意思很明确,那些人并不是真正的死了,而是有人把他们的灵魂带走了,连同脸皮都放到了树上。

所以老黄头刚刚才说这些树都是活着的,那些人也没有死,那些人只是换了一个躯体罢了。

我不敢置信地望着周围环伺的树木,突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要这么说的话,此刻围绕着我们的就不是单纯的树木了,而是一个又一个的未死的灵魂。

怪不得刚才老黄头想把树上的那张脸弄下来的时候,那张脸会发出那样惨烈的叫声。

“我们这下麻烦了,我们不知不觉走到了别人的包围圈里,这些都不是单纯的树,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里的每棵树上都有一只毛虱。”老黄头转身四顾,望着我们周围的小树道:“这些树虽然不大,却特别麻烦,我们根本没办法走。”

“要不然我们用火试试?”看着周围的这些树我也是头皮发麻,一时没有了什么办法,想起刚才毛虱被老黄头烧成灰烬的那一幕,心说那些毛虱跟树呆在一起,说不定他们的弱点也一样。

老黄头眼神一亮,道:“说不定,可以尝试一下。”

说做就做,我们先在附近找了一点枯萎的树枝,把那些树枝堆在一起,放到了一棵树的下方。幸亏这些树虽然是活着的,但是并不会攻击人,要不然我们俩估计连这会儿都活不到了。

等准备好了一起,老黄头点燃了枯树枝,一簇火焰登时在树下燃烧起来。那棵树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等到火势渐渐变大,树上的那张脸也开始慢慢的变起来,最后发出惨烈的尖叫声。

不过这次我跟老黄头都有了准备,提前就把耳朵给塞住了,倒是不担心噪音。

火焰终于窜上了树枝,一条纤细的火蛇沿着树干游走,不一会就走遍了小树的全身,小树燃烧了起来。我们猜测的果然没错,这些树经过了一番折腾,跟那些毛虱一样怕火,遇到火就会燃烧。

树上的毛虱也感觉到了危险,跳跃着想要逃离,但是火势已然大的不行,毛虱刚跳出一段距离,火苗已经烧到了它身上的毛发,转眼间就化为了虚无。

这些树原本距离的就不远,加上火势比较大,登时一棵树引燃了另外一棵树,不一会的时间就已经烧遍了我们周围的小树。而我们站在火场的最中间,身边的一切都是燃烧的,伴随着烈焰的还有刺耳的尖叫声,层层叠叠的,仿佛堆叠的巨浪一般。

“糟了,现在火这么大,我们俩没地方跑了。”我看周围的火越来越大,几乎所有的树木都已经烧起来了,这才想起我们俩正在火场中央,要是我们俩不赶紧跑掉的话,等下就算不被烧死,也要被熏死在这里。

老黄头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皱着眉头叫道:“但现在四周都是火,我们根本没地方跑,贸然逃走肯定要被烧死,还是呆在原地,等到看哪边的火稍微小一点,我们再想办法走吧。”

关键时刻老黄头还是比较有定力的,知道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慌张,稍微一个不小心丢掉的就是我们的性命。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还是等机会比较安全。

然而这下老天爷跟我们开的这个玩笑却有点大了,我们等了一会,愣是没见旁边的火焰有一丁点变小的迹象,反而随着那些魂魄的嘶吼声越来越大,搞得我都要怀疑是不是灵魂也能够当作燃料了,不然这些树怎么会烧那么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势非但没有变小,反而越来越大,我们终于意识到不妙,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两人把外套脱下来,用水把外套弄湿,然后披在身上,两人随便找了一个火势比较小的地方,低下头猛地往前跑。

一时间,我们俩就像是掉到了火炉里一般,灼人的火焰就在我们的身边流窜,炙烤着我们的身体,即便是有湿衣服的抵抗,但依然相形见绌。

所幸这片树林并不大,以我们俩的速度,只要一会儿就能出去, 要是我们运气好的话,就能在被烧死之前逃掉。

但有时候运气差就是没办法,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顺利。

我们俩正跑着,没来由地上忽然伸出了两根触手一样的东西,一下缠住了我跟老黄头,让我们没办法前进。

我心里一冷,心说这下完了,肯定要被烧死在这里了,没想到我们俩想了个办法对付这些怪树,最后竟然成了我们俩的火葬场。

我转身去看老黄头,只见老黄头也是一脸绝望的神情,无论我们怎么挣扎,都没办法逃脱。

正在这时,老黄头身下的触手猛然发力,硬是把老黄头拽了下去,我低头看去,却见地上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洞穴,老黄头已经不知道被触手拽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触手上传来,我也跟着被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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