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子再一次来到国师府,找到容诚的时候,面色铁青。

容诚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见到他来了,淡淡一笑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四王子语气不善道:“还不是二哥!近日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谋士,脾气也日渐收敛了,哄的父王好不欢心!本来二哥出身就高,父王心中偏袒他,而孤无论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他稍微改变一点的!”

容诚闻言,只是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笑道:“看样子二殿下这是学聪明了!”

“二哥能有几个心眼!!无非是身后的人聪明罢了,依您看,眼下应该怎么办?”

如今虽然容诚受制于四王子,可是四王子还是一口一个您叫着,很是客气。

毕竟容诚的身份在,哪怕是有朝一日沦为阶下囚,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气也很难让人轻瞧了他去。

容诚稍作思考,笑道:“看样子二殿下是准备拉拢民心,您何不趁此机会和三殿下交好?若说起顺应民心,还属三殿下啊。”

“三哥?您怕是不知道我那三哥的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动!”

“不如让我试试?只要殿下将他叫来!”国师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笑意。

四王子狐疑的看了容诚一眼,却并未在容诚面上看出什么异常来。

“怎么?,殿下这是信不过我?殿下放心好了,我信你所说,再不济,也不至于将希望放在三王子身上!”

四王子闻言也觉得再理,老三确实不足为惧。一个扶不起的刘阿斗罢了,自己确实有些多心了……

“好,那孤改日将三哥带来,一切全看您的了!”

四王子离开后,容诚不紧不慢的将杯中茶喝光。只不过端着茶杯了一会儿,便觉得手有些发酸了。

心下略微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起来。

立刻让下人拿来了他的佩剑,谁知刚舞弄了几下,便出了一身的汗。

握着剑的手也一阵发软,完全用不上半分力气。

容诚看着手中的剑,神色有些难看。

想起郎中所说,那解药服用过后,除了会缩短性命外,还可能会有其他不好的作用。

莫非,就是指的这个……

他仅剩下两年多的时间里,莫不是要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么……

晚间,云清坐在桌前泡脚,擦干净后,对着容诚伸出手道:“夫君,抱我到床上去可好?”

“好!”容诚叹了口气,立刻前去抱自家祖宗去了。

云清很轻,原本容诚一只手都能将她举得老高,现下两只手都觉得颇为吃力。

将她抱到床上后,居然喘了口粗气。

云清见状不禁微愣:“你怎么了?”

容诚自然不会告诉她实话:“你太重了!”

“……”

一派胡言!

“你究竟怎么了?”

“大概是很久不习武了,比之曾经稍微弱了些。”

这何止是弱了一些,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云清心下隐隐有些不安了起来,却也没多说,伸出手来抱住了他道:“那好,以后不让你抱我了就是,等你何时恢复好了再说。”

“……”

“我竟不知,你何时变的这般贤惠了。”

云清没答话,鼻尖有些发酸,她担心自己万一一开口,没出息的哽咽出声来怎么办。

她又不是傻的,哪里会信他说的这些。

绝对是那解药出了问题,偏偏云清所看过的医书上并没有这些的记载,她连有什么副作用都不知道。

容诚瞒着自己,想来也是怕自己担心。

云清索性装糊涂,反正究竟是怎么回事,早晚会知道的!容诚不说,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二人早早便睡下了。没过几日,四王子果然将三王子带来了。

三王子原本不愿和这些人同流合污,后来得知小云在这里,便跟着来了。

怎么说也算是老相识了。

三王子这个人重情义,来的路上,四王子同三王子告知了容诚和云清真正的身份。

三王子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觉得,小云不似寻常民妇,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是皇后。

倒不是说小云哪里不好,只是她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淡了。三王子觉得,根本就不见*骨子里的高贵与嚣张。

来到国师府前,四王子沉着脸叮嘱他:“这二人可不是一般人,你莫要因为念及旧情,老毛病就又犯了!”

“四弟放心!”

三王子来到国师府后,同容诚周旋了几句后,容诚便留他和云清单独谈话了。

云清先是同三王子叙旧了几句,然后才直奔正题。

“三殿下,您也知道,我和我夫君如今与其说是追随四殿下,倒不如说是被逼迫的。”

“小云,你有话不妨直说吧!”

“我希望殿下能站在四王子那边。”

“……你知道的,孤无心参与这些事。”

“殿下以为他日四王子真的登上王位,你还有安稳日子过么?!你尽得民心,对他来说多少是个威胁!”

“……”

“殿下就算是不为了自己着想,你如今已经为人父,难道也不为了孩子的将来考虑考虑么?!”

“……”

云清和三王子说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三王子才从房间里出来。

下人送客后,容诚道:“怎么样,可说服他了?”

“他暂时同意了,接下来,可就全看你的了!也不知道他这个榆木脑袋能坚持多久!!”

“既能劝说的动她,接下来一切便交给为夫好了!”

……

若真玩起权术来,这凉月国三个王子加一起怕是都抵不过一个容诚。

四王子倒是真被忽悠着,和三王子成一伙儿的了!

三王子整个人仿佛都聪明了许多,也学会私下里讨得国王欢心了。

他们兄弟二人联手对付一个二王子并非什么难事,大概过了两三个月左右,容诚暗中设了套,二王子因为心急,私下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四王子抓住把柄,直接被打压的翻不了身了。

如今云清的孕肚已经不小了,对外面之事充耳不闻,在国师府内安心养胎。

容诚也从未同她说过那些麻烦事儿,专心的陪着云清。

近日云清的腿脚有些肿,每晚睡前,他都会耐心的亲自替她按揉一阵。

可是他如今身体却越来越弱,每晚多替她按揉一会儿,似乎都会格外吃力。

云清不许他继续按了,他却总说没事。

这晚,容诚替云清揉了一会儿,额角居然渗出了一些汗来。

容诚眉心微蹙,他本来以为,那解药的副作用无非是让他变成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可是近日看来,根本没有他所想像的那么简单。他如今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当真连只鸡都拎不动了!

云清面色也没比他好看到哪里去,立刻将腿抽了出来,同他道:“好了好了,都说了不用你一直替我揉了,我自己来或者找下人来都可以的!”

“这种贴身的事为夫想*。”

云清闻言笑道:“旁人家都是娘子伺候相公的,我这面子未免太大了些,反正你日后不许做这些了!“

容诚应下后,二人躺到被窝里,云清道:“三王子那里,你有把握扶持起来么?”

“三殿下是迂腐,又不蠢!也多亏你将他劝说动了,如今扶持不起来也要扶持,这是咱们唯一的出路了!你只管安心养胎,这些事交给我就好!”

“……”

云清听了容诚的话,果然安心养胎了。

她也知道,自己如今帮不上什么忙,就老老实实的,什么也不问,她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别给容诚凭添烦恼。

三王子和容诚多次接触,似乎真的开窍了一般。看清了自己往日的迂腐。

和容诚私下里往来渐多,明面上与四王子交好,私下里在容诚的指点之下,已经开始拉帮结伙了。

三王子其实很聪明,完全跟得上容诚的计划,逐渐也开始对容诚心生敬佩了起来。

……

国王的身体如今也越来越不行了,三王子渐渐讨得了老国王的欢心。

当四王子和南宫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的时候,这才发现一切已经晚了!!

如今已经过去了六七个月。这晚,宫中传出消息,老国王快不行了!

容诚和云清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下都不免有些忐忑。

“你说,国王会将王位传给三殿下么?”

“不一定!不过如今三王子在朝中势力大,尽得民心,造反也不难!”

云清闻言,多少松了口气,随后腹部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容诚见状,微愣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好,好像是。”

容诚立刻叫来了下人,如今国师府被围了起来,不方便出去找产婆,好在府中有个会接生的老丫鬟。

尽管这一胎一直很安稳,容诚等在外面还是有些不安。甚至无心去想宫中的情况了。

此时宫中也不安稳,三王子四王子跪在病榻前,焦灼不安的等着老国王的临终遗言,究竟将王位传给谁!

一旁的太监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王子夜崎,人品贵重……朕欲传大位于三王子夜崎,诸皇子当戳力同心,共戴新君。钦此!”

“谢父王!”三王子含泪谢恩,一旁的四王子面色铁青。

好,好个容诚!!

原来让他同夜崎亲近,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也对,那人可是汉人皇帝,怎么可能轻易信了自己?

原本四王子是觉得,夜崎顽固不化,是不可能被说服的,如今悔恨不已。

对着身后的下人用了个眼色,下人悄然离宫。带了几个身手高强之人,闯进了国师府。

容诚如此算计四王子,四王子断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云清此时还未将孩子生出来,府内便闯入了四王子的人,一个个举着火把,手持刀剑的,府中下人被吓的不轻。

“夫人还未将孩子生出来,咱们一定要保护好夫人!!”

这一段时日内,容诚和云清待国师府这些下人还算不错。这些下人都还算讲良心。

容诚来到云清的床前,拉过她的手道:“别怕!”

“是不是……传位给三殿下了?”

“一定是!不然四王子不至于这么快动手!”

云清唇边溢出一抹笑道:“那就好,我什么不怕!!大不了今日咱们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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